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我问郑敏。
郑敏打开资料调出了死者生前的照片:“我还没有完全查出新发现的受害者的生前是不是有过这样的照片,但是之前已经确认的关联受害者,每个人生前都有一个黑色长发的照片,无论男女。”屏幕上,包括男受害者,每个人生前都有过黑色长发的造型。
看着几个男性受害者长发的造型很像是剧照,我和郑敏求证,郑敏点点头认同了我的看法:“没错,确实是剧照,十位受害者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他们都曾经参加过戏剧演出,有的是群众演员,有的是参加过舞台剧的表演,反串过女角,那位委托人的儿子曾经是专业的话剧演员,曾反串表演过现代剧《茧》里面的女二号,扮相很惊艳,在遇害前染头发也是因为之前在《茧》里面的出色表现引起了一位制片人的注意,帮他安排了一个电视剧的客串,效果不错,再次把头发染回来的原因也是下一部电视剧的需要。”
我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位男性受害者的脸上,怪不得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应该是前两年热播的那部古装剧里面演过一个小反派,面容姣好配合恰到好处的白发,在当时还确实给我留下了印象。那他当时应该是染了白色头发。头发,戏剧,这两个词在我的那海里不停翻转。
“查一下他们表演的地方有没有重叠。”我有些焦急的催促道。
但是我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继续查。”我撂下这句话后就开始手气茶几上的资料往外走。
推开门的时候,在身后问我:“你去哪儿?”
“去看看崔秀花。你们两个。”我看着金浩和郑敏,“你们两个,帮我看一下在韩志方曾经就诊的医院里面所有医生的银行卡消费记录,看看有哪个医生出现过戏剧方面的消费,查到之后看一下和这个医生有联系的所有人当中有没有从事艺术的家人或者恋人。”
我想了想,又多说了一句:“如果呢能查到的话,看看他的这位家人也好、恋人也好是不是在四到五年前离开了他,我只的离开是永久的离开。”
得到两个人的点头示意之后,我拿了门边的钥匙离开了。
我拿着手里的资料,看了看崔秀花现在的住址和工作地点,算了一下时间,就擅自决定先去她平常工作的地方看看。她现在工作的地方是一个开发商马上要开盘的新小区里,做最后的公共区域清洁工作。
崔秀花早已经下班了,或者说是整个小区的保洁都已经下班了,除了门口的报案以外,从外面看觉得空荡荡的很渗人。因为售楼处也已经下班,所以想去了解情况只能和保安打听。好在今天值班的保安是个爱聊天的人。
公式化地问了一些小区的情况,我就讲话题引到了那位引起郑敏怀疑的保洁阿姨韩秀花身上:“这里的清洁一般是谁来做啊,咱们这里直接雇的保洁员么?我挺在意安全的,不是有传言说之前有小区进来过不明人士偷了一些住户的东西,结果一查是小区里雇佣的园丁。您别介意,不是针对您,我就是挺担心这里安保的,想知道这里的物业是自己的还是。”
保安大哥倒是没有太在意,可能是和他打听这件事情的人比较多,倒是轻车熟路的为我介绍起来:“现在有哪家公司还自己招聘保安和保洁啊,都是请的第三方公司的人。我们也是第三方公司,但是顾念我和你说,第三方公司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有的就是几个人骗钱弄弄,几个月之后拿钱一跑,你找都找不到,不仅业主被坑,我们这些给人家打工的也被坑,拿着一点点钱等于是给别人打了好几个月的工,这心里一不平衡,有的人脑子一热就去干那些糊涂事,给大家丢脸。我也不是没赶上过这样的公司。但是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没做过不劳而获的事情,咱以前可是当过兵的,做不出那种不道德的事情。”
显示郑敏自己一样,保安大哥挺直了腰板拍拍,****继续说道:“不过我现在打工的这家公司是个很好的第三方,在保障方面你大可放心。我现在带的这家第三方公司应该成立了有二十多年了,整个流程都特别成熟,而且母公司还是上市公司,完全不用担心信誉问题,而且结工资也是非常准时的,雇佣的人也会有面试和考核,这里的员工人品都没的说。”
但是那个阿姨,郑敏不是说她行为举止很怪异,总是对着空气大吵大闹么,如果她在这里打工是怎么会通过面试的。我想了想继续问大叔:“看大叔您这样,就知道这里的人很好相处了。我过两天早点过来看房,说不定就真的选在这个小区住下来了。对了大叔,你们的第三方公司叫什么啊?这么有保障的话,我可以叫我认识的一个阿姨也去那家公司面试,她最近在找工作呢。”
大叔指了指他身后宣传楼盘用的广告,下面赫然写着提供物业服务的第三方公司汉琅物业。看过郑敏的资料我已经对这家物业有了粗略的了解,但是为了更深入的打听到韩秀花的事情,我马上装作第一次看到一样,然后带着听惊奇的表情看着保安大哥;“这家物业公司啊。我是听说过的,好像那个阿姨去那儿面试过,应该是在三个月以前吧,但是她后来又走了。她说的可和您说的完全不一样呢。”
“咋个不一样了?”一听我的话,保安大哥急了。
人在激动的时候,大脑会出现供血不足的情况,会阻碍正常的思考,让对方有机可乘。大叔果然有些着急地说:“怎么可能,我接触过这么多人里面,大家都好相处得很呢。”突然他愣住了,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别过了头不在看着我辩解。
我适时地接着说了下去:“阿姨当时应聘的保洁,但是她说她遇到了一个特别不友好的同事,老是骂她,也没有人帮她,她就觉得这里特别不友好,不像是正经公司,就辞职了,现在都有心理阴影呢。”
大叔一下子脸变得通红:“你那个阿姨怎么能这么说呢,她说的那个人。”说到这里大叔突然愣住了,以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我,毕竟以前当过兵,马上就看出了我此行的目的并不像我说的那样单纯,他思索半天最后问我道:“小姑娘,你不是爱打听这里的居住环境,你是来打听我们公司的吧?”
我马上点头:“对啊,我就是想过来看看谁天天欺负我阿姨的。不过今天没看到她,我明天会早点来,我倒是要问问她,她凭什么觉得我阿姨抢了她东西。”
“唉。”保安大哥叹了口气,搬了两把椅子过来示意我坐下听他说说这件事情:“你那个阿姨是不了解情况,这里陆陆续续走了挺多保洁的了,就是因为你说的那个平常总是骂骂咧咧的阿姨的怪脾气。”
我好奇地瞪大眼睛听着保安大哥的讲述:“那个阿姨。”保安大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这里有问题。好像是受过什么刺激,疯了。她是谁都骂啊。”想了想,保安大哥又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也不是谁都骂,其实她谁也没骂,她是在跟自己较劲。我不知道医学里的专业术语,但是我看着是像得了妄想症,就是幻想着有人要伤害她。”
我假装像是得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那今天没碰上她还算是幸运,我这种不知道情况的,再自己到她,后果可真是没法想呢。但是话说回来,这种精神状态的人是不能被雇佣的吧?您刚才不是说要有面试审核么?怎么还可以让他来上班啊?不怕他受到刺激之后伤害别人么?”
保安大叔还是苦笑着说:“哎,你不知道,那个阿姨是凭着关系进来的,给她介绍工作的人应该是和这里的大领导有些关系,没经过面试,就把她派到我们这里了。应该都知道她的情况,所以根本不会把她派到人多的地方,这个小区还没开盘,楼道里都是施工过后的灰尘什么的,总得有人打扫,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儿一般是没人愿意做的,所以人不多,他也不会受到什么刺激,估计上面人想着只要大家不招她,就不会出什么事。但是没想到她病得这么重,真的是总在骂人,我们就向上面反映这个问题,但是上面人见于他关系人的面子,也不好处理,和他一起做保洁的其他大姐就都一个个的被吓走了,只剩下她和几个胆子比较大的保洁在收拾了。反正也已经到尾声了,以后交房了也是要换人的。那个阿姨,除了脾气不好,哎随便说脏话以外,手脚非常麻利,干活很利落,其实还是个很好的人,只是。”安保大哥说到这里也不再说下去,最后看着我安慰道:“小姑娘,处事的时候还是要给人留几分情面的,你看她再过些日子就要走了,你明天还是不要为难她了好不好?她一个人带着病也怪不容易的。”
我笑着答应了保安大哥的请求,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就找机会离开了那个小区。看来崔秀花背后果然还是有人支持的。韩志方、崔秀花和神秘第三人联合作案的可能性有确定了几分。我打了出租车前往韩秀花的住处。
在更加肯定神秘第三人存在之后,我将今天所打听到的消息发给了郑敏,之后继续完善第三人,也就是最重要的作案嫌疑人的侧写:心理医生,能接触并且控制前两位嫌疑人,文化程度高,具有一定的医学知识,沉迷于星相学,平常喜欢观看戏剧演出,这种偏好很可能和曾经与他关系亲密的某个人有关,可能这个人和她有着共同的爱好,或者是戏剧演员,这个和他亲密的人和他所谋杀的那些人有着共同的特点,黑色的长发,有一半以上的可能是女人,也就是神秘的第三位嫌犯曾经结识过一位梳着黑色长发,和表演艺术相关的女性,但是这位女性最终选择离开他,亦或是不得不离开他,很可能是离世。这个结局又可能让他倍受打击,之后他开始寻找和曾经有过亲密关系的那个人相似的人,并且想与这些人交往,按照他杀害第一个人的所属星座来说,他之前结识的那位女性应该来自白羊座。之后他就结交每一个他认为和他之前有过亲密交往的女性相像的人,希望借此挽回逝去的感情,但是他有强迫症,但是又沉迷于星相学,他严格按照星座的排列来选择恋情的复苏,他把他每一个选择的目标当作之前那段无法放下的感情的复制品。
在他刚开始与目标受害者相处的时候还能保持正常交往模式,但是到后来他的举止变得越来越怪异,尤其是他发现他选择的目标受害者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比如说染了头发之后,让他从幻想中苏醒,在强迫受害者将发色染回来之后,他开始进入奇怪的强迫症模式,要求受害者成为他之前无法放下的人的样子,激怒了受害者,受害者在离开逃避的过程当中,刺激到了神秘主谋的神经,决定控制前两位嫌疑人将受害者杀死。但是他自己有着强迫症,所以他杀人的顺序一定要按照这些人的星座属性顺序排列。所以他不一定是在受害者逃脱他掌控后立刻杀死受害者,而是按照星座属性的顺序伺机行动,他的闪人顺序不一定是他的分手顺序,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些受害者再看到他的纠缠后会惊恐地逃走,而不是反抗,只是害怕再被纠缠,却觉得不一定会遇到性命上的威胁而放松警惕。
这位幕后支使者还可能享有一定的社会声望,所以能够为前两位嫌疑人安排在受害者附近工作,又很容易在出现受害者后,将韩志方和崔秀花调离开警方的调查视线而不被怀疑。
我将推论发给了郑敏之后,就坐在出租车后座上开始翻阅手上的资料。背后那个人似乎越来越清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