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一种概率比较大的可能。”在去往警局的路上,李京说道。
唉?是什么可能?“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侧过头:“之前我们主要关注了他选择的受害者,却忽略了环境因素。如果我们不把他的行为看成是情感中断的话,如果说他这三年无法作案,这样解释可能会更合理。这种情况一般是嫌犯被抓,在监管期间无法外出作案,等到刑满释放,又有了作案条件,再加之之前的愤怒无处发泄,所以造成了后来的报复性的行凶案件。”
我点点头:“是对社会不满么?可是如果是一般报复社会的犯罪者都会无选择性的杀人啊。”
李京摇摇头:“不是单纯的报复社会,而是报复某一个特定类型的人群,有特定喜欢的了类型,还是有他的认知标准,这样的人应该会有过因为骚扰女性而有过拘留记录。给时灏打电话,让他看一下在他搜索出来符合侧写的嫌疑人中,有没有人曾经因为侵犯女性而有过被捕记录的,还有让他关注一下这些人中有没有人五年以前有过入狱记录,刑期在两年半到三年之间。”我点点头去给时灏打电话。
我们住的客栈离L市的警察局很近,再出示了鲁老师开的介绍信后,一位姓王的警官接到了我们。“您就是鲁老师的学生李京吧?”王警官客气的和李京握了手,“这位是?”他指着我向李京询问道。
李京把我拉到旁边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助理朱晓智,之前也参与过几个案子的处理。”
一通寒暄过后,李京把暂时的分析说给了王警官听。
“我们暂时的分析就是这样,我还想去看一下几个案发现场,再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线索。”李京向王警官提议。
王警官点头应允:“不愧是鲁老师的得意门徒。正好,最近这起案子的案发地点离市局很近,我带你们过去。”
“离市局很近?”我喃喃自语了一句。
“怎么了吗?”王警官看我有疑惑,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迟疑了一下:“我觉得这个事情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是我记不得了。”
李京摸了摸我的头:“你再想想,咱们选去案发现场,如果想起什么随时告诉我。”
我点点头,脑子里还是在想着刚才的事情,我敢肯定问题就在于案发现场的位置,总觉得类似的案子曾经在哪里听到过。
案发现场确实离警局很近,走路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现在还被围了一圈黄色的警戒线。王警官带着我们穿过了警戒线往里面走。证据基本上都已经被现场调查员采证搜集,我们也只是观察一下地理位置,看看周边环境。
案发现场附近隔着两条街的地方是个夜市,受害者被发现的时间都是在早晨四点到五点半之间,正是保洁人员做早晨清扫的时间。受害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1点被杀身亡。即使不是在旅游旺季,夜市的营业时间基本上也是在第二天凌晨的2点钟结束,虽然去也是的人不多,但是也还是会有零散的旅客在午夜时间徘徊。如果有人作案应该是很快就能被人发现
“实验室那边有什么结果了吗?”李京对照着照片看这现场。照片上一个女子正面仰躺在案发现场,双臂放置在身体两侧,左手攥着被凶手割下来编好的头发,表情很狰狞,但是表情没有特别痛苦,住了致命伤之外,和一些勒痕外,没有其他外伤,应该是一击毙命。
“凶手的作案手法专业,之前的尸体也是在遭受了致命重创后死亡的,身上没有发现其他非致死伤口,死者血糖正常,说明在死前没有遭受虐待。还有应该是行凶之前取走受害者身上的饰品,在杀死受害者之前,他们应该囚禁过一段时间的受害者,受害者脖子上或者身上有金属饰物的划痕,但是鉴定结果显示,这些划痕是在受害者被杀前3天左右造成的。据此推测,凶手是在绑架受害者的时候,受害者有过激烈的防抗,在反抗过程中被自身携带的饰物划伤,之后在凶手制伏受害者的时候,为受害者摘除了这些饰品。在绑架三天之后,凶手将受害者杀害。”王警官说着尸检结果,不过刚才有一句话引起了我的困惑。
还没有等我发声,李京就替我问出了我的困惑:“你刚才说‘他们’,是指嫌犯不止一人?”
王警官点头:“我们暂时的推测是这样的。是根据尸体来进行分析的,首先是行凶手法,你看照片上的伤口,法医鉴定结果是由15厘米的折刀捅进受害者的要害部位。一般人使用这种折刀杀人,是很难将凶器拔出受害人体内,但是凶手不仅能一次性捅进受害者的关键不为,还能利落地把刀从受害者体内抽出来,说明凶手对刀的操作相当熟悉。”
“有可能凶手有一定的操刀经验,而且熟悉解破学知识,知道人体的各个部位,控制用刀力度和位置。如果下一人没有过多挣扎或者反抗的痕迹,也侧面说明嫌犯的动作干净迅速。伤口是在受害者正面,说明凶手是在面对面进行行凶,伤口位置是在受害者的正面左侧,也可以看出凶手是个右撇子。凶手可能从事医学方面的工作。但是为什么说还有其他的凶手?”
“头发。”我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到了这点,说了出来。
王警官听完我的话,点了点头:“没错,头发,因为凶手杀人的力道和使用的凶器,女性杀手的力度较小,而且以毒杀居多,像这样使用凶器,又有作案时间规律可循的很少是女性杀手。绝大多数案件中,长期囚禁受害者的也以男性凶手居多。再加上这些案子中的受害女性的体格都不算娇小,支付这样的人对于女性来说不是特别容易。但是刚才晓智也说了,头发,这种编头发的熟练手法不像是男生所为。”
“除非是在美发店或者在假发店工作,会接触到这方面的事情,头发的切口很齐,正常的剪刀无法造成如期整齐的切口,应该是美发店的专业剪刀。”李京看着眼前的照片。
王警官点头接着说道:“就是基于这点考虑,我们认为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人,有可能是两人或者两人以上的多人作案。帮凶应该是女人或者理发店的员工。”
“还有其他发现么?”李京问道。
王警官摇头;“没有了,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从死者背后的尸斑来看,尸体在被害后被人在地面拖动过,在背部有拖动形成的尸斑。除此之晚暂时没有其他的线索。案犯很小心,没有留下指纹之类的作案痕迹,不过我们正在对尸体附近采集到的头发做鉴定,鉴定过出来之后会跟之前几个案子采集到的头发做DNA比对,看看能不能证实案子都是同一个团伙所为。”
李京合上记事本,提议王警官再带我们去其他的案发现场看看。王警官有点苦恼的摇摇头。
“怎么了?”李京不解王警官的反应。
王警官苦笑了一下:“不用去看的,另外几个受害者的遇害地点离这里也只有十几米左右的地方。”
李京惊讶的抬起头,四处看了看:“附近没有监控摄像头么?”
“有,但是监控设备被人为破坏了,没有拍到有价值的线索。”说话的时候,王警官说起来有些气愤,“我很同意你之前说的嫌犯有反侦察能力,之前这里是步行街,我们没有按监控,所以前几起案子我们都没有线索,但是最近这里安了监控,可是没想到凶手会发现,并且进行破坏。”
李京看着路口的方向说道:“凶手在放置尸体前应该来过这里踩点,在设施被毁之前的监控还留有记录么?我想从那里看看线索。”
我还在想着早上的疑惑,又看了看李京握在手里的照片,警局,刀,头发,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
“晓智,晓智。”我听见有人在叫我,回过神一看,李京和王警官正一脸好奇地望着我。
“在想什么?”李京问我。
我揉了揉脑袋,李京紧张的问我:“头又疼了?”
我摆摆手:“不是,是觉得这些场景特别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你之前接触过这样的案子?”王警官走过来问我。
“不是。”我赶忙否定到,“偶不确定亲眼看过,就是觉得很熟悉,就像杯具现化一样。”
“具现化?”王警官似乎不了解我在说什么。
我赶忙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将自己的某些幻想转变为现实,不过这一般出现在小说里面按,但是我觉得我对这种情况的熟悉绝对不是出自于幻想,也不是现实,倒是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
“比如电影或者书籍?”李京一点点在引导着我找到头脑中的那块拼图。
我摇头:“很像但不是。”
“会不会是小说?”王警官提醒道。
一些片段从我脑中划过,脑袋突然觉得扎着痛,我忍着头疼和李京说道:“鹅妈妈童谣。”
“鹅妈妈童谣?”李京不确信的看了我一眼。
“对。鹅妈妈童谣。”刚说完我就没出息的又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警局的医务室里,李京看我醒过来了,一脸紧张地问我有没有事。看我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换了工作之后怎么身体变得这么差啊。”
“太忙了,没休息好嘛!”我想敷衍过去。
“脸色也不好,不过看着挺瘦的,怎么那么重啊。这一路抱得我现在都觉得自己是伯乐一头大象呢。”李京的毒舌让我真的有了抽他的冲动。
“大象你还真不一定抱得动。”我瞥过脸不去理他。
“抱过你的重量之后,可能抱大象都觉得轻呢。”
我作势要打他,他笑着躲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晓智,你是不是之前头部受过伤啊?”
“你才受过伤呢,想骂我笨就直说,这样连损带挖苦的简直太缺德。”这次的玩笑让我觉得有些生气。
他没有辩解,还是严肃的和我说道:“你的情况除了又缺乏休息的因素,但是更像是某些短暂性失忆的人在恢复期会出现的症状,说真的,你有没有记忆缺失。”
记忆缺失么?我自嘲的笑了一下,还真的是有呢,但是我现在不太想谈这个话题,我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
可能是看出我不想继续话题,李京也没有难为我,只是退到一旁给我倒了杯水。我看着李京的侧影恳求道:“李京,无论我是不是有记忆缺失,都不要让时灏查我的过去,我有预感那绝对不是好的记忆,在我能够接受恢复记忆前,我还是想在逃避一阵子。因为回忆太多事情真的特别头疼。”
李京把水递给我:“虽然不同意你继续逃避问题,但是我还是同意给你缓冲器,但是如果头再疼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来医院看看,不要伤及自己的健康。”又多嘱咐了一句,李京才接着说道,“不过,多亏你晕倒之前的提醒,我去让时灏查了你说的鹅妈妈童谣,你说的是这首诗把?”李京打开手机给我看。
“开膛手杰克死了,
他躺在床上,
他用日光牌香皂割开喉咙,
开膛手杰克死了。”
我点点头:“对就是这一首,你是怎么找到的?”我兴奋的看着李京。
李京拿过手机,翻出另一首是给我看:“再看看这首是不是也很熟悉?”
“宝林和我走在包色的教堂中,
阻击手的脚步悄然而至,
开膛手杰克来了。”
“确实有印象。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京放下手机:“你自己提醒的我。”
“我?”
“你在现场一直在喃喃自语‘警局、刀、头发’,三个词,这三个词都和我们接触的案件有关,除了指代具体的物品,隐藏的含义是你没有意识但又觉得莫名熟悉的事情,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分析,案发现场离京剧的距离很近,走路就可以到,可以说是对警方的一种挑衅,刀是作案工具,也就是作案手法,而头发除了战利品遗爱也在只带着另一名凶手,所以我让时灏按照这三个线索来找鹅妈妈童谣里的相关歌谣,就找到了一片分析,讲的就是对第一手童谣的背景猜测,很多人怀疑第一首童谣像是在讽刺开膛手杰克被理发师陶德所杀,这两位都是历史上比较臭名昭著的连环杀手,虽然陶德生活在18世纪,而开膛手杰克则生活在19世纪,说是陶德杀死的杰克这样的论点站不住脚,但是可以说在变通要的人心里对他们的恐惧和怨恨还是很深的,说以安排了他们还是让这两位残暴的杀手自相残杀作为结局。不过很好奇你还记得这样的诗。涉猎蛮广的嘛!”李京看着我眼中的神色有点探寻的意味。
我脸红了一下:“是读过一些,之前看过《爱丽丝镜中奇遇记》,里面有一个坐在墙上的鸡蛋人不是叫HumptyDumpty么?好像在西方还是蛮著名的一个幻想人物,再查这个幻想形象的时候,无意中查到了这首诗,顺便也看了鹅妈妈童话里的其他故事,可能是对开膛手杰克的时就有了印象,今天提到多人作案,有说到有一名凶手可能是美发店工作,又因为受害者是被刀击中要害而死,可能是因为这样就联想到了以前读过的东西。不过仔细想想凶手的作案手法几乎是和开膛手杰克十分相像。对了,知道被害人的身份了么?”
李京把放在一旁的资料拿了过来:“已经都整理好了,他杀害的女性确实有一部分是和开膛手杰克选择的被害人有重合,但是并非都是风化场所的女性,我们要找的嫌犯更注重自己的外貌偏好,所有受害人全部都是长头发的女性。开膛手杰克选择的作案地点是伦敦东区白教堂附近,之后会给警方寄信炫耀自己的成果。而我们的嫌疑人选择了在李静芳较近的地方和离酒吧夜市也很近的交叉地区作案,在作案地点上确实有所相似而且也有挑衅的因素在里面。但是作案手法上却有明显的不同,虽然受害者都没有过分挣扎的迹象,但是开膛手杰克手下的受害者基本上都是酒醉的女性,但是我们没有在嫌犯的受害者为例找到酒精遗留,另外开膛手杰克有过殴打受害者的痕迹,但是我们没有在这几起案子中发现受害者有其他外伤,如果说是模仿案,有相似之处但是不是完全相像。”
“护士开膛手杰克的崇拜者么?”我想了想问李京。
李京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毕竟手法上不是一模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