【803】黑暗尊者的认可
苏泽一次和禁术的碰撞。
整个黑暗森林都化为焦土。
巨大的气浪席卷，可在气浪中央，两个身影一直纹丝不动。直到交锋结束，他们一直站在那里。
这一场大战没有观众，没人知道胜负。
但在黑暗尊者施展禁术之后，被禁术反噬的他却没有恼恨，没有怒火，反而露出笑意。
“你，很好，佩服！”
黑暗尊者笑道。
刚才他虽然不是真正的拼命，但那一击的威力有多强不言而喻，没有顶尖尊者的实力，是无论如何接不下来的。
那一招苏泽竭尽全力抵挡，也确实底牌尽出，且还受了点损耗，可伤势并不严重。
能不受伤，他完全有能力和黑暗尊者平起平坐。
损耗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是很难避免的，黑暗尊者的损耗比苏泽少不了多少。
实力到了他们这样的地步，想要一下将对方杀死都是不可能的。就算有个高低强弱，也看谁的神力最先消耗完。通常想要杀一位顶尖尊者，都要两位甚至更多同实力的尊者围攻，一点点将他的神力消耗掉，那样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将其杀死。
苏泽深吸了口气，神力正在缓缓恢复，刚才一战，他的神力消耗达到三成，仿佛一下被抽调。要是一下遇到两三个这样的尊者，一轮禁术下来，当时不死距离也不远了。
他微微欠身，道：“尊者客气，在下是晚辈，还有很多地方要向您学习。”
黑暗尊者侧开身体，伸手道：“请——”
苏泽道：“多谢。”
他也露出笑容，得到黑暗尊者的认可，算是个好的开始。
两人来到黑暗尊者的洞府。和是一个很普通的山洞，不普通的是它处在黑暗森林的核心，只要黑暗森林不被破坏，这里便是最各大世界都忌惮的禁地。
黑暗尊者一挥手，在石桌上摆放着几枚灵果，一壶灵酒，随意道：“我闭关多年，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随意用些。”
苏泽哈哈大笑：“尊者太谦虚了，这几枚飞圣果，扔出去恐怕会让无数化境抢破脑袋吧。”
飞圣果，只有飞圣禁地的一株亿万年飞圣树才有，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这也是飞圣界的由来。但飞圣果三百年开花三百年才结一次果，想要进飞圣界也非常的难，没有三步实力危险极大。这是极为少见的圣果，对三步的修行都有帮助，算是极其珍贵的东西。
黑暗尊者怔了怔道：“你竟然认识飞圣果？”
在他看来，苏泽修行岁月如此之短，时间还不够飞圣果一次开花结果，看他的样子不仅知道飞圣果，而且还对其知之甚详，实在是不可思议。
苏泽不置可否，打量着面前精致的酒壶，酒香四溢，闻之沁人心脾。以苏泽现在的实力，能让他动容的美酒可不常见，比博灵城最有名的佳酿都要好得多：“恕我孤陋寡闻，此酒我便不知道来历，想必是尊者亲自动手炼制吧？”
黑暗尊者笑道：“看来你知道得真不少，也很聪明。不瞒你说，这酒是我闲来无事的时候炼制，用了不少的灵花灵草，还有圣级草药，还算不错吧。”
苏泽赞道：“没想到尊者还是炼丹高手，失敬。”
黑暗尊者道：“我算什么炼丹高手，入门罢了。若是真的由高明的圣丹师炼制，能将这些灵草的效果发挥到极致。”
苏泽没再说什么，对黑暗尊者这样的前辈也更加尊敬。就炼丹而言，他确实没什么可骄傲的。他凭的是自身的实力和境界，强行将丹药炼制出来。和真正的圣丹师四两拨千斤的技能相比，的确是小巫见大巫。
“尊者心胸坦荡，晚辈佩服。”苏泽点头。
“好了，说重点吧。我除了对你的实力有所了解，其他的都还一无所知。”黑暗尊者倒也直接，他自然清楚苏泽来这里不只是要和他交朋友的。如此行径，直闯黑暗森林，打扰他闭关，很大可能双方要成死敌。
像他们这样的强者，不惧怕任何人，但也不会轻易结交死敌。
“好。”苏泽喜欢和直接的人打交道，“在下苏泽，道号无双，是法宗宗主炽公的弟子，法祖的徒孙，也是博灵城无双山庄的庄主。不久前我渡劫出关，于博灵城上空和魔机子一战。魔机子是谁想必您清楚，在下侥幸将其击败，且发出本命誓言，大尊二十年之内不得侵犯博灵......”
他这番介绍丝毫不让黑暗尊者惊讶，唯独他说战胜魔机子让他格外的不以为然：“你能战胜魔机子？”
魔机子是谁他当然知道，他的实力如何也很清楚。论实力自己或许不比他差，可论手段他则远远不如。魔机子竟然拜在一个修行几百年的后辈手上？
苏泽道：“取了巧，侥幸罢了。”
黑暗尊者沉吟摇头道：“胜负间没有运气，你能赢至少证明你有胜过他的地方。魔机子号称最全面的尊者，连魔尊那样的人物对他都十分倚重，自从三步超脱后未曾一败，没想到却败在你的手上。我闭关之前，魔尊便派人来找过我，那个时候他们便计划了这场战争。你和他们是同样的目的吧？”
苏泽道：“是。”
黑暗尊者眯眼：“你为何觉得你能说服我？”
上一次魔尊的人就来拉拢过他，但最终失败。
苏泽笑道：“无论是站在人族这方还是站在异族一方，最终的对弈都在超脱两个字上。所以目标是一样的，只不过手段和想法不同，不仅不同，还截然相反。不知道尊者认为我说的对吗？”
黑暗尊者点头，不语。
苏泽继续道：“尊者闭关近千年，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大的收获。尊者何不从其他方面入手，或许出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一直处在闭关状态，忍受孤独和寂寞，但未必是最好的修行之法。
黑暗尊者摇头：“如此简单的道理，难道我还需要你来提醒？”
这种说法根本无法让他改变。
苏泽也不着急，自斟自饮了一杯，这才缓缓道：“超脱对别人来说很难，对我来说确也挺容易了，不是吗？”
聪明人之间说话，不用太透彻。
但黑暗尊者仍然不为所动，也自顾的陪喝了一杯，淡淡道：“你我都是聪明人，这种话就不要说了。且不说你是否真的超脱了，就算是真的，那是你的道，不是我！”
魔尊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纠集无数异族，就是给他们一个超脱的大饼，能得永生，比什么吸引力都大。
可像黑暗尊者这样的顶尖尊者也不傻，超脱哪里是那么容易的？魔尊你说能夺取天道，让所有人永生，甚至不死不灭，可结果到底是怎么样，你只能暂时引诱一些迫于你实力之下或者被超脱二字蒙蔽双眼之人。没人知道你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所以哪怕现在确认苏泽真的已经超脱，可你能带领别人走多远？
没人知道。
这是一个不确定的东西。
苏泽道：“看来要说服前辈当真不容易！呵呵，我倒是想和您玩个游戏，不知道您有没有这个兴趣？”
黑暗尊者瞳孔微张：“嗯？”
苏泽从头至尾都没说什么让他站在人族一边，他自有他的劝说手段。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酒自壶中缓缓溢出，流入杯中。一杯清澈的白酒平到杯檐，他一挥手悬浮在二人中间。
黑暗尊者道：“什么意思？”
苏泽笑道：“尊者应该知道，无论什么样的酒，在规则之下，和一些东西是无法共存的，对吗？”
细想了一下，黑暗尊者道：“据我所知，酒这种东西和很多东西都不能共存。比如基莮花，任何酒只要碰到这种东西，将失去酒效——”
苏泽道：“没错，这不过是天道之下的常识，自然也是规则之内。天道规则，肯定是难以逾越的。不过嘛......”
他取出一枚基莮花，这是一种和酒性先天相生相克的草药。这种草药很神奇，对修行无用，对炼丹也没多大用处，可只要碰到酒或者说‘看到’酒，就会产生特殊的反应。酒会失去酒的效果，而基莮花也会因为酒气瞬间化为烟灰。
可当他拿出基莮花的时候，距离那杯即将溢出的美酒之时，美酒和基莮花都没有‘正常’的变化。
反而，酒香仍旧四溢，基莮花还散发出别样的异彩。
“这......”
看到这一幕，黑暗尊者的眼珠子瞪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