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缺,你龟缩在家里半个月,终于有种走出来了?”唐人豪骑马冲了过来,拦住了唐缺的去路。身后那两名剑师,都带着敌意,怒视着唐缺。
唐缺没兴趣跟他纠缠:“好狗别挡道,我很忙。”
唐人豪纵身下马,擎剑于手,直指唐缺:“那日你突施偷袭,以诡计阴我,我不服!咱们再来斗过!”
唐人豪在光天化日下,拦路找唐缺麻烦,很快便吸引了一大帮唐家子弟。
“唐缺,有种就再来斗过!”唐人豪大喝。
唐缺的目光,突然变得寒冷无比,冷冷道:“唐人豪,上次你剑败后,没有履行约定。今日让你学会,如何做一个遵守诺言的剑师!”
按照约定,唐人豪每次见到唐缺,都要躬身让道,叫他缺哥。唐人豪在众目睽睽之下,脸有些发臊,吼了一声:“那还要看你配不配得老子这一声缺哥!”
长剑直起,化成数十朵剑花,森寒剑意,形成一道剑圈,向四周激射,剑风压落,那地面青砖,一圈圈地向外围崩解!
唐缺的剑仍在剑鞘中,向前斜指,然后点了三点。沛不可当的真气,从剑鞘中冲出,形成三股剑风,极其刁钻地射入那满天剑花中。
唐人豪怪叫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恐惧,疾步后退。众人一片惊叹声,都震惊于唐缺那无可匹敌的剑道领悟力。明明唐人豪的修为,要高于唐缺,但唐缺却能在举手投足,谈笑风声中,将他最凌厉的剑势,土崩瓦解。
唐人豪再度进击,身躯化成一道虚影,绕着唐缺疾步,每一剑都势如狂风暴雨,剑花乱颤满天寒。
但无论他的剑法有多精妙,在唐缺眼中,都没有任何奥妙可言。他一眼望穿,此招便有十余个破绽,因此唐缺只斜击二剑,第三剑横击在唐人豪的剑刃上,然后如鬼魅般的转到了唐人豪的身后,五指在他脖子上一扣!
脖子上有七大剑脉通过,玄关无数。唐缺这五指便准确地扣住了他的五个玄关,登时便让唐人豪真气尽失,浑身酸软,被唐缺提起,像老鹰抓小鸡那般,往地上一板,一只脚踏在他胸口,冷喝道:“这是你自找的!”
众人尽皆叹服,这才真真切切的明白,唐缺当日剑败唐人豪,靠的可不是诡计,而是他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唐人豪。两人已不再是一个档次了!
唐人豪倒是硬气,虽被踩得肋骨欲断,满脸通红,仍在叫嚣:“你有种就踩死我!你一定会败在我哥哥的剑下!到时候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缺抬起头,眼前仿佛现出,那唐浩歌傲然的身影。将时间浪费在脚下这只任性而蛮横的蚂蚁上,简直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一声缺哥,对他来说,现在已经一文不值。唐缺冷笑了几声,抬脚便离开了。身后的目光,只有敬畏和惊服。
…………
大庄主的宅子,幽深而简朴。唐剑雄,正捧着一本书,坐在院中的阳光下看书。
“剑雄哥。”唐缺打了声招呼,“我来拜访大庄主。”
唐剑雄朝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那笑容很和淡,却有着一种不屈和傲然。曾经的他,也是如唐浩歌一般的天才,恃剑傲物,举世有双。如今,他只能坐在轮椅上,看着比他年轻,更天才绝世的唐缺,走在他曾经走过的追求剑道的路上。
唐啸天从里屋,端出一盆碧绿色的滚烫汤液来,放在儿子身前,然后脱去了唐剑雄的鞋子,替他泡脚。他五指有若剑舞,一缕缕淡淡的真气,在唐剑雄的腿脚各种穴道内渗入。那盆汤液中蒸腾的精华,也在唐啸天的真气导引下,一点一点地渗入其中。
唐缺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他与小混爷的神魂合而为一,因此对父亲的了解,也停留在小混爷的印象中。他突然觉得,如果有可能,自己是否会愿意,用一双腿来换取父亲的重生?唐剑雄虽然残废了,但却有完整的父爱。自己终有一天,将踏上剑道巅峰,但爱却是残缺的,或者只有邬秋荻一人相伴!
“唐缺,你想学什么剑法?”唐啸天仍然在为儿子按抚穴位,问唐缺。
唐缺恭敬答道:“大庄主,藏剑院的剑谱,我都看过了,并都记在了心里。我也很迷茫,不知道该练什么剑法。”
唐啸天停止了动作。唐剑雄也不再看书。父子俩抬起头来,看着唐缺,仿佛看到了一个怪物。
“十五天时间,你……学会了藏剑院所有的剑法?这……这不可能!”唐剑雄呼吸有些急促。他也是天才,但他绝难相信,一个初学者,可以在半个月内,学会上百套剑法!
唐缺道:“也不算学会,只是记住了这些剑谱。我知道,剑道领悟力我或者有些天赋,但我必须要从最基本的剑花开始练起。而且,我认为,剑法在精不在多。大庄主是蓝田镇最厉害的大剑师,有您的指点,我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唐啸天站起身来,浊黄的双眼,看着唐缺,目光渐转柔和,道:“孩子,你可知道,你父亲因何而死?”
“这……我爹在外经商,遇匪贼而死。”唐缺心中一怔。他只记得,父亲的尸体都是大庄主抬回来的。
唐啸天道:“他是在外经商,但并非为财而死。”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古旧而发黄的书谱,足有一寸来厚,双手有些颤抖,道:“你父亲……因为这本剑典而死。”然后将那本书,郑重地压在了唐缺的手中。
唐缺捧着那本书,颤声道:“这……我爹为了这本剑典而死?”
那剑谱的淡红封页上,直书“沧流剑典”四个字,如剑劈斧凿,似龙蛇之舞,剑意扑而而来。
“你父亲因机缘巧合,在外经商,得遇这本堪称魂藏级绝品的剑典。他回到蓝田镇后,便与我商议,要购回这本剑典,做为唐家庄的镇宗之宝。他花了十五万两银子,方购得这剑典,却不知为何,走漏了消息,导致被劫杀!他临死前,将这剑典交由我保管,以待你翼成之日,方转交给你修炼。”
唐啸天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唐缺捧着那剑谱,双手发抖。这本剑法,魂藏级绝品剑典,竟是父亲用命换回来的!
“在我唐家庄,也只有两本魂藏级上品剑法,堪称剑经。我掌管一部,二庄主掌管一部,都不在藏剑院。这本堪称绝品的剑典,弥足珍贵,威力无比。我授你那一招一剑光寒十四州,便是出自于此剑典。你好好修炼吧。”唐啸天拍了拍他的头,然后蹲下身去,继续为儿子以真气按抚穴道。
“大庄主,是谁杀了我爹?”唐缺眸中闪动着凌厉的寒芒。为其子,不能为父报仇,枉为人子!
唐啸天摇了摇头:“你父亲已是第四重境界的剑师,都死在敌人的剑下。你剑道未成,告诉你敌人是谁,你又能耐何?孩子,老夫应允你,在成为蓝田镇第一剑修的时候,我便告诉你一切原委。”
唐缺朝大庄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执了剑典,便离开了,直往练剑的山崖而去。终有一天,他能成为蓝田镇第一高手,破解父亲死亡的谜团。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