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黑与白(1 / 1)

妍一出来,立刻吓得藏到了轩老板背后。

她害怕到扶着父亲才能站立的地步,妍颤抖着对雅望招手,呼唤雅望从死亡身边离开,到她那边去,雅望只是摇了摇头。

丧鸦佣兵不愧是久经磨练,面对不死骑士,居然还能站在原地。但他们也只是列阵防御,战栗着不敢上前,枫落等了一阵,然后凝视着轩老板向前一步。

冷不防,雅望一下扑在枫落身上,推他出门。她用厚皮披风裹住右手,和左手的机械铠一起抓住枫落,把他推倒并横抱在怀里。雅望助跑几步,在旁边房屋的垂直墙面上踩踏两下,平端着枫落轻快地上了屋顶,连奔带跳,很快消失在丧鸦佣兵的视野里。

这样近距离靠近枫落,雅望面前的皮肉开始渐渐腐化碎裂。要是在平时,这种程度的伤害一瞬间就能恢复。现在,死寒骑士的寒气让雅望的心脏力量减弱,愈伤能力也跟着减弱。雅望只能努力平举枫落,让他尽量远离自己的身体。

“你这坑货。”雅望皱着眉说。

“坑货?”枫落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

是我自己蠢,我忘了让枫落亲口说出“任何时候也不摘掉披风”的承诺。

雅望沉默一会儿,又说:“可惜白费了斗篷,蒙雨好不容易赶着交货。”

枫落笑了笑:“别傻了,你不是真的以为,我披上那种没用的东西,就能在人类世界旅行吧?”

“……唉,说的也是。”雅望说完又沉默了。

“话说……”枫落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他双手交叉抱肘,表情古怪,“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抱着走……压力蛮大。”

“你们不是重生之后就一直是一个体型吗?长什么长?”雅望脚下一直不停,嘴上也没忘了调侃。

“是这样吗?”枫落灰败的短发在狂风中舞动,在那缝隙中,雅望看到他有点好笑地瞪大了眼睛,“我还梦想着能长高一点的。至少要比月柳高得多一点吧。”yk

雅望笑了笑说:“长高很难,想变矮的话我想应该有很多人乐意帮你。”

“跑这么快,说话和呼吸的节奏一点也不受影响啊,”枫落重新审视着雅望,“居然能抱着我健步如飞,看不出来,你这小身板……我以为你是灵巧的那种,没想到你的力气这么大,体力这么好。”

“不是力气大,我手劲真的不大,”雅望老实回答,“只是不会累,我的力气恢复很快,用不完。说到手劲,在向附近的地区集结。

最近要夹紧尾巴。即使带着枫落东躲西藏,也有山穷水尽的那一天。时间不多了……

自从黑白类人与雅望同行之后,雅望就没有多少机会和人交流。

金秀完全不再露面,也几乎不再说话。死寒骑士的存在,压榨周围的生命能量和热量。金秀的魔力和体力,最近一直都没怎么恢复。

很偶尔的,她会用魔音和雅望对话:

小雅,你真的一点也不怕他们?黑色的鬼是那种什么也不参与的暗民,也就罢了,连白色的鬼你都……

“怕什么?”雅望拍拍胸口安抚她,“活着的时候,我想象不到他的奴役和折磨是什么感觉;等我领会到的时候,后悔也已经没用了。我现在没必要害怕,真落到那步田地也不会后悔。”

金秀:小雅,你真的要和他们一直同行吗?

“他们在我眼里就是人类,只是食物特殊一点。作为已经死过一次,轻易不会再死的人,当我的同伴再合适不过了。”

我只能带来死亡,和不死骑士又有什么不同?

不,伪善还不如真恶。

金秀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

对了,小雅,我能感觉到精灵的游侠在附近出没,好像是在搜索你的行踪。

妖精和精灵同样热爱森林,所以一小部分妖精和精灵常常有交集,也擅长感知他们。其中一些妖精对精灵的态度好像一直不怎么好,虽然比对人类好得多,但还是有一定的敌意。这些妖精似乎是把人类定义为破坏森林的人,而把精灵定义为控制和利用森林的人。即使在雅望看来,精灵已经是与自然紧密融合、尽量不对森林做出伤害的种族。

“嗯……大概是青菲派来的吧,”雅望点头,“我会小心的。”

这些性格奇异、少与人类来往的地表精灵,邀请我去他们的领土,或者捉我过去的目的,恐怕只是为了给人民一个交代。

……不,或许这只是我个人的偏见和臆断罢了。毕竟,精灵永远都是一个优雅高贵而不善变的种族。

无论如何,精灵和人类交往甚密的时代真的已经过去了……太久了,要成为精灵的敌人,比成为其它种族的敌人要慢得多,但要和解,也慢得多。

随着双骑士在雅望身边的日期渐渐延长,金秀渐渐变得一声不吭,大部分时间只是趴在雅望胸口沉睡。

带着不死骑士同行,也就不用再想被人类包围。雅望渐渐有些情绪低落。

那寒风永远都不肯放过她。远离人群的时候,她的寒风之症发作得越来越频繁。

枫落禁食之后,饥饿渐渐显露。每当遇到墓地,他都会进去看看,靠着墓地死气和新近的死亡气息,略略补充一下活力、稍微解馋。和雅望的约定之中包括了不能亵渎死者安眠之地,所以他在墓地的收获很有限。用他的话说,仅仅是润润嗓子的程度。即便如此,长期不路过埋骨之所的时候,枫落都会自己离开,为了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慰藉去寻找尸体集中的地方,然后凭借尸兀和雅望汇合。

月柳则是常常发呆和走神,要么就是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每当感觉到影子变沉,或是周围变冷,雅望就知道他们回到了自己身边。

黑白骑士同时离开的时候,雅望就可以和金秀闲聊几句。但是现在金秀似乎习惯了越来越长的睡眠时间,即使堕落骑士都不在附近,她也经常只是睡觉。她和雅望的交流越来越少。

当枫柳二人不在,金秀也不回话,雅望仍然会习惯性地潜回佣兵之城,联系轩老板,匿名交接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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