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如利箭穿心般,让烈玉成的脸色大变,他真想冲上去抓住罗尘,厉声叱问他:你还要脸吗?我无耻?我卑鄙?到底是谁这么无耻的颠倒是非,卑鄙到睁眼说瞎话。
“玉成少爷,他说的是真的吗?”烈玉成边上一名中年灵宗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在他认为,以烈玉成心胸狭窄的品性,说不定还真干出这种事情来。
他的话无疑是此刻很多人心中都想要问的话,毕竟烈东阳在他们心目中,可都是一个谦虚友善,不会歧视或者欺辱任何一个平民的大好人,深得每一个人的尊敬。
他们没有去斥责罗尘,甚至连看他的眼光都变了,怜悯,同情,帮助不到他的无奈,仿佛他才是这整件事情最终的受害者。
“难道你也相信这个让我们烈家蒙羞之人的话吗?他在挑拨,想要借机逃走,你看?看什么看,还不快把他给我杀了,你别忘烈家对他下的追杀令吗?杀无赦!”烈玉成直接吼着要眼前这位中年灵宗杀了罗尘,脸都气歪了,可他越是如此,别人对他的怀疑也是越大。
“我收回刚才的话,这烈玉成哪里是一个稍微有点良心的恶霸,简直就是一个畜生都不如的混蛋,弑弟保位,还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灭口,这种人也配当烈家的继承人?”很明显,刚才还稍微对烈玉成有一点点不错印象的人,连忙改变自己刚才的话。
“就是,这样的人,如果被他当上了烈家家主,那以后还有我们这些人的好日子过。”
“蛇鼠一窝,我看烈家都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对烈家积怨已久的人,藏着人群中低声说着。
烈玉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自己本以为带着一群人来围杀罗尘,一定能好好羞辱罗尘,杀一杀他的威风,趁机挽回烈家的名誉威望,也让自己在烈家能抬得起头。
可现在事态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罗尘的话,让他这个平时在众人心里本来就印象不好的人,现在更是雪上加霜般严重了,虽然罗尘看似处于弱处,但是在人心与道理上,他占尽了上风。
“烈渤,现在重要的是擒下这个让我们烈家丢尽脸面的人,至于这件事情还是等回去交给家主处理吧,再追究下去,丢人倒霉的还是我们自己。”另一位灵海二洞天的灵宗烈凯定,见周围人开始集体私下议论烈家,而且没有一句是好话,顿时明白了罗尘的用心是何其毒辣。
现在就是杀了罗尘,烈家不但不会挽回名誉威望,反而还会在人群中留下更差的印象,或许烈家可以不在乎,但是跟烈家争斗已久的那三个势力,一定会再联合跳起来,四处宣扬烈家的丑事。
怪就怪烈家得了不该得到的东西,虽说这件东西烈家暂时还动用不了,可一旦解开禁制发挥出它的威力,鼎城四足鼎力的局面就会打破,到时候就是他们烈家一家独大,甚至彻底霸占鼎城。
珍宝阁和雪山宗还稍微好点,最多损失在鼎城的利益,可这鼎城也是马家的大本营,失去鼎城,马家就只能沦为三流势力,甚至能不能活着走出鼎城,也要看烈家是否有灭了马家的意思。
鼎城的利益可不小,毕竟鼎城是方圆几万里内唯一的城池,其他地方要么就是荒凉的雪地,要么就是被鼎城控制的小城镇,往上,那就是灵王所掌管的雪岩城了。
所以雪山宗,珍宝阁和马家就暗中联合了起来,一切针对烈家,但是又有些忌讳,或许是担心烈家解开那件东西的禁制,或许是担心身后的盟友在关键时刻捅上一刀,大家的动作都不大,唯一一次差点爆发的大规模厮杀,也是因为罗尘而起。
为了挽回烈家的名誉和威望,烈凯定改变了最初直接斩杀罗尘的想法,毕竟他此刻心里也有些不相信烈玉成,或许这也是烈玉成做人到这种地步的悲哀。
唯有生擒罗尘,才能彻底解开这一切事情的因由,才能彻底洗刷烈家的耻辱,烈凯定非常自信,一旦罗尘落入烈家手里,一定会让他开口说实话,在鼎城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他们烈家最想说的话。
烈凯定眼中闪过一丝阴谋。
“好!”烈渤也知事情不对劲,一挥手:“你们都让开,别让这小子跑了,待我生擒了他。”
周围的烈家弟子马上往回退了又退,烈玉成也阴沉着脸向后退去,接下去的事情,不是他有资格插手的,而周围的人群只能向罗尘投去各种目光,被迫向后慢慢退让开。
“小子,好一张伶牙俐齿,说的我差点被你蒙骗了,希望你的本事能跟你的嘴一样厉害。”烈渤浑身散发出灵海一洞天的气息,气势也陡然上升,向着罗尘压去,而烈凯定则站在一旁压阵,现在,他还真拉不下脸,跟烈渤两人联手去对付一个不满二十岁的灵罡境少年。
罗尘眼眸彻底一冷,也不再多说无用之话,不过刚才的话也不是废话,他自有他的用意,不过现在还需他用实力在证明这个用意,右手握住剑柄,破军剑一寸一寸地拔出剑鞘。
罗尘右手持剑倾斜,整个人的气势忽然一变,从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杀戮果断的剑客,他就像手中的剑,在剑鞘内平淡无奇,似乎跟路上随处可见的少年没有任何区别,可一旦手中握剑,那么他整个人就会像出鞘的剑一样——
一样的锋芒尽露。
罗尘剑锋般锐利的目光落在烈渤身上,有从烈凯定身上缓缓扫过,最终对烈凯定说道:“你不打算一起出手吗?难道你以为就凭边上这只土鸡瓦狗,就能生擒我,你也太自信了点。”
“别忘了,三个多月前烈东阳可是死在我手中,现在,你还认为区区一个灵海一洞天的灵宗,会是我的对手?你们两个一起上吧,别太让我失望。”
烈凯定眼睛一冷,凶光毕露道:“小子,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狂妄,不过你说大话的本事让我都不得不佩服,在这种时刻,你居然还能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折辱我们烈家,恐怕刚才的话,也是你胡编乱造出来的吧。”
烈凯定已经把罗尘认定为心机很深的人,已经分辨不清,罗尘哪句话是真,哪一句话又是假。
听闻这话,罗尘的脸色不由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谁知道呢,不过,既然你们两个不愿联手对付我,那么就让我来吧!”
风火齐现,罗尘手中的破军剑猛然化为一片幻影,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密集如风般攻向烈渤和烈凯定,速度之快,威力之强,于三个月前的他相比,完全不在一个层次,剑法变化莫测,这最简单的攻击,竟然让实力较弱的烈渤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小子,你找死!”烈凯定一声大吼,他想不到三个多月,罗尘的修为竟然暴涨到了灵罡八重后期,实力也跟描述中的完全不同,一出手就爆发出不弱任何一名灵海一洞天的灵宗力量。
烈凯定心中也不敢太过确定,烈渤能单独打败罗尘,说不定还会失手葬身在对方剑下,他顾忌不到脸面的问题了,一柄细长的弯刀陡然间出现右手,一个横扫,将漫天剑气横扫破碎,烈渤在震惊在恢复过来后,也双锤出手,如蛮熊撼地般杀向罗尘。
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周围的人还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见烈家两位灵宗,竟然不要脸到联手去对付一个灵罡八重后期的少年,而且百招已过,双方竟然杀了一个势均力敌。
“这货还是人吗?”众人死死盯着罗尘那模糊的身影,一个念头同时在脑海中冒出。
“烈渤,此子实力不弱于你多少,而且还是风火双系力量,速度和爆发绝对能压制你,小心点,尽量牵制住他,我就不信,区区一个灵罡八重后期的小子,我们两个灵宗都联手擒不下来?”
烈凯定越打越是心惊,他虽然拥有灵海二洞天的修为,可他的天资比不上烈东阳,到现在也才领悟出极玄境的木之律动,面对风火漩涡缭绕的罗尘,一时间竟然只能压制,而且还是跟烈渤联手的情况下。
“放心,我的土之律动不久前突破到极玄境了,论防御,土系力量可是号称最强的。”烈渤看清自己论实力竟然已经不是眼前少年的对手,但是他对自己的防御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乘风破浪!”
罗尘极速挥剑,剑气如疾风一阵阵刮向烈凯定,趁着烈凯定挥刀防御抵挡的一瞬间,宛若一艘战舰破开吞天巨浪,一人一剑,瞬间杀至烈渤面前。
“石岩之壁!”
黄晕光华从烈渤脚下进入大地,然后一座座岩石墙升起,像一个乌龟壳将烈渤保护当中,没有留下一丝给罗尘进入的空隙,简直就是无死角的防御。
“轰!”罗尘这一剑无功而返,可当黄晕光华散去,烈渤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剑痕,血溢流到全身,罗尘的剑明明被挡住了,可烈渤却诡异般死在了自己的‘石岩之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