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飞袭的巨鸟,似乎是烈火属性,骆大春冰寒属性的内力刚好可以克制它们,也不知当时聂秋远是不是刻意这样安排的。但是骆大春出手的时候,并没有把这些巨鸟往死里打,而是把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刚好把它们击落,失去作战能力,却没有取它们性命。
或许因为这是秋的家族的守护鸟,所以才留了情?
可这些飞鸟袭击我们的时候,倒是毫不留情呢!
我相信他们两个也是极其吃力的。聂秋远的长剑化为一片寒芒,将两个人的身形罩住,短矢被击飞的声音叮叮当当不绝于耳。而一群群前仆后继的巨型飞鸟在骆大春掌力的攻击之下,发出一声声哀鸣。
渐渐地,我的头脑也丧失了胡思乱想的能力。
那一黑一白尽力向前快速推进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变得越来越模糊,我感觉自己的极限在不停地靠近。
如果坚持不住的话,这块巨石就会向着石桥的方向快速滚过去。虽然秋告诉我,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就迅速赶在石头滚过之前跑到他们身边去。我有自保的能力,我明白这一点,他也一定了解我有多少斤两。可是他们两个现在已经够吃力了,如果巨石滚过去,势必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恐怕,受伤是难免的。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认为,我不能、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极限什么的,我是经历过很多次的。没有什么可怕的。我这具身体,可以承受各种各样的痛苦,跨越各种各样的极限,没有什么是能够打败我的!
此刻我心里想的只有一点:绝对不能让巨石冲破阻碍,向他们滚过去,干扰他们的行动。
因为我相信,他们两个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成功地到达对面,破除这一套机关。所以,我只要等待和坚持。
我的力量已经用到了极限。又渐渐地超越了极限。我已经没有余力关注他们两个了。我的眼前几乎是一片漆黑,只是木然地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扳着手柄。我想,没准我就算累死了。也许会一直抱着手柄不放呢。
忽然之间。我抱着的手柄发出“咔嗒”一声。我身上承受的重量瞬间全部消失了。我用力极大,忽然失了反作用力,就直接一跤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跌倒了。我还死死地扳着那手柄,可是,似乎不需用力,手柄已经卡在安全的方向了。
成功了吗?安全了吗?我,做到了吗?
“真真,真真!”我听见有人在焦急地呼唤我的名字,感觉一双手托着我的后背,把我的上半身托了起来,我就倚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个怀抱热乎乎潮乎乎的,显然抱着我的人也大汗淋漓,衣衫已经透湿。
隔了好一会儿,我的眼睛才渐渐地能够视物,看清那抱着我、一脸焦急的人正是我的秋。
“ok了?”我尽力地咧嘴一笑,脑抽地说出了一句英文台词。
不过即使我说火星文,他大概也能明白我的意思。
湿漉漉的男神也笑了,温柔地说:“你可真厉害。”
“怎么也不能让你们失望嘛!”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得意地说。
骆大春立在旁边,微笑地望着我。他看上去也十分疲惫,可是与我们不同,他的身上一滴汗水都没有,所以不像我们这样狼狈不堪。我这才忽然意识到,这个人无论多么热多么累,好像从来没有出过汗。
果然也是一个怪物!
聂秋远把我横抱起来,我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后头勇气之门伸展出的巨长藤也像我搂着男神脖子一样牢牢地搂着那块大石头。前头桥顶的箭雨已经不再坠落,盘旋的巨鸟也像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影。
秋抱着我,与骆大春一起,绕过脚下已经深深钉入土石地面的簇簇短矢,慢慢地朝石桥对面走了过去。
控制这一切的机关果然在桥的对面,只要能够成功地跨越石桥,就能让所有的攻击都停止。
抬头的时候,可以清楚地看到石桥对面这扇大门上方的四个大字:“信义之门”。
我心念一动,这两扇大门上的字,是不是在告诉我们一些什么信息呢?
第一扇门是“勇气之门”,穿过这道门的方法,是准确地分析判断,不惧死亡,投身于火山熔岩之中,只有兼具智慧和置生死于度外的勇气,才能成功。
第二扇门是“信义之门”,穿过这道门的方法,是相互配合,完全地信任队友可以完美地执行自己的那部分任务,把后背交付给彼此。当然,除了信任,高超的武功也是必不可少的。
难道说,秋的家族,这是在……入门考试?
我的汗又一次下来了,要是考试的话,这难度也实在太大了吧。
到现在为止,我们连一个真人都没有见到,都是这片迷宫一样的区域,在自动地出考题。而且,有一点我颇为在意,刚刚的信义之门试炼,似乎刚好是三个人配合才能成功的,这是巧合,还是说,这个区域甚至能自动计算我们的人数?
那么,接下来,还有吗?
聂秋远抱着我,缓缓地踏过了信义之门,走进了另一片未知的区域。
这是一片孤立的宽阔高地,呈椭圆形,高地的四周,环绕着深陷在地底的熔岩火海。
在断崖的边缘,立着一尊巨大的白玉雕像。
雕像塑造的是一名女子,长发披散,低眉垂目,神态温柔。这玉雕的雕工极其高绝,女子的每一根发丝,每一处衣褶都像是活的一样。整个人似乎充满着生机。
女子双手置于胸前,手中捧的是一柄形状怪异的月牙弯刀,而雕像的面前,整整齐齐地摆着三只蒲团。
看到这尊玉雕,身边的骆大春轻轻地“咦”了一声。
聂秋远便问他道:“怎么了?”
“这雕像……”
“有何不妥么?”
骆大春定了定神,道:“也不知这里怎么会供奉着这样一尊雕像,因为……这是我纯狐氏祖先母神嫦娥的造像,在落雪山庄的圣堂中供奉有同样的一尊。”
我们两个都吃了一惊。
在藤越热海地下的迷宫里,怎么会供奉着落雪山庄始祖的雕像呢?这里应该是聂秋远家族的地盘才对啊!
再想一想,骆大春的血。为什么会召唤了“引路人”呢?难道说骆大春也是被他们认可的族人?那么再往前推进一步。难道多年以前惨遭灭门的聂氏一族,实际上跟落雪山庄是一家?
“司空,你们族谱中,对聂姓一族可有记载?”聂秋远蹙眉问道。我认为他大概与我考虑的是同一件事情。
骆大春摇头道:“没有。纯狐氏一族。上溯五代便已只剩下我司空氏一支。之前的宗谱,记载过几个姓氏,但是没有姓聂的。”
这其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
我想了想,便直接说出了我的看法。
“你们瞧,如果在雕像面前放置了蒲团,那么这意思应该很明白,是要让咱们给玉雕叩头行拜礼吧。既然这供奉的是纯狐氏的母神,就算没有蒲团,咱们拜一拜也是应该的。所以,咱们不如听从主人的安排,向母神拜上一拜。”
他二人点头表示赞同,我们便一人跪上一个蒲团,我就向嫦娥的玉雕低头拜了下去。
空气中隐隐传来独特的香气,仿佛眼前的玉雕是有生命的,仿佛这位上古的女神还在散发着幽幽的体香。如果骆大春之前对我讲的纯狐氏一族的渊源不假,那么嫦娥就不是人们传说中那样因为自私和贪婪独吞了西王母的灵药,背叛了丈夫,一个人可悲地飞上了月球。
那是人类传说中最早的登月行动,至今我国所有的月球探测器还都叫做“嫦娥x号”。
唉,谁能知道,这位女神吞下去的根本不是什么西王母的灵药,而是纯狐氏终极的秘宝“冰寒神丹”,并为此送了命呢?
谁能想到,她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世界和平守护者,理应获得万众的膜拜和缅怀呢?
我是真心实意、毕恭毕敬地跪在蒲团上,前额触地,给她磕了一个标准的响头。可是当我起身的时候,我发现聂秋远和骆大春直挺挺地跪在蒲团上,根本就没有磕下头去。
“你们在干……嘛……”我还没来得及问完就硬生生地把话吞回去了,因为我感觉他们两个似乎十分不对头。
他们两个都是目视前方,眼神却十分空洞,好像是陷进了什么深不可测的世界。
我立即意识到,不可以惊动他们,因为我本能地认为他们可能是被人精神控制了,或者是陷入了某种幻觉。所以现在的他们,很可能跟梦游的人是很相似的。
老人说,千万不要叫醒一个梦游的人,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看来这一步的考验,关键就在这玉雕和玉雕前的蒲团。按照设计者的规划,应该是我们一跪到蒲团上,就会同时陷入某种幻觉,并在其中接受考验。目测现在的情形是他们联网成功,而我却联网失败了。
从已故的白虎使若婵娟试图对我实施精神控制的时候起我就发现了,作为一名穿越者,我似乎享有小小的福利,因为我的精神与肉体并非原装,所以任何人都很难对我成功地进行精神控制。
也正是因为这个福利,我的考试资格就这样被取消了。
那么,现在的他们,正在经历着些什么呢?(未完待续……)
ps:作者菌:劳动节,顾名思义,就是劳动的节日,所以今天18:00加更,菌们晚上再见。r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