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琼华遗殇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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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来到琼华山脚的播仙镇时,举目所见,风沙漫漫,一片荒芜。从仙径的入口向上看,怅然若失,悲从心来。

播仙镇的地表没有水,因为昆仑山上流下来的水的润泽,这里也是一片绿洲。人们安居于此,把昆仑山叫“仙山”,把山上修炼的弟子叫“剑仙”,对他们无比的崇拜和尊敬。但是,也是他们把这儿变成一千荒漠!我只能用震惊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呵呵,镇上的人早已迁光,到处的断垣残壁,说明他们曾住在这儿过吗?

琼华覆灭!

——呵,我又不是琼华弟子,这与我何关?可是,一闭上眼,我就想到了我在琼华的曾经,我真是愧于我所做的一切。

当年,我和夙瑶师姐,夙玉师姐在凤凰花下莺歌曼舞,与玄震师兄,玄霄师兄在承天剑台比试武艺,与青阳长老,重光长老在卷云台坐而论道,这是多么快乐的一段时光。我以为即便不能飞升,这快乐也会一直延续下去。

突然有一天,幻瞑界临近,掌门发现幻瞑界有很多能快速提升我们修为的瞑晶石,于是,一声令下,所有弟子都好像换了一副面孔。或者说,这才是他们的真面孔,他们闯入幻瞑,肆意抢夺本来就不属于我们的东西,遇到抵抗的,无论大小,老弱通通屠杀,最后演变成只要是妖就屠杀了,还正名为“斩妖除魔”。

这场战斗旷日持久,我们与对方的伤亡都很大,我意识到我们本来就是不义之举,再进行下去,除了徒增伤亡,终将遭到天谴。我去劝长老,掌门,他们接近疯狂,根本听不进去。我心灰意冷,回去的时候遇到云天青师弟,我告诉他我的想法,让他劝劝掌门和长老,他告诉我他也是这么想的,还说夙玉和他的想法也一样。

夙玉师姐告诉我,只要撤去网缚妖界中的任何一剑,这场战斗就会立即停止。我很高兴,又很失落,掌门之意,如果擅做决定,撤去一剑,我不知道这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再后来,连玄震师兄也阵亡了,终于,夙玉师姐和天青师弟偷走了望舒,遁下山去。漫长的战斗才随之结束。

夙瑶师姐接任掌门,她不但没能铭记教训,反而变本加厉,声称下一次妖界降临,她将屠尽妖界所有生物。我很担忧,我与她争辩,她念我是这场战斗中仅存的几位有辈分的弟子,不予理睬。后来我又与一位师姐发生争执,一气之下,我怒而下山。

下山之后,我独自闯荡江湖,由于涉世未深,遭遇不测,幸得一老人相救。我拜他为师,向他学习偃术。

师成之后,我来到寿阳,终生不再用剑。无聊之际,我渐渐沾上了饮酒的习惯。人们说我奇怪,竟然尊一偃甲为夫,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我早已看穿尘世,又不想离世,我只是用偃甲来寄托我的苦闷啊!

琼华覆灭。

我又浑浑噩噩过了十多年,算算我离开琼华派的日子,到现在正好过了十六年。妖界每十九年降临一次,在夙瑶的领导下,他们又一次“义无反顾”。哼,就算他们如愿以偿,也定将获罪上天,否则,琼华又怎么突然覆灭?都说心性善良的人才可以飞升,他们口口声声称道,实际上却做着与道完全相反的事情。上天怎会容许有这般为“道”的神仙出现?

听说,当时天上降下一团巨火,把整个琼华山都夷为平地。然后,大火继续落下,人们不知所措。他们说山脚下出现三位少年,两男一女,其中一位拿着一把神弓的少年把大火给射灭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一定是我在寿阳遇到的那几位少年。

他们也是琼华弟子,却与我认为的琼华弟子完全不同。他们更看重的,不是怎么得道,而是友情。我想,到最后时刻,他们也会和夙瑶据理力争。琼华弟子在旦夕之间全都消失,他们不该接受这样的命运啊!那位叫慕容紫英的少年,他的剑术卓然超群,如果生长在别的门派,他一定会成为当世的真正的剑仙。他们都还活着吗?不,上天不会降罪他们的,一定不会的。

我睁开眼,接受这个现实。那边,也是和紫英差不多大的三位少年还在等我。他们说,我精通偃术,请我去大理帮他们解开乾坤镜的机关。我没有问找到了镇灵珠,对天下苍生有什么好处,但我知道,他们现在做的一定是有益于天下的事情。

我不奢望百年之后,还有人能记得盛极一时的昆仑琼华派。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夙莘,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我的全力,帮他们解开乾坤镜的机关,好让我能够在魂归九泉时,为罪孽深重的琼华人赎一点点罪过。

琼华覆灭?

转身的几步,感觉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幸好有他们三个陪着我。

时光不可流转,过去的也不可能再回来。琼华没有了,但我相信,蜀山派一定能担负起维护人界秩序和和平的重任。

——夙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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