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木盆做好了,杜齐贵驾着马车拉了回来,杜华试了试,盆做的很是结实耐用。
杜华让秋水在外面守着,她和杜齐贵把后院门一关,便开始试做冰块,当十个木盆的水全部凝结成一盆盆的冰时,杜齐贵愣住了,站在那儿就像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
杜华瞅着四哥的表情,恩,还不错,没有激动得大呼大叫的,她可是连塞嘴布都准备好了。
等杜齐贵缓过情绪来,眼神复杂的看向杜华,“幺妹,你……你这是怎么想到的?”
杜华早想好了理由,笑着道:“我是大夫,与那东西打交道,偶然一个机会,把那东西泼进了水里后发现的。”
“我又是个喜欢动脑筋的,当知道秦家送来的冰块卖到一两银子一块时就在琢磨这事儿了,不想,还真被琢磨成功了。”
“幺妹你真有福气,也是真的聪明!”杜齐贵松了口气,“幺妹是准备带着我做冰,卖冰块?”
“对呀,这就是我嘴中的发财!”
杜齐贵手都是抖的,他知道的,青山县只有一家人家卖冰,他们是每年冬天千里迢迢去冷寒之地取厚冰回来存在地窖里,到了热天再拿出来卖。
有钱人家要么在冬天与他们就定好数量,提前付定金,要么自己派人去取冰存冰,可是取冰路途遥远,路上危险,又要人手,所以大多数家都是选择与卖冰的人家合作。
听说卖冰那人家每年因为卖冰都要赚不少银钱,早成了青山县城的富户。
而他的幺妹,用了一百二十个铜板买了十五斤硝石就能制成一块块大冰块,能卖一两银子一块的大冰块,听幺妹说这硝石还能反复使用,这简直是一本万利有过之而无不及。
杜齐贵蹲了下来,颤抖着手摸着盆中的冰,他摸的哪儿是冰,是银子,是金子啊!
“四哥,把冰敲出来堆到房间里,我们继续做。”
杜华等杜齐贵彻底缓过神后,又开始制冰,直到做了六十块,她便不做了。
“可以了,以后我们每天卖五十块!”
“为什么?”
杜齐贵没明白,制五十块冰,对于力气大的来说,真得挺容易的,还是在他手上的伤没完全好的情况下。
“四哥,卖得太多会打眼的,我们暂时还没做好准备,再说,青山县太小,一两银子一块的冰,有几家人家舍得放手用。”
杜华解释,今年少赚点,等明年做好准备就可以放开手的赚了。
“也是!”杜齐贵点头,妹妹这制冰的法子一旦引来他人觊觎,家中要是护不住,就会惹来大麻烦。
“我们也卖一两银子一块?”
“对,人家卖多少我们卖多少,卖的太便宜了也会引起人家的注意。”
“那剩余的十块用来做什么?”
“拉回家用。”
“哦。”
三个人忙了大半天,晌午饭还没吃,杜华把店门一锁,去对面一家面铺一人吃了一碗羊肉面。
一碗羊肉面连汤带面量不少,但杜华怕杜齐贵和秋水不够吃,便为二人又各加了一份羊肉,两个荷包蛋。
“吃饱了吗?”
等杜齐贵和秋水放下碗,杜华关心的问。
“饱了!”
秋水点点头,杜齐贵还摸了摸肚子,“这羊肉面还不错,不膻,羊肉又薄又嫩。”
杜华笑着道:“四哥喜欢吃明天再来吃,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要天天早出晚归的辛苦,是要吃好点儿。”
三人出了羊肉铺子,回了自家店铺,杜华找来一个大大的木板子,找对面租杜二妞店铺的掌柜的要了笔墨,写三个大大的字“卖冰块”,竖在铺子门口代替了牌匾。
然后又让杜齐贵把买来的鞭炮和二踢脚放了,一阵噼里啪啦放过后,店铺算是正式开张了。
没有花篮,也没有道贺的人,但架不住这条街道是青山县最热闹的街道,人流量大,所以一阵鞭炮后,还是引来不少人围观,连边上的其他店铺也过来瞧稀奇,想知道新开张的店铺是卖什么的。
当人们看着木板上用繁体写着的两个大字,顿时惊奇得不得了,人人都知道,青山县卖冰块的人家可只有一家,这突然又冒出来一家,真是让人稀罕。
有一个穿着绸缎的中年大叔,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上前问杜华,“小姑娘,你们铺子里真是卖冰块的?”
杜华真想翻个大白眼,这问的什么话,开店铺卖东西还能撒谎?
“四哥,去搬一块冰块出来给大家看看!”
杜华决定用事实说话。
“好嘞。”
杜齐贵力气大,轻轻松松的便搬了一块晶莹剔透的大冰块出来,上面还冒着寒气。
“呀……真的是冰块,比那边的似乎要大一圈呢!”有人立即道。
“小姑娘,你这冰是怎么卖的?”中年大叔眼神一亮,他是今年到青山县来做生意的,去年没有那边那家定冰,这鬼天气又热又干,他是想买冰都买不到。
今天正好有事打这儿过,哪知道正好碰到有卖冰块的铺子开张。
“这位大叔,我们的冰块也是费了力气去年冬天取的,卖一两银子一块,但今天第一天开张有优惠,如果一次有人买十块的,我们就送一块给他。”
中年大叔一听乐了,“好啊,那给我来二十块,你送我两块,我们家离这儿有些路,你们能送货上门不?”
“当然送,一次买五块以上的会送货上门!”
杜华也乐眯了眼,开张大吉啊,刚一开门就碰到这么一位豪爽的大叔。
中年大叔伸手便从荷包里取出一张二十两银票甩给杜华,“来,小姑娘,拿着!”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杜华验了银票没问题后,便让杜齐贵和秋水二人搬了十一块冰放到马车上。
“大叔,我家马车小,一次装十块,一会儿再送一次。”
“没问题!”
中年大叔摆摆手,便坐到杜齐贵的身旁带路。
有了中年大叔带头,很快,旁边看热闹的人,你一块,我两块的买,大多数人是旁边开店铺的,天气热,感觉受不住,若是中了暑,吃药的药钱都不止一两银子,再说,那冰块那么大一块,用一天绝没有问题。
杜齐贵不在,秋水搬,在杜齐贵回来拉第二趟时,铺子里的冰,除了拉回家的就只剩下十块了,再等杜齐贵送完第二趟回来时,铺子里的冰只剩下拉回家的那七块了。
这……
杜齐贵简直是目瞪口呆,送了人家三块,五十块冰卖完半个时辰都没用到。
别说杜齐贵,就连杜华和秋水都惊讶了,杜华数着银钱,“啧,啧……没想到青山县有钱人家多啊!”
“今天赚的五十两,一文不少!”杜华把银票和碎银往桌上一拍。
“花儿,就这赚钱速度……咱家迟早得发啊!”杜齐贵咽了咽口水。
“四哥,你想多了,这银钱我们独占不了!”杜华摇摇头。
“啊?为啥?”
杜齐贵没懂,秋水却了然的点点头,虽然杜华和杜齐贵二人制冰时没有刻意隐瞒她,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二人在院中捣鼓时,她一直在外面守着,但是她不傻,自然能猜到这冰能制出来与今天买的东西有关。
那东西买来才花了几个铜板?
如此一本万利,还能迅速成冰的东西,如果没有人站在杜家身后,杜家会被人连皮带骨的吞了。
“四哥,就因赚钱速度太快太容易,在没有引起人注意以前,我们赚了多少都是自己的,但是一旦引人注意了,我们就得将利润让出去些,找个粗大腿抱着才成。”
“所以今天回去后,县城里的事就暂时不要对家人说了,爹娘会担心的。”
“四哥明白了!”
杜齐贵郑重的点点头,说来说去,还是他们家没人,保不住那秘方。
杜华从五十两里拿出五两碎银子给秋水,“今天一起忙着,你辛苦了。”
秋水怔了一下,什么都没问,伸手就接下了,这是姑娘的赏赐,也是封口费。
杜华再一次对秋水刮目相看,心中要把她从唐三郎那要过来念头更深了。
杜华拿了二十两给杜齐贵,“这是四哥你的那份。”
“我不要!”
杜齐贵摆手,他不过是帮着制了几块冰,哪能要那么多。
“拿着,铺子租金!”杜华硬是把二十两银票塞到杜齐贵怀里,杜齐贵只好收下。
“我自己拿二十两,剩下五两给娘放在公中。”
“幺妹你说了算。”
杜齐贵一点意见都没有,他也知道公中的不能给多,多了幺妹没法解释银子的来源。
“走吧,回家!”
杜齐贵把剩下的七块冰搬上了马车,锁了店铺门,一行三人离开了青山县回杜家村。
等到杜家村时,太阳已经下去了,暑气也没晌午那么厉害,但还是热得狠。
杜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着在家门口玩的几个小不点大声道:“小武,二妞,去叫三叔,还有家中的护院过来搬冰块。”
“好嘞……”
几个小不点飞跑进家,不一会儿,除了受伤严重的杜齐华和病娇楚若野没来,秋叶,阿风和阿雨,杜齐富,阿艳,阿鬼,甚至是唐三郎都跟着来了。
哗啦啦一大串,蔚为壮观,杜华抽了抽嘴角,让他们一人搬了一块冰去了地窖,甚至还不够搬,杜齐贵和秋水是空着手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