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滚烫沸腾的液体淋在血肉模糊的躯体上的瞬间,嗤嗤嗤嗤犹如涮火锅一般的声音在骤然出现的白气中响起,然后,一股带着半熟肉香的气味,顿时在小院落里弥漫了开来。81中『 』文网ww%w.ㄟ
可以想象罗轩举此时承受着什么样不可思议的痛苦,但是他的表情,却依旧宁静,甚至还若无其事乐乐呵呵地调侃着周良。
真是野蛮到家的疗伤方式。
这也就是罗轩举,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只怕早就疼晕过去了。
可见与“荒古圣体”圣轩辕之战中,罗轩举受了多么严重的伤势,以他道王级别的境界,居然都无法依靠自己强横的道家真气修为来疗伤,只能借助外力和草药。
周良恍然大悟,原来刚才他挥舞重剑,并不是在练习剑术,而是依靠大量运动来催化身体之中的药力,加血液循环,来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
过了片刻,罗轩举重新又一圈一圈地将绷带缠回到身上,将自己弄得像是一个崭新出炉的木乃伊一般,这才来到周良跟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片刻,满意地点点头。
“臭小子,我看你神意凝而不散,道家真气内敛入体,气息平静如渊,呼吸缓慢悠长,看样子,你已经晋入大道师境界了?”
周良老老实实地道:“大道师六层之境,半步剑之天道。”
一脸笑嘻嘻的罗轩举闻言,听到最后半句话,顿时如遭雷劈一般彻底呆滞了,半晌才哇哇怪叫道:“什么什么?半步剑之天道?你领悟了剑之天道?你这小子,以前不怎么吹牛啊!怎么下山历练半年,回来之后,居然变得这么浮夸了?臭小子,这样不好,做人哪,就要踏踏实实,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但是好高骛远是不可取滴……”
周良手心一展,桃木剑出现在手中,随手一剑划出,虚空之中出现一道如梦似幻的红芒轨迹,摄人心魄!
罗轩举的唠叨瞬间戛然而止。
“你大爷的……”罗轩举瞪大了眼睛:“你居然真的掌握了剑之天道?这……你是怎么做到的?”
周良正要说话。
“算了算了,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别说出来。”罗轩举挥了挥手,一脸的兴奋,嘿嘿笑道:“哈哈,好,这下好了,我这几天,原本还在苦思冥想,该怎么帮你这臭小子闯过这一劫,没想到……”
这一番话,完全是真情流露。
周良心中一阵阵感动,自从加入心云宗以来,罗轩举对自己一直都是照拂有加,也是周良唯一一个在内心深处极为尊敬的长辈,看似凶恶蛮横,实际上却一直都在为周良铺路。
“传功大长老与圣轩辕一战,可有什么收获?”周良岔开了话题。
罗轩举笑嘻嘻地坐下来,伸出两根指头,道:“你是第二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
“哦,第一个是谁?”周良随口问道。
“还能有谁,就是你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姘头呗。”罗轩举笑的很欠揍,眼神之中充满了揶揄之色。
你!我哪里有什么姘头啊!
周良一脑门的黑线像是瀑布一样。
“哈哈,你还不承认啊!门派新一批先天道体之中的双璧之一,身具凤凰血脉的馨兰啊!啧啧啧,没有想到啊!你小子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也是个的家伙,心云宗出色的女弟子,几乎要被你个遍了!”
罗轩举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满满的只有两个字八卦。
为老不尊啊!
周良简直无语。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小子的魅力,当真是可怕,连馨兰那样的天之骄女,都愿意为了你甘冒奇险,去挑战“荒古圣体”圣轩辕。”罗轩举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周良却是被吓了一大跳:“你说什么?馨兰去挑战圣轩辕?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罗轩举闻言,像是看傻瓜一样看着周良,鄙夷道:“当然是替你去试探“荒古圣体”圣轩辕真正的实力,最近一年多时间以来,圣轩辕已经成为了整个大燕修真国最为耀眼的天才,任何对手,都无法接下他三招,根本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的深浅,关于他的各种传说,也是真假难辨,没有人知道,圣轩辕现在达到了什么境界,对于你来说,和这样一个不知深浅的对手一战,无疑凶险万分,但是,如果有人能够将圣轩辕的真正实力、战斗风格以及各种底牌,都试探出来,这些信息,对于你来说,无疑将是救命的法宝。”
周良恍然大悟。
不过,旋即他的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道:“圣轩辕早就已经是先天之上的高手,纵横大燕修真国年青一代,不逢敌手,馨兰她岂不是有很大的危险……”
罗轩举脸上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神色。
周良不明所以。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罗轩举愤愤不平地道:“一开始,我也以为这个女娃儿完全就是疯了,去挑战圣轩辕,根本就是找死,所以极力劝阻,毕竟也是你的姘头,谁知道……”
“谁知道什么?”周良迫不及待地问道。
罗轩举指了指远处石屋墙壁。
周良狐疑地看去,在青玉色的石壁上,现了一个纤细的掌印。
难道这掌印之中,蕴藏着什么样的玄机?
走近了再仔细观察,周良现,这掌印入石三分,周围没有丝毫的裂纹,犹如最完美的刻刀雕琢上去一般,连每一根掌纹都清晰可见,可见当时留下掌印的人,对于玄力的控制,到了何等精确的程度。
而且,这掌印美轮美奂,很容易就能让人想到,这个掌印的主人,那一双手掌是多么的纤细柔美。
当然,一个掌印,自然说明不了什么。
周良如今的实力,一掌按下去,也可以有这样的效果。
真正让周良心惊的,是蕴含在这个掌印之中的一缕若有若无的火焰之力,以如今周良的实力,对于周边百米范围之内,任何一丁点的道家真气波动,都会瞬间察觉,但若不是罗轩举提醒,他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掌印之中残存的火焰之力。
这只能说明一点,当初留下这个掌印的人,实力远远在周良之上。
静静站在墙角感应了片刻,周良缓缓地道:“留下这掌印的人,实力应该在道王以上……难道她竟然是……”
“不错。”罗轩举表情复杂地点点头:“她就是你那个小姘头,微笑着轻飘飘一掌印上去的。彻底激了体内凤凰血脉的小丫头,实力已经到了道王三层之境。”
道王三层?
周良呆住了。
自己如今是大道师六层,而大道师境之上,便是先天道灵境,突破了先天道灵境,才是道王境,馨兰激了血脉力量之后,居然一举跨越了大真人境、道师境、大道师境界、先天道灵境这四个大境界……这,就是血脉力量恐怖吗?
“不过,即便是道王之境,恐怕也不是圣轩辕的对手?”周良皱眉道:“传功大长老你已经是道王五层境,还不是被圣轩辕打的像狗一样,要不是逃得快,差点儿被人家直接挂掉。”
“普通的大道师之境,自然不是圣轩辕的对手,不过,你那小姘头身具上古神鸟凤凰的血脉,拥有近乎于不死的身躯,可九次涅槃重生,神凰离遁之术更是天下无双,就算是打不过圣轩辕,想要逃命应该不难。”罗轩举摸着下巴,迫不及待地弄炫耀一般地解释了一番,末了,突然回过神来,暴怒道:“臭小子,你才被人打的像是狗一样,反了天了,居然敢这么和本传功长老说话!”
周良嘿嘿一笑:“先,你现在已经不是人峰的传功大长老了,其次,你身受重伤,现在打起来,不一样是我的对手哦!”
罗轩举呆了呆,跳着脚破口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
“哈哈哈,看你这么活蹦乱跳的样子,应该一时半会死不了,那我也就放心了。”周良站起身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道:“即便如此,我还是很为馨兰担心,也许,我应该下山一趟?”
“糊涂!你这就是典型的关心则乱。”罗轩举摇头道:“且不说你就算是下山,也很难找到这两人的行踪,就算是你能找到,那种程度的战斗,也不是你能参与的,说不定反而会拖累了你那小姘头,再说……”
说到这里,罗轩举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看了看山门深处那些险峻的山峰,似是想到了什么,冷哼了一声,道:“再说,你现在闯下了不小的祸事,有人铁了心,要利用这件事情来做章,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你,只要你有下山的迹象,只怕立刻就会被囚禁起来。”
周良沉默不语。
罗轩举说的是实情,周良自己心中也十分清楚。
馨兰,你真不该去冒这样的险啊!希望你不要出意外,最好不要碰到圣轩辕,平平安安归来!
周良在心中默默祈祷。
“小子,你还是先来担心一下你自己!如果我猜的不错,最多不过三日,门派高层一定会过问你的事情,残杀同门的罪过可不轻,弄不好的话,你就得被废掉武功,逐出门派了。”
罗轩举脸上的表情奇怪,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
周良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也已经想好了对策,不过,看你笑的这么淫……荡,应该是还有什么好消息要说!”
“你这臭小子,越来越没有长幼尊卑了。”罗轩举也不生气,关键时刻,居然又笑嘻嘻地了个关子,道:“想不到啊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周良只好很配合地问道:“想不到什么?”
“想不到你小子的魅力,真是少女杀手啊!不但馨兰、李蓉儿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弟子喜欢你,连张馥这样的假小子一般的女弟子,也一直都在关心你……”
“小馥?他不是被六大天柱的门派前辈选中,闭关修炼去了吗?”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臭小子,张馥破关而出,做了不少事情,她让我告诉你,门派审判过程之中,你只需照实说就可以,一切证据,她自会为你。”
“小馥还有这样的元气?”周良略微有些惊讶。
虽然之前张馥表现出来的背景,非常神秘,但如今自己这件事情,已经完全上升到了门派高层的地步,张馥居然可以摆平这件事情?
“你以后你就知道了,那个假小子的背景,绝对乎你的想象。”罗轩举神秘一笑。
周良点点头,也没有细问。
如果能说,张馥自己早就说了,既然他不愿意说,罗轩举就算是知道,只怕也不会透露。
将纷乱的思绪收拢,周良缓缓地呼出一口浊气。
他四下打量了一番,想到了什么,一声不响地慢慢来到院子中间那口大铁锅跟前,双手连连挥舞,五指幻化,犹如莲花一般绽放开合,一团淡黄色的火焰,呈现出字形,飞入到了铁锅之下。
“喂喂喂,你小子干什么?别乱来,那可是我的救命稻草……”罗轩举急了,正要阻止,突然神色一呆,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只见一朵朵奇异的淡黄色火焰,犹如流星一般,不断从周良的手中飞出来,凝而不散,犹如有生命力一般,将整个大铁锅围绕在了其中,以一种奇异的节奏,随着周良的手印,在不断地变幻旋转着。
这火焰似乎并不蕴含热力,但是铁锅之中的绿色液体,却咕嘟咕嘟疯狂地沸腾了起来。
更加奇怪的是,液体疯狂沸腾,但是却没有丝毫水汽雾气冒出。
“这是……炼丹手印?”罗轩举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
他这次重伤回来,因为某种原因,一直都没有从门派之中,得到用于治疗伤势的丹药,最后只能依靠原始的草药熬煮方式,取其精华来延缓压制伤势,再加上他自己本身也不是炼丹师,不通丹道,所以不得不每天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以草药液体浇灌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