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里面的动静,漆汐心中一动,脚尖用力的一蹬地,直接跃过苑外的围墙,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施刑的地点。
胡媚儿瘫软的坐在地上,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不停的往下掉,不时的摇着头,惶恐的重复着一句话:“老爷,相信我,不是这样的。”
柳相爷脸带着盛怒,双目赤红,正阴鹫的盯着鞭打得不成人样的男子,连漆汐的到来都未有半点反应,显然是气到了极致。
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发出求饶的声音,口中一直喊着绝不再找夫人,每说一句,相爷的怒气就又添一分。
漆汐将大丫鬟绿雪拉至身边,低声问道:“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绿雪看清来人是漆汐,心里像是吃了一枚定心丸,脸上的惶恐散去了许多,轻声说道:“那个男人是夫人的旧识,前些日子他卖身入了相府,平日里一直在花房里打杂,今天夫人赏花时遇见了他,夫人见他可怜,就把卖身契还给了他,同时又送了一些银钱。”
“就这样?”这么普通的一件事,柳相爷不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漆汐不由追问着下文。
绿雪怯怯的瞧了漆汐一眼,迟疑的说道:“奴婢不知怎么说才好。”
“就把你看到的和我说清楚,不要掩饰,说实话就好。”
绿雪仔细的想了想,声音压得极低:“只是后来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夫人房里,而且还一直抱着夫人,口里喊着要走一起走诸如此类的话。”
“这个男人和我娘独自在一间房内?”胡媚儿出身大家,不可能会和一个男人独处一室。
“那倒不是,当时绿意也在房内。”
“哦?绿意没有帮我娘作证吗?”如果在场的是绿意的话,事情或许好办了。
绿雪想了想,细声说道:“有,她说夫人是一时想不开才会受人蛊惑,并不是真的要私奔,老爷听了她的话就更加生气!奴婢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新晋的贵妾给买通了!”
“新晋的贵妾?我爹爹又纳了新人?”
“她是皇后送给老爷的美人,很漂亮,这些时日来老爷天天在她房里留宿,对夫人也跟着冷淡了许多。”
又是柳清馨,看来她若是不把柳清馨除去,柳清馨会不停的找乱子,若是绿意和那贵妾有勾结,那么她今日遇刺和柳清馨一定脱不了关系。
理清楚了思绪,漆汐走至柳相爷跟前,声音清润,宛如一道清泉:“爹,消消气,绯儿有话要说。”
柳相爷将视线移向漆汐,有些奇怪漆汐居然这么快就得到消息,知她定是来给胡媚儿说好话的,当下也没好气:“绯儿,没看到爹爹在忙吗?若是有孝心,就好好劝劝你那个不守妇道的娘亲。”
闻言,胡媚儿的眼泪掉得更急了,险些要哭晕了过去。
“爹爹!”漆汐的声音兀地拔高了好几度,“宁愿相信别人的污蔑,也不愿听女儿说几句吗?”
“污蔑?我亲眼所见,怎么会是污蔑!”
“爹爹,有时候眼睛见过的未必是真的,您看到的不是全部,而是某人刻意营造的瞬间,如果你还对娘亲有情,您就信我一会,绯儿让您看看什么叫真相。”
柳相爷静静的看着与自己对峙的女儿,她气势惊人,意双眼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神情满是自信,又低头看了眼仍在哭泣的胡媚儿,忆起往昔,心底升起期盼,也许事实真的不是他所见的那样。
见柳相爷不再言语,漆汐对着随后赶来的小林子说道:“烦请公公将绿意带来。”
“稍等。”小林子爽快的答应,快步的朝外走出。
不多时,两名侍卫压着绿意来到漆汐跟前。
漆汐用手托起绿意的脸颊,柔柔出声:“爹爹,您知道为什么绿意会在我这吗?”
柳相爷面露疑意:“说来听听。”
“她想刺杀我!女儿差点死于她手,若不是月晴帮我挡了一剑,今日您就见不到女儿了。”
“真有此事?”
“爹爹,就算你不信我,那你信不信林公公?他奉命送我回南阳王府,中途遭绿意拦截,她以娘亲出事为诱饵,骗得我松懈,差点就要了女儿的命!”
“居然这么凑巧!”柳相爷悠悠出声,虽有些惊讶,但脸色缓和了许多。
“爹爹,您现在能不能静下心来,好好听我娘解释?”
柳相爷是个心思通透的人,之前只是太过于气恼,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才会失去了判断力,想起绿意的话,更加相信胡媚儿是无辜的。
想到此,他俯身将胡媚儿扶起,柔声说道:“媚儿,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媚儿用手帕拭去脸上的泪水,断断续续的说道:“今日午时,我本打算休息,只留了绿意一人身边伺候,陈木这厮不知什么时候躲进了我的房间,当时我让他给吓了大跳,他跪在地上说了很多感谢我的话,当时我也懵了,竟然忘了叫人,不久,门外传来老爷的声音,他突然一把将我抱住,之后的就是你看到那样。我真的没有要和他私奔。”
柳相爷轻轻的拍打着胡媚儿的背,安抚道:“媚儿,放心吧,我一定将陷害你的人给揪出来,还你一个公道,是我错怪了你。”
胡媚儿将头倚在柳相爷胸前,柔声说道:“不怪老爷,老爷能信我,媚儿已经很开心了。”
见两人重归于好,漆汐对着柳相爷低声说道:“爹,我有个问题,还需爹爹能不加隐瞒的告诉女儿才好。”
“我知你想问什么,我之所以会在那个时候找媚儿,是因为花凉!”
“花凉?是皇后送你的那个美人?”
柳相爷点头,沉声道:“没错,我本以为她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子,如此看来是我看走眼了。”
“那爹爹打算怎么处置花凉?”
“若真和花凉有关系,爹爹只能将她仍至偏院。”说到此,柳相爷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花凉若是有问题,那么清馨的用意、、唉,她恨你,爹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连媚儿都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