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城市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有些地方的火焰依然没有熄灭,在不断着灼烧着近处的尸体,发出恶心的焦味,人类那些代表着科技结晶的电子产品,随着外层的塑料壳,更是遇火既燃,在四处越烧越盛的大火中不断消失,化成一股股浓厚的黑烟,朝着天空滚动而去,
半空中,午后的阳光依然很强烈,照射在城市林立的高楼大厦上空飘荡的烟雾上,显得有些低矮和压抑,更像是给已成废墟的城市染上了一层浓郁的乌金色。
也使天空高处那真正的云层显得更纯白干净,感觉将整个天空分成了两层,而在这两层之间的极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黑点不断扩大,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阵轰鸣声,这些声音在城市的上空不断飘荡回旋,甚至在高耸的建筑之见来回传递。
这些声音,让游散在四处,或者正在啃食着尸体的丧尸开始焦躁起来,甚至抬起早已看不清白色眼球,像鱼眼一样鼓动着,更像是一条条饿狗,听到了主人喂食之前的吆喝声一样,立刻激动起来,想要找到那声音来自哪里。
那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然后一个黑影从它们狰狞的脸上掠过,它们已经认不出那是一架由钢铁铸成的直升飞机,这并不影响它们追逐的**,就算是盘旋在它们无法触及的空中。
当然,这样巨大的声音自然也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那些正龟缩在某个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幸存者,仿佛看到了一丝求生的希望,然后淌着激动的热泪站在窗户对着天空呼唤,更有疯狂一些的,也不终于鼓起了勇气,跌跌撞撞地冲出屋外,站在楼顶奋力的跳跃着,嘶吼着,哭丧着,然后辱骂着。
无论他们喊得多么撕心裂肺,也会被那轰隆的响声而掩盖。
直升机那沉重而有力的轰隆声不但没有给他们带来一丝希望,反而是无比的绝望。
正如它只是一架冰冷的钢铁机械一样,只是按着它方向,笔直无情的穿越城市。
但是当它经过常辉医院的上空的时候,却缓缓停住向前飞行,悬浮在那里。
强烈的劲风猛烈地灌进窗口,扑打着里面两人的迷彩服,可以看出他们是荷枪实弹的军人,而坐在副驾驶的那人正凑出窗外,用一双如鹰的双眼正盯着医院楼顶那一滩黑红血池,格外引起他的注意。
“队长,我们还有任务去救人……”
驾驶员不知道这位重新编制的临时队长为什么不顾上级命令,想要突然落降在一家医院楼顶,于是透过对讲机想提醒下他。
而那位被称为队长的军人显然没有理会对方,也不说话,只是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打了一个下降的手势。
驾驶员看着那锋利的眼神,突然之间不再敢违抗对方的命令,因为他在曾经的一连,就听说过这个三连的狠角色,这让他莫名的有些心悸,所以只好将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了楼顶。
直升机的气旋不断发出刺耳的轰鸣,一阵阵劲风吹动着那滩粘稠的黑色血池的表面,出现一层层的花纹。
这时,从上面跳下那位端着95式突击步枪的队长,在强烈的光线下,终于能看清他的脸,四方的国字脸,显得很刚毅,特别是那双锋利的眼神,在他那深黑的皮肤衬托下,显得的格外迫人。
如果楚飞能够看到的话,一定会大为惊讶,因为这就是一直要找的黑哥。
他缓缓的朝着阳台中间走去,对于地面上那些斑驳的血垢毫不在意,依然用他坚硬的军长靴踩在上面,再次抬脚的时候,在鞋底上拉出黏糊的黑色丝线,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个由皮囊形成的血池上,走近才看清,里面还浮着一个幼小的尸体,这个尸体跟他碰到的那些丧尸明显不同,这里的一切都跟他见过的都要不同,这才是他要下来查看的原因。
他锁着眉头盯了好一阵,才用枪管翻动了一下那个浮尸。
尸体受到作用力之后,开始在粘稠的黑色液体中转动起来,就算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干晒,它的皮肤,依然透着诡异的猩红色,然后终于露出那副恐怖的小脸,它的脑袋显然已经被利刃劈开,从鼻子处开始,裂口一直蔓延到后脑勺处,整个头顶像是被认为的掰开过,露出一个豁大的口子,而头颅里面却是一片空荡,它那双明显要大正常婴儿要大上几倍的眼眶,依然无神的睁开,却让人看着胆战心惊。
就算是刚刚经历了死里逃生的军人,也依然不免皱紧着眉头。
“这是什么?”
那名驾驶员也压着抢,打开保险,凑了过来,当看着那个红色的尸体的时候,立即惊呼起来。
他的队长,依然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开始扫视着四周的。
这一次突然全面爆发的灾难,就连军队也难逃厄运,剩下的残支败旅正缓慢的进行重整,但可以肯定,那些人们曾经耐以生存的城市和土地,是再也无法夺取回来了,但是这名被重新规整成为临时队长的军人,并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而悲叹,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明显使用近战武器破开的口子上,以及这个敞开来的皮囊曾经是怎么样的存在,还有那两条伸出去的触手,上面还露出一根根锋利的骨刺,四周却没有一颗弹痕的遗迹。
那名驾驶员见他的队长没有回答,也不意外,只是随着他的目光去观察周围那些奇异的尸体。
这让他更加惊讶!
因为他也发现了这处战场的疑点,有些失神的喃喃道。
“会是谁,在没有枪械的情况下,面对这样庞大的家伙。”
他依然还没从丧尸危机中反应过神来,他无法想象,如果面对的是这种长着比大腿还要粗,几十米长触手的怪物,会是怎么是个屠杀的场景,那肯定比面对只靠抓咬的丧尸更加的恐怖,恐怕连他所在的部队也要全军覆没。
这一次,他的队长竟然点了点头,他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对方战斗时的身影,然后从那段被切开半截的触手上,让他想到的更多,出于军人对力量的崇拜,很是佩服的说出两个字。
“刀战!”
而这两个字落在驾驶员的耳中,犹如轰雷,不知道是听到这个队长第一次赞扬别人,还是对于这个让人听起来就热血沸腾的词,而感到震惊。
他能想到,如果自己在没有枪械的情况下,恐怕难逃被这两条像巨蟒一样的触手给活活勒死的下场。
于是驾驶员有些惊恐的扫视着四周,没有其他人类的尸体,很难相信,除了军人中的佼佼者,这城市里还会有谁能拥有这样的能力。
不过那名皮肤黝黑的队长,并没有在这个问题继续探讨的意思,这也不是他迫使直升机降落在这里的原因,在他看来,这场灾难的爆发总是告知着他一些事情,那就是未知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可怕。
他只是看了会儿,便又重新回到了直升机上,拿出一个透明的采集封口袋,将那具瘦小却透着诡异的尸体,以及那截断落的触手,打包带上了后驾驶舱。
他就像刚刚从超市采买了一大袋带血的牛肉一样,随手放在了后座上,然后这才对着从头至尾都是一脸目瞪口呆的驾驶员挥了挥手。
直升机这才再次起飞。
而副驾驶窗口露出来的锋利目光,冷漠地俯视着整个死寂的城市。
在城市中发出喧嚣般噪音的并不只有直升机,还包括楚飞此时驾驶着的那辆救护车,他也没有直升机那种直来直去的本事,只能在已成为垃圾场一样的道路上横冲直撞,但是却显得更加有气势。
发动机的轰鸣已经很重,像是在无尽的咆哮,显然是他挂着底档位的缘故,这并不是说明他是在缓慢的行驶,相反,他将油门猛力地踩到底部,直到没有再往下踩一丝的可能,他这样是为了让车子有着足够的马力和冲击力,保证他们能够从前方不断堆积的丧尸群中冲过去。
救护车夹带着无比狂暴的气息,仿佛在宣泄在楚飞杀戮的情绪,他的这种情绪也像是在拼命地赶时间。
蜂拥而来的丧尸不像是在包围他,更像是在被收割。
他疯狂地驾驭着救护车,就像一只冲进了麦田的狂牛,在无情的践踏着密集的小麦,更像是水中的一辆快艇,将前方阻挡的一切,像海浪一样分开,然后溅出向两旁飘荡的浪花。
而那些浪花就是尸体,一个一个的从救护车的四周甩落,有时砸落在车顶,发出一声沉闷的重响。
车头不断传来猛烈的撞击声,高低起伏。车轮高速旋转着,甚至从被撞倒的丧尸身上碾压而过,传来一阵骨裂声,被压中的头颅就像被压瘪的西瓜,爆出粘稠的血浆和白糊,好在,救护车的底盘很高,要是一辆小轿车,底盘肯定会被这些尸体给卡死,如果四个轮子都被顶起,那么车子就会瞬间被丧尸淹没。
在一次一次的撞击下,救护车的前身已经面目全非,车头灯已经裂开密麻的细缝,配上引擎盖上的粘稠鲜血,看起来就像一张狰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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