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呢？”
“我以为？呵呵！你的心可真狠，现在的我与死有何区别，可你却不肯放过我，放过我每年可以在坟头上，为家人烧点纸钱，祭拜他们的机会。知道么？你的心就是石头做的，这么多年来我是个怎样的人，我不相信你心里没有数，但，你不愿相信自己的心，却宁愿听信谗言，污蔑于我，致使我聂府一门惨死，这样的你，真的让我好失望！“
聂凌曦的目光里，写满了鄙夷。
不仅知道反驳他了，且用那种可恶的目光看他。
很好，很好。
楚御寒笑了，那冰冷的眸中，浮现出的笑容，像是一把利刃，一刀刀地割在聂凌曦身上，却也似割在他的心头。
他久久沉默着，品味着那没来由袭上心头的痛楚，仿若天地之间，唯有这痛楚能够提醒他厌恶眼前这个伪作，这个背叛他，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聂凌曦攥紧袖中双拳，强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去。
但，她还是不争气地双腿瘫软，跪在了冰凉的地砖上。
双手撑住地面，她周身不停地发抖，她感觉自己好冷，好想寻找一处温暖之地来栖身。
楚御寒走上前，弯下他高贵的腰身，伸出一根手指，将她的下颚托起。
一抹笑容出现在他清俊的脸上，极尽温柔，像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阳光。
然而，他出口之语却是那般的阴狠：”不要再在朕面前装了，要么立刻死在这里，要么立刻滚出云国！“他重申着刚才说过的话。
聂凌曦一手按住心窝，一手打落托起她下颚的指尖，青紫的唇瓣哆嗦着道：“我走，我这就走……”她靠着自己坚强的意志力勉强站起了身，向着灵堂外一步，一步，缓慢地挪着。
起身轻弹袍袖，楚御寒淡笑着望向那抹看似每走一步，就近乎倒下的淡薄身影。
凉薄的唇轻启：”只要你求我，求我饶你一命，求我不要赶你走，我便会立刻收回刚才说过的话。”
奈何，回答他的只有灵堂外响起的风雨声，雷电交加声。
他气愤难耐，一步跨上前，钳制住聂凌曦的手腕，吼道：“你求我啊！你为什么不求我放过你？”
穆淑敏在聂凌曦从地上爬起那刻，就已到了灵堂外的房檐下站着，她挥退宫人退离到他处，独自站在那望着那倾盆大雨想着她的心事。
“放……，放开！”
聂凌曦身形轻颤，毅然道。
不知是被楚御寒钳制住腕部，引起她身体上的痛感加重，亦或是她体内那翻江倒海般的剧痛导致，此刻的她，眼里聚满泪水。
她内心苦笑，怎还会有这么多的泪，往外涌出？
泪，不是在家人惨死那刻，早已流干了么？
楚御寒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眼中的愤怒没于眼底深处，淡然的眸光定定地看着她。
这张沾满泪水的脸，苍白，冰凉，颤抖，却又如此美丽，美得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他出口之语，轻轻地宛若情人呢喃：“乖，求我，只要你求我，我就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