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蝴蝶花很好看,我已经表扬你了,够了吧?”见他一言不发地瞅着她,她有些纳闷,接着又道:“你刚才为什么要问我记得这花吗?我们一起赏过?如果是,那就是四年前的事,四年以前的记忆我没有了,不好意思,如果有,那也是小孩子行为,忘了吧。”
东方伽罗并不奇怪她不记得,轻轻摘下一朵憧憬着,“它不叫蝴蝶花,它叫鸢尾花,如果你喜欢,以后可以常来这里欣赏。”
她确实蛮喜欢这花的,一眼就喜欢上了,飞在枝头,颇有灵气,开始还以为是一群蝴蝶站立在枝头,白色鸢尾如雪花般纯真,黄色鸢尾如夏天般热情,蓝色鸢尾如处子般素雅,紫色鸢尾如他凤眸充满爱意。
啊呸,想到哪里去了,又走神。自从那晚躺了他的身边,老是幻想走神,这样不好,小姑娘。她暗暗提醒自己,不能与这高深莫测的人往来。
他的心思分明看不透,不知道又玩什么花样。
不让走就不走了,灰姑娘住住宫殿也无妨,他还能将她吃了不成。
突然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像雷电闪过般阵痛,她捂着肚子暗叫,惨了,吃得太多,上吐后还要下泻,真是倒霉到家了。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东方伽罗弯下腰关心地瞅着她。
“不好意思,你的茅厕在哪里?”她窘迫的扭过脸不想看他。
“我带你去吧,就是后面。”
东方伽罗担心地抚着她,被她推开,“不用,我自己去就好。”她匆匆从宫殿旁边的小道向后面跑去。顾不得窘迫,不跑不行了,有些把持不住。
东方伽罗紧皱眉头,担心地瞅着她的背影。旁边两位宫娥,行色匆匆跟上去侍候。
半刻钟后,简雪奴从殿后走回来,面色有些不好看,一转不转地目眦着他,骂道:“你小人,你报复我,你给我下了泻药,你赢了。算你狠,我不跟你计较,我回去了。”
“奴儿,我没有,是不是吃多了辣椒?”
她张嘴正要反驳,突然肚子又警报般‘咕噜咕噜’拉响,她顾不得形象,转身又住殿后跑去。
呢玛,这是什么事儿?自己的身体一向很好,从未向今天这般狼狈过,分明就是这死棺材脸给她下了泻药,一定是他怕自己不给他解药,才自以为用同样的方法讹制她。看来,今天是想走也走不成了,要是路上发作,定会拉在裤裆里。
东方伽罗见她确实有些狼狈,挥手将所有下人遣退。
简雪奴瞪着眼回到前园,见地上跪着一排白衣宫人,看那装着,应该是仙罗宫的厨子。东方伽罗见她回来,示意他们先退下。
那群人低眉顺眼匆匆退去,生怕退慢一步就会受到惩罚似的。
东方伽罗上前拉着她就往宫殿内走,不等她开骂,先说道:“奴儿,跟我上楼,上面有净房,相信我,我没有下泻药。”
与她别扭了一晚上,也骂累了,不骂就不骂。
她温驯地进入大气磅礴的宫殿,还不忘欣赏一番,华美宫灯,金玉交辉,玉柱盘龙,欲飞欲动。
踏上白玉雕花扶梯,粉嫩玉白纤纤手搭上扶栏,温软细腻,犹如小儿肌肤。他幽沉的眸光定格在她玉手上片刻,依然是一副眉锁沉思状。
古井般幽眸越过玲珑身段,停驻在她脸上,她修长睫羽慵懒闪动,眸底顿生怜惜。
她余光睨见他的注视,若无其事伸指扶额挑发,随他踏上二楼。
她突然温驯不抗拒的行为,让他迷惑。
他们停驻在走廊,东方伽罗指着一间偏室道:“从这里进去,净房在最里面间。”
她扯了扯唇,瞟了他一眼,没有回话。肚子还算争气,拉了两次,已经没事,至少现在没事。
随他进入一间华丽的厅房,再进入卧室,若有若无间迎面袭来一丝淡淡的暗香,与他身上的香气同源,可以断定,这是东方伽罗的卧室。
他带她入他的卧室,而不是客房,不知是重视她呢,还是另有目的?
室内的床榻,几椅,材质细腻光滑富有光泽,应是龙骨精品,床上被褥和窗饰,都是淡雅素色,隐隐透着古老的气息,与他清冷孤傲,约约秀溢出贵气的气质甚为搭配。
正欣赏间,外面传来云鹤的声音,“殿下,木医师到了。”
“好,请他进来。”
他们来到外厅,一位浅蓝袍子的消瘦老者被请进寝殿,木医师上前施礼道:“殿下,老朽惭愧,解药还未配出……”
“不是为我诊断,是为这位姑娘诊病。”东方伽罗打断了木医师的话,将目光转向简雪奴。
先前她说自己没病,疮疽也不用看,现在拉肚子,她到想瞧瞧是什么东西让她拉肚子,如果查出果真有人放入泻药,看他如何解释。
“好。”木医师弯腰福过,转身向简雪奴走来,坐到几边,示意她伸手号脉,“姑娘,哪儿不舒服……”
“拉肚子。”
东方伽罗接过话道:“还有她脸上的疮疽,都一并瞧瞧。”
她配合地取下面罩,大方将手伸出去,搁在号枕上,木医师在东方伽罗的注视下,伸出两个手指头,轻轻搭上去。
见他手指挪了几处位置,深蹙着眉头,仍然不撤手。她好奇地侧过头看过去,感觉有些好笑,谁号脉会像他那样,冷汗淋漓,双手颤抖。
她抽回手,道:“先给我说说拉肚子的事,脸上这疮疽我找人瞧过多次,是胎毒,也有可能是中了魔咒,可能永远不会痊愈,你就甭费心思了。”
“木医师,怎么回事?但说无妨。”东方伽罗见他震惊纳纳无语,吩咐他但说无妨,打消他的顾虑。
“是,是。”木医师迅速起身,福身道:“回禀殿下,这位姑娘中毒很深,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老朽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还能活蹦乱跳?”木医师抹了把汗,他不敢断言,中了死亡寻麻剧毒,已经渗透骨髓,还能如此活蹦乱跳。
“木医师,别扯没用的,到底我中了什么毒,让我拉肚子?”她转眼看着东方伽罗,见他也探究地看着木医师。
“再让我号号。”木医师重新回座,将指搭在她腕上,细细辨别之后,起身禀道:“玄肠散,殿下,这位姑娘中了玄肠散。”
“玄肠散?那不是慢性泻药吗?人一旦拉血,九死一生……”东方伽罗没再说下去,担心地看着简雪奴,似乎在问她,有没有拉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