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争斗之后，房间内一片狼藉，柳无言和钟鸣两人虽然没有用上灵力，但光光是剑术的比拼就是惊心动魄。
饶是以钟杨引以为豪的动态视力，也很难捕捉到剑在空气中的轨迹，毕竟修行者和普通人实在是差距太大了。他没想到两个人的剑术进步如此之快，一攻一防之间，已经有了大家风范！
“要是周天元那小子在，我们三人要好好比一比剑法。”柳无言收起了剑，周天元是他们王城三杰中年龄最小的，所以柳无言和钟鸣总是称他为“小子”。
身为大周的三太子，他却一点帝王世家的脾气都没有，这和柳无言还有钟鸣都很像，也许是因为这一点共性，他们三人才会成为朋友。
“当年认识他还是在暗香楼嘞。”钟鸣笑道，“这小子畏手畏脚地躲在角落，穿得像是个大人的样子，那时候他的声音都还没发育嘞。小小年纪就出来和姑娘喝酒，然后被我两人抓了个正着。”
“这暗香楼的姑娘可一直惦记着他呢。”柳无言说道。
三太子不是和你们年龄差不多吗，钟杨心中腹诽。
“我听父亲说，你的实验都进行得差不多了。“钟鸣问道，他从钟在山和家仆那里多少听得了一些钟杨所干的事情，能够批量化制造灵元境的强者，对于家族还是国家来说都是很诱人的事情啊。
“大概是找到了淬体境踏入灵元境那个点。“钟杨原本想说出那一大堆数据的，不过最后还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原理，”修行者的境界中，淬体境迈入灵元境的失败率是最高的，很多人终生无法从晋升灵元境界，这是因为淬体境的修行者不能把握灵气的量。若是超过了那个临界点，或是超过，灵根都会崩溃，无法形成灵元。“
所有人的灵根开始都是一样的，像是包上了一层黑漆漆的纸，只有当修行者踏入灵元境之后，灵根的属性才会逐渐显露出来，这时候灵根的质量就显现出来了，钟鸣的雷霆灵根就属于极为罕见地一种。大多数人的灵根都是没有属性的，也就是所谓的散灵根，只有少数人拥有包含特殊属性的灵根，也就是异灵根。
“我用吸灵石作为测算的基点，然后测出了那个具体的数字，在进入灵元境之前，修行者之间的差异没有那么大。所以我取出平均值之后，大概可以适用于所有人。“钟杨挠了挠头，”不过灵元境以上的修行者，我就难以测算了，毕竟修行者与修行者的差距会随着灵根的差异，越拉越大。“
“虽然不明白再说什么。什么基点，什么平均值之类的，不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钟鸣说道，这个世界确实没有什么科学的教育，钟杨了解到的世界上的一些书院，也是不教授数学的。这个世界，学习知识的人很少，大多数人都把心血花在了修行之上，这也就是即使是钟家的图书馆也只有几百册书而已的原因了。
“你之后想走什么道路？“柳无言问道，大周王朝十五岁成年之后，就要规划自己未来的道路了，像钟杨这样没有修行天赋之人，在王城立足，恐怕只有从政这一条路了。
“我知道，大多数看来，从政是我唯一的选择。“钟杨轻声说道，”但我想出去走走，不在王城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到东部的繁荣圣都，去富饶的南海，去寒冷的北疆……还有，遥远的燕山。“
燕山。就连钟鸣听到这个词都皱紧了眉头，这座位于北疆和南部之间的分界线上的山脉，或者说它的存在本就是北疆和南部的分界线，充满了无数的天材地宝，但也暗藏着无数的奉献。那里每年一次的兽潮，都会伴随着珍宝的出世，而每一年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修行者变成一具冰冷的骸骨。
不要说钟杨这种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了，就是在青霜宗内也罕有人敢接受去燕山的试炼。
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从出生开始他也没有走出王城的机会，成人之后，他想出去看看，去看看这一世甚至上一世整日扎在实验室里没有看到的风景，也许会很美。更重要的原因，他的心中有一个执念，一定要成为一个修行者的执念。
即使没有灵根，又怎么样？
“关于修行者的典籍，记载修行者历史的很少。从灵根开始修炼，是上古大能摸索出来的道路。但这个道路，我觉得并不是唯一的……”钟杨缓缓说出了压在心底很多年的猜测，“我也曾在一本游记中看到一个北疆部族的少年，天生没有修行的天赋，但他进入燕山之后，奇异般拥有了修行的能力，最终也成为了一代强者。”
“游记什么的都不可信，况且去燕山，我们很担心的你的安全。“钟鸣沉吟了会儿，看了一眼柳无言，他明白钟杨对一件事情的执着，所以用眼神示意柳无言劝一下他，”你明白父母对你的期待，他们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辈子，至于去追寻那虚无缥缈又危机四伏的机会，恐怕他们和家中的长老都不会同意。“
“若是有需要，我柳无言随时帮忙。“柳无言说道，那平淡的语气气得钟鸣想要扒开他的面具。可钟鸣扭头却看到了钟杨眼中的坚定，清澈的眼眸中似乎蕴含着日月星辰。
他忽然叹了口气。无论是他的父亲，被称为钟天王的钟在山，他的大姐天钟妃钟婉儿，还是自己，似乎都继承了来自钟家祖辈的传统，只要认定一件事情，就会去做，做到极致。
“你和父亲说过了吗？”钟鸣也同意了。
“我知道他会同意的，他曾经和我说过，钟家子弟的命运，永远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钟杨站起来，走到窗边，抬头看着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明月，“而且，我已经清清楚楚地看清了我的未来。”
经过今天的战斗之后，他原本成为一名修行者的愿望愈发强烈起来。世人都说，修行是需要天赋的。可他上一世的一位伟人也曾说过，这世界上本没有路，人走得多了，也就成了路。
他想做这条路的修行者，哪怕只有一个人，哪怕被历史的洪流碾成枯骨。
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