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则为神仙,幻则为众生。
以前我对“神仙”的认识都是来自书上的传说、老人们讲的故事,我以为“神仙”只是人编造出来的词语,以此来获得别人的尊敬,狐假虎威。就像古时候的皇帝都说自己的天子,他们也是借了人们对大自然的敬畏爱戴之情。
孟应九拉我起来说道:“他不是神是仙。走吧,一会人越来越多了。”
“这有区别吗?”
“有。”
“有什么区别啊?”
“……”
“你说你不是神,那你是什么呢?你也是仙吗?”
“不是。”
“猜来猜去好累啊!”说着我们就走到了公园门口,“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孟应九看着我,神情复杂,我拉着他说:“你就告诉我吗?嗯?都已经说了开始,怎么能中间断掉呢?”
“我得去庆叔那里一趟,你先回家吧。”
“我和你一起去啊!”
孟应九捏了捏我头发上干了的泥土说:“你先回去洗澡,休息一下吧。”
“可是…”
孟应九没有听我说完,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为我打开车门。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从昨天晚上起,我就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古怪,而且不是他平时神秘行为的那种古怪,而是对我,感觉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有一瞬间,我甚至在想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到底是孟应九?
我迟迟没有上车,司机不耐烦的问道:“到底走不走啊?”
孟应九回答道:“走。”
这是在回答司机,也是在叫我走。
“我等你回来。”
孟应九笑着说:“好。”
他的笑容很勉强,我坐上车,孟应九刚关上门,司机一脚油门车子就飞了出去,孟应九一直站在原地看着车子离开,我也一直隔着车窗望着他,直到车子转弯,我们消失在彼此的视线中。
转回头来,心情又沉重起来。司机打趣的说道:“这么舍不得为什么要分开呢?”
脑子一片混乱,我胡乱说道:“生活所迫。”
司机笑了笑说:“年轻人是该努力打拼。”车子在一个路口等红灯停了下来,司机说:“不过小妹,别怪我多嘴,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可以要看清楚那个男人啊!”
“什么意思?”
“我也是一个男人,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一个男人叫一个女人走,只会有两种情况。一是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女人;二就是他太爱这个女人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们是哪一种情况。对了,你还没有说你要去哪呢?”
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看着红灯的计时器上时间一秒一秒减少,我竟然脱口而出了庆叔古董店的地址。
“好嘞。”红灯变绿的那一瞬间,车子又飞了出去。
因为很早,路上还没有很多车。车子飞驰而过,车窗开着,窗外狠狠吹进来的风让我渐渐清醒。回忆起我们经过的点点滴滴,我想孟应九应该是喜欢我的,他曾经几次不顾一切的救了我。如果没有他,我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坐在这里郁闷。
我问司机说:“为什么一个男人很爱一个女人还会叫她走呢?”
“基本就一个原因,因为他觉得自己不能给女人想要的生活,自己配不上她,所以还不如放手。”
“但是这种情况,不是应该自己努力给女人想要的生活吗?为什么一定要放手来伤害彼此呢?”
“总有些鸿沟是无法跨越的,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想起在江边看烟花时,他说:“我不知该如何轻执你手。”难道是因为他自己不算是人类,所以他觉得我们不能在一起吗?可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开始呢?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还以为是孟应九打来的,赶紧拿出手机,结果是林子皓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淡淡的说道:“喂。”突然感觉自己现在说话的语气和孟应九好像,果然这些东西都是会潜移默化的。
“姐姐!江泰楼被烧了你知道吗?就是白象街那里的保护文物!”
“哦。”
“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啊?”
“哦,因为在这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这不符合你的性格。”
“你就是想说这个吗?”
“是啊,我现在刚刚赶到现场,还好火已经灭了。宣传部的人也来了,我就想说给你打电话,你来吗?还没有看见你们报社的人。”
我低头看看自己脏脏的衣服,才从那里离开,暂时不想回去,而且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说:“我现在也在外面有事,去不了,报社里肯定会有别的人去的。火灭了,那房子现在怎么样了啊?”
“很糟糕,里面烧毁得比较严重。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都得在这边做修复工作了。”
心里有些愧疚,我问道:“还能修复得好吗?”
“肯定修复得好,只是这样就失去了它原本的味道。以前我就提议要加强管理,这些有代表性的古建筑很意义,它们是这个城市不可磨灭的记忆,我们不能毁掉它们。”
“是的。”
“好了,我得去忙了,我们再联系吧。”
“恩。”
挂了电话,我打开网络,看见群里说小张已经去了现场。这样也好,方便我了解消息。
想打个电话给小张,却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庆叔的车正停在店门口。下车前司机又嘱咐我要擦亮眼睛,他说他女儿和我差不多大,前段时间失恋了,被她的帅哥男朋友甩了,在家里哭得死去活来的,希望我不要重蹈覆辙。
我早已经过了小女生的年纪,即使失恋也不会要死要活的。生活总还得要继续,没有人会等你,如果你慢了下来,就会被这个社会淘汰。
司机走后,我站在门口的竹帘前,有些犹豫,一会见到孟应九应该说些什么呢?
竹帘突然掀开,庆叔探出头来说:“小敏?你怎么在这里?”
“我…”
孟应九从庆叔身后走出来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啊…”
孟应九已经换了身衣服,头发也洗干净了。庆叔走出来说:“我们正要出门呢。”
“你们要去哪里啊?”
庆叔本想说话,但被孟应九一个眼神就给憋回去了。孟应九拉着我走到车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又叫我上车。说完,他自己走回驾驶室坐上了车。
看着他坐上车,我才坐上车。庆叔也坐上车来,他刚关上门,孟应九也和那个司机一样一脚油门驾驶车子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