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我问胡谷。
胡谷又开始变得沉默,但是随着分针的转动,她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突然,他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看穿一个洞一样:“突然特别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他突然间的态度的转变让我想到了即将可能发生的悲剧。
“是那小子要让你一直刺激我让我说出你们想要知道的事情,然后那个小子在外面随时待命,好在我说出口的一瞬间妄图要制止我们的计划吧?”他往椅子的靠背上仰了过去。
我知道他现在认为我们已经阻止不了灾难的发生,我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时间显示是9点15分,我心中‘咯噔’一下,心跳随之加速,我知道他现在想说就意味着大爆炸可能是在之后的十几分钟内发生。李京已经坐飞机赶到了L市,现在应该是在前往L市的路上,手机在几个小时前已经被挂断,现在突然有了来电提醒,我知道是李京下飞机的信号,我偷偷在裤兜里接通了他的来电。我也还在坚持,坚持着不让当年发生在班阙身上的惨剧降临在李京身上。
我一边默默祈祷,一边谨慎的和胡谷证实:“马上就要开始了?”
胡谷笑了,笑得特别轻松,但是却没有回到我的问题,他仍然放松地靠在椅子背上:“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
“什么交易?”我知道在他心里我们的命运是必死无疑,但是还是不放弃希望的想要知道更多答案。
“查出答案,公之于众,我就告诉你炸弹被放在了哪里?”对面的男人用被铐起来的双手抹了一下因为喝水而留在胡子上面的水渍。
“我们已经查除了炸弹被放置在木兰公司的总部。”我依旧没有告诉他实话。
男人摇了摇头:“小丫头,你还真是不了解我们,你觉得我们真的能够这么容易就被你们发现最后的计划,你们还是太年轻了。你真的觉得是你们自己查出来我们的计划的?如果不是我们故意露出马脚,想必你们查的再久也找不到答案。”
“你们故意制造的C市的爆炸?就是为了能让我们调查木兰公司?”
男人不置可否:“还算动了些脑子,不然你以为你们怎么就通过其中一起案子,就能找到我们的目的,这是我们故意设计的陷阱,好让你么能够顺利进入,任我们摆布。不过计划进行得飞航顺利,你们上钩之后就一直在按照我们的计划帮我们做事,包括你一直在偷偷与你的搭档童话的事情,我们也是清楚的。”男人的眼睛弯了弧度,露出了滑稽但是可怕的笑容。
“好了。”男人坐直了身子说道,“不和你们捉迷藏了,方正你们也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你们还想问什么问题,除了炸弹放在哪里以外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们。”
“是谁私吞了那批货物。”被人看穿了,反倒没有了刚才的紧张感,我索性把手机从裤兜里掏了出来。
“什么?”男人似乎没听清楚我的问题。
“我和电话里的按小子想知道是谁私吞那批货?”我猜他一定是没想到我会纠缠于这个问题。
男人皱着眉头看着我:“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我说过我要帮你,帮你的兄弟。”想了想我又加了一句,“无论我们能不能阻止未来的事情。”
“为什么?”男人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只是看着眼前满脸差异的男人诚恳地说道:“枉死的灵魂需要真相的祭奠,才能让他们泉下有知,得到安息。所以,既让你否定了我之前的猜测,我想知道设施的真相,是谁私吞了那批货之后,栽赃给了你们的兄弟,造成了L市去年的惨案。”
男人闭上了眼睛,表情痛苦地一直在用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时间即将到达半点的时候,男人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我手腕上的表说道:“终于可以报仇了。”他咬着牙,脸上却淌满了眼泪。当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手机内就传出了‘嘭’的巨响,之后手机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刹那之间,我整个人都黄了,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桌子上所有的资料让到了对面男人的身上:“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对面的胡谷显然也愣了,一直在叨唠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我尖叫着抓住了胡谷的肩膀,“我男朋友在哪里啊!”我剧烈的摇晃着男人的肩膀,我甚至抓上了他的头发,盲目地啊啊啊地尖叫着,刚才的爆炸声让我想起了自我封印的记忆里的最后一段,也是最为痛苦的那段回忆,那段挥之不去的噩梦般的记忆,记忆中班阙满脸是血的笑容又重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疯狂地拍打着对面的胡谷,我知道自己已经疯了。一般负责看守胡谷的警察见状,一把将我拽到了接待室外面。
因为他也听见了手机里最后爆炸的声音,所以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我坐在门外面哭泣。他显然因为刚才的爆炸变得有些心不在焉,甚至看起来比我还要难过。
楼道里开着窗户,下过雨之后的夜晚显得格外凉爽,也许是穿堂风冰凉的触感,在我进入到楼道里的那一刻,头脑竟然清醒了起来,我抱歉地对啦我出来的警察道了声谢谢,之后准备再次进入接待室,毕竟李京托付给我的事情还没有搞清。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准备再次进入的时候,刚才带我出来的警察一脸担心的拦住了我,可能是怕我再激动起来吧。我哄他笑了笑,让他放心我不会再闹情绪。
“毕竟这是历经托付给我的事情。”我推开门说道。
男人的目光随着我推门的动作就一直跟随着我,不过他现在的目光变得有些呆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刚才的情绪吓得。我依旧坐在他对面,这会儿的我没有了刚才的好脾气:“说吧。”我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沙哑着嗓子问他。
“说什么?”男人疑惑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边。
“刚才我问你的问题。”我不耐烦的说道。
“你不关心你的搭档了么?”男人不仅不回答,还一直在反问我。
“你给我闭嘴。”我抬起头瞪着通红的眼睛骂道,“老子******现在想问你偿命。”我又跃到了他的面前抓着他的衣服领子,“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现在不想和你废话。还有不许用你的臭嘴提李京的名字。”
旁边的警察把我拉开,娶我冷静下来。
我甩开了他的手坐回到了对面的椅子上:“我怎么可能冷静下来,对面的畜生,李京。”说着我的眼圈红了起来。
胡谷一改刚才的木讷,反倒是笑了起来:“真是抱歉呢,你男朋友额事情应该是一场意外。”
“闭嘴。”我冲他大吼,“根本不是意外,是你们的炸弹,是你们的报复害死了我的男朋友。他在离开之前还要我帮你们。可是你们呢?你们和木兰公司那帮草菅人命的坏蛋有什么区别,李京什么也没有做,确被你们害死了。”我再次激动起来,即使压抑着情绪,但是提起爆炸,我现在反倒更像是一颗炸弹。
“但是我们真的没有想要害死他。”男人想做出一个摊手的动作,但是无奈以内手铐的原因他只得放弃,他无奈的笑了一下,“我只知道我们的最终计划,但是却不知道最终计划里包含着这家混蛋公司的总部。我们只是希望能够在他们新的生意地点为我们的兄弟报仇,却没想到其他人想要彻底对他们进行报复。可能是因为他们看见你把我抓了起来,所以想把事情搞的更大一些吧。不过刚开始的计划里,确实没有安排在B市的总部安放炸弹,只能说计划有变,你男朋友的运气太倒霉了吧。”
“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觉得如果你的兄弟泉下有知,也不会为你的所作所为感到安慰,而是更深的绝望,因为你变成了他们所不耻的那种罪犯。你是恶魔。不,你们是恶魔。”我咬着牙对他说,当他们决定用人的性命来复仇的时候,他们已经变成了他们曾经惧怕的恶魔,我终于明白了李京昨天说的‘对的决定’。
男人却没有因为我的叫骂生气,反倒是用一种悲伤的表情看着我:“你也知道这种痛苦了,我忍受了整整一年这样的痛苦,谁有恩能够理解我,谁又能帮助我。”
我不说话,只是愤怒的盯着他。
他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要怪只能怪你朋友运气不好。”
“那你兄弟也是运气不好了?”我反过来说道。
他愤怒地捶了一下桌子:“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被人杀死的。”
“李京也不是自杀。”我依旧不理会他的愤怒。
男人终于忍不住了,他冲我大喊道;“不一样,他们是被关起来用一把火烧死的!”
男人张了张嘴,终于还是说了下去:“他们在L市的工厂做工的时候,互相聊天知道最后的工序一般是最为保密的,没有工人接触过最后一道工序。即使是杜峰和他的女朋友那样的技术指导也不知道,所以大家都很好奇。按说最后一道工序不过就是组装密封,也不涉及什么商业机密,为什么最后一道工序非要在地下室里秘密进行。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我虽然是个混不吝的王八蛋,但是终究走南闯北讲过些世面,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装傻不去探究最好。但是厂子里有人就是不明白,非得要去找答案。结果在第二天,所有热门都知道了厂子里的秘密,工厂假借制造配件的名义,将那些可怕的粉末装进机器里密封后,送到所谓的对接公司,将这种害人东西发往全国各地的地下市场。结果厂子里当时就炸开了锅,如果当时大家偷偷开溜也就可以了,但是当时这件事情在厂子里传的太厉害了,被工厂的领导知道了,当天晚上,厂子里突然失火了。我和你说过,大门一关,厂子就像监狱一样,根本没有人出得去,当时就有人在厂子里面洒了汽油放了火,准被烧死所有的人以绝后患。”
之后男人哽咽着说不下去了,过了一小会儿,男人才说道:“火一碰着汽油就轰的一下烧的特别厉害,大家被锁在了厂子里根本出不去。”
“但是你逃出来了。”我看着胡谷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胡谷苦笑了一声:“我吗?我算机灵的,但是消息传开之后,我看见厂子里的那些领导都离开了厂子,我就觉得不对劲,按说这帮人总会有一两个留在厂子里面盯着,但是第一次全部撤出厂子,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就提醒兄弟们应该刚快也想办法离开。但是没有人听我的,我那帮傻兄弟,以为抓着所谓的什么把柄不说就能保命,还有人妄想用这些把柄管那些人要封口费,觉得不会有事儿执意留在那里。我贪生怕死就找了个机会和另外一些人想翻出厂子,结果在厂子的监控里发现了围墙外面站满了保镖一样体型的男人,看来就是向堡门统统烧死。我把监控里面的事情和大家伙儿说了以后,大家这才相信我的话。但是当时已经晚了,厂子外面有个洒水车一样的东西突然往厂子里面开始撒汽油,周久有火把一样的东西被扔了进来,厂子瞬间被点燃。”
“你们没有报警么?”当时如果报警的话应该也能救出来一些人吧。
男人红着眼睛摇了摇头:“手机没有信号,电话线路被切断了。后来杜峰和我说,厂子应该是屏蔽了手机信号,就想致我们于死路。我们治了很多方法,甚至咋开水管希望和或是对抗,但是都没有用。”
男人的回答解释了当时木兰公司在L市的用水量突然增加的原因。但是却没有查到或在报告,难道最后也没有报警?
“我以为死定了的时候,突然有人想起来地下室应该是有别的出路可以逃跑。然后我们一股脑的往地下室跑,当时跌跌撞撞的人挤人,很多人就在混乱之中被踩死,或者被越烧越旺的大火吞噬。但是继续向着逃命,我甚至都没有顾上那些一直照顾我的兄弟,就想着一个人拼命地往外跑。”
“所以你把他们留在了里面。”我看着男人说道。男人的行为虽然不仗义,但是确实被求生欲望所指使,我却无法再过多指责他。
男人捂着脸:“对不起。”男人的声音染上了哭腔,“我们逃出去之后,再返回到L市的时候里面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可能是厂子里的那些领导想到了他们没有堵上地下室的秘密出口,他们赶到的时候,我们人已经逃了出来。出口通向市区,所以在市区他们无法把我们怎么样,我们僵持着,我们想去报警,但是苦于没有任何证据,最多也只能说是火灾。最后在他们的恐吓之下,我们妥协了他们的处理方案。他们知道我们没有脸面再回家,全村的青年只有我一个人还活着,我们怎么向那些死去的兄弟姐妹的家属交待。那些畜生知道走投无路的我们更容易控制,但是又怕我们和期货来反抗,就把我们分散在了全国各地的工厂里面,表面上是给我们升值加薪,实际上就是给我们安排在了更还监控,又无法互相交流的岗位上。”
“但是你们还是集体复仇了。”
胡谷点了点头:“因为当时成功逃出来的人里面有几个大学的高材生,他们设计了一套不容不易被发现的交流系统,策划了看似根本没有任何共同点的爆炸案用作初期试验。然后我们选择了C市,这个最容易被查出来报复对象的地方作为诱饵,吸引警方的注意,让警方能够在察觉之后派人调查木兰公司,当然木兰公司狡猾的很,他们是不会让人轻易查出他们的把柄的。所以,之前的爆炸案更是关键,总会有人查出这些爆炸案之中的关联。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展最终的报复计划。我们用了一年的时间找到了他们新的制造地点。他们的胆子还真大,依旧是在L市,我们当中有人找到了主要负责人的电话,监听了他们的电话之后,发现他们仍在使用L市的那间地下室,之后我们决定用以牙还牙的方式报复他们,不过偶们的力量还是不够,所以我们只得继续运用更强力的炸弹让他们去到地下向我的兄弟赎罪。现在应该随着我们的最终报复,这件被埋藏了一年多的惨案应该已经在网上被揭露出来,而木兰公司隐藏多年的龌龊勾当也会在那封******里一一披露。我们的梦想终于实现了,我终于可以安心去见他们了。哈哈哈哈哈。”男人如释重负的笑了。
我突然意识到了男人下一步的动作:“不能让他把嘴闭上。”我大吼道。
两旁的看守警察顿时明白了我的话,慌忙之中扒开了胡谷的嘴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胡谷咬碎了藏在牙里的毒药,他虚弱地笑着。其中一位警察,见状马上叫了救护车。
胡谷对我用嘴型说着‘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或者该说谢谢的也是我。”我捡起了地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让然在通话中,胡谷的眼球已经开始涣散,但是好像明白了什么事情。
“我骗了你。我把手表调快了一个小时,所以现在的时间还不到九点,而李京根本没有回到B市,我们之前做了两种推测,因为B市根本没有当时L市调过去的人,而且B市的安保非常严格,想要带炸弹进去简直天方夜谭,所以我们做了大胆猜想,你们会回到L市高出一番动静。所以我将表调快了一个小时,我知道你会在爆炸即将开始的时候表现出不一样的激动,这样我就在你面前演了一出戏,就像你们的计划真的成功了一样,让你放松警惕,把实情和盘托出。而现在。”
我打开了免提,李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我们已经到了L市之前的工厂位置,特警队已经再找地下室,而市区内各路口也安排了经理加大搜捕。转告胡谷,无论是爆炸反,还是那些让他兄弟命丧黄泉的毒贩,我们都会抓捕归案。”
大楼外面响起了救护车的鸣笛,医护人员将意识涣散的胡谷抬了出去,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流下了泪水,他似乎一直在向着我的方向看,嘴里含糊的声音像是在说‘谢谢你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