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瑶顿了顿,道:“二妹妹之前说要去裕王府陪郡主念书,所以不打算去赴诗会。因此没有跟你提这件事。不过,霜怜郡主今年十二岁了,杨府应该也请了她的。”
徐其筠在一旁笑得得意:“并不是不让五妹妹你去,实在是你年纪太小,字都认不了几个呢,哪里会作诗。这帖子可不是人人都能收到的,就是只比我小一个月的四妹妹,也是没有的。”
徐其玉自然不可能收到帖子,且不说她父亲是庶子,就是之前在长公主的赏花宴上徐其玉的那番表现,也已经在各位太太们心中减了分了。哪家小娘子好,哪家小娘子不好,这些消息在京中勋贵人家里面传得最快了,将军府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徐其瑶瞪了徐其筠一眼,然后笑着对徐其容道:“不知道二妹妹戴什么首饰去。”
想知道徐其锦戴什么首饰去,到隔壁风和院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又何必来枫桦院问她呢!徐其容心里恍然大悟,这是来枫桦院蹭东西了呢!
徐其容不上套,只傻乎乎的笑:“姐姐不是说不去么!既然郡主要去,姐姐不用去裕王府,正好可以陪我一起玩啊!”
徐其瑶嗔怪的看了徐其容一眼,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你傻不傻啊!二妹妹现在是丧母长女,以后本来就不好说亲。有诗会这样的好机会,二妹妹好好展示一番自己的才学和贤良淑德,让各家太太们心里有个数,哪里还用担心以后啊!”
徐其瑶见徐其容听得认真,接着道:“四伯母不在了,四伯父又不管这些,少不得我这个做大姐姐的多替你们姐妹考虑了。”
徐其容心里冷笑,她姐姐现在可是郡主伴读,又跟县主走得近,就冲着裕王府和长公主府的关系,姐姐又那么好,要想嫁个好人家容易得很!
再说了,她姐姐还是平泰公主的亲孙女呢!平泰公主虽然是前朝公主,但跟当今皇室也是有血脉关系的!
见徐其容不说话,徐其瑶呆了一呆,她自认为自己这番话说得天衣无缝的啊,五妹妹难道不应该感激涕零吗?
徐其容见徐其瑶和徐其筠一脸诧异,才发觉自己反应似乎不大对,忙激动道:“大姐姐这话说得真好,姐姐不愿意去,少不得大姐姐帮着劝说一番了。”
徐其瑶松了口气,笑道:“在二妹妹面前,我也不好说这话,你们是亲姐妹,你去劝,二妹妹准听!不知道二妹妹到时候戴什么首饰去,我和三妹妹没有合适的首饰,前些日子让人做的珠花还没来得及镶珠子呢!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珠子。所以想问问二妹妹是另有首饰呢,还是用公中发的。”
徐其筠忙接话茬:“听说五妹妹从扬州给二姐姐带了珠花首饰回来,二姐姐恐怕不会用公中发的绢花了。”
徐其瑶发愁的看了徐其筠一眼:“那怎么办?咱们定做的那珠花,要镶嵌十八颗珠子,首饰师傅找到的材料,哪有我们自己的珠子好!可惜,我屋子里没有那么多大小一致的。”
这一唱一和,徐其容基本上明白她们打的什么主意了。
果然听到徐其筠开口道:“咦,我听说五妹妹从扬州城带回来两匣子大小相同的孔雀石珠子,一匣子给了二姐姐,一匣子自己留着了。五妹妹,你年纪小,还用不上珠花这些首饰,就把那孔雀石珠子借给姐姐,以后多多的还你好不好?”
徐其瑶面色一喜,也一脸期待的望着徐其容。
徐其容心里冷笑,她以为她们不过是打那一匣子珍珠的主意,没想到主意打到了孔雀石珠子上面!
其实小娘子做珠花,一般用的是白色或者粉色的珍珠,或者是白玉珠子、黄玉珠子之类的。孔雀石珠子呈不透明的深绿色,且具有色彩浓淡的条状花纹,一般用来穿孔做项链或者手串,再或者镶嵌在发簪步摇上面。
做项链和手串的时候小娘子还能戴一戴,可镶嵌在发簪步摇上面,就比较适合二十多岁的妇人了。
徐其瑶和徐其筠哪里是缺了做珠花的珠子,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挑贵的跟她开口了!
徐其瑶笑着问徐其容:“五妹妹不会是不肯吧?做姐姐的又不是白要你的东西,日后得了更好的,自然是留给五妹妹你了。”
徐其容一脸无奈,道:“不是我这个妹妹小气,只是,东西是刘妈妈和虞秋一起管着的!”
枫桦院的大丫鬟里面,就数虞秋最厉害!虽然虞夏现在在徐其容面前比较得脸,可她性子摆在那里,许多事情还是虞秋做主的多的!
说着,徐其容便对伺候茶水的碧玉道:“去把你虞秋姐姐找来。”
碧玉机灵,忙答应着去了。
徐其瑶和徐其筠并不怎么了解枫桦院的事情,见徐其容让丫鬟去找虞秋,心里便觉得这件事已经十分成了。脸色都露出真切的笑容来。
徐其瑶又慢悠悠的把剩下的半盏茶也咋吧了,一点都不嫌弃茶冷了。徐其筠比较沉不住气,不住的往外面张望。
徐其容淡定得很,笑着对徐其瑶道:“大姐姐喜欢这碧螺春吗?”
徐其瑶看了看已经空了的杯子,她能说不喜欢么!所以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徐其容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招手对门口侍立的韵儿道:“你快去问问你虞夏姐姐,她把那一两的碧螺春收在哪里的?就泡了两次,把剩下的都包好了,给大小姐带回去喝。”
一两碧螺春?咱们不是有一两斤的碧螺春么!
韵儿是个机灵的,心中疑惑面上却一点表示都没有,立马答应了徐其容的吩咐,跑着去找虞夏包一两碧螺春来了。
徐其瑶虽然嫌少,可人家说了,拢共就那么点,都给了她了,也不好说什么了,笑道:“五妹妹都给了我,自己喝什么?”
徐其容笑道:“大姐姐关心我,我难道连这么点子茶叶都不舍得给大姐姐了?再说了,大姐姐懂茶,这碧螺春给大姐姐,再好不过了。茶叶是从裕王府得来的,我这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韵儿跑得快,碧玉和虞秋还没有回来,她先拿着包好的茶叶回来了。她是个有心眼的,还专门提醒虞夏把新牛皮纸弄出了一些褶皱来,看着就像是打开过又包上的。
徐其瑶心情好,也不推辞,让身边跟着的丫鬟接了。
徐其容又看了眼徐其筠,笑道:“不能厚此薄彼,三姐姐,前些日子爹爹给我找回来一块翠鸟羽毛织成的丝线绣的手绢,上面绣的是锦鸡报晓,好看的紧,便送给三姐姐吧!”
韵儿十分有眼色,又飞快的取了手绢来。
徐其筠见徐其瑶收了茶叶,又见那手绢确实是可喜,也就满脸欢喜的收了。
见她们把东西都收了,徐其容也欢喜得很。
这时,虞秋和碧玉才姗姗来迟。
虞秋早已经听碧玉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进来就板着张脸跟三位主子请安。徐其瑶和徐其筠心里高兴,并没有在意,只是见虞秋空着手来的,脸上有些诧异。
当着徐其瑶和徐其筠的面,徐其容又把事情跟虞秋说了一遍,然后对虞秋道:“你管的珠子呢?”
虞秋看了徐其容一眼,老老实实的开口:“之前二小姐说我们姑娘年纪小,怕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昧了姑娘的东西,就跟四老爷提了这事。四老爷便吩咐了婢子,把我们姑娘名下贵重的东西都列了一个名单,交给高伯管着。若是要取孔雀石珠子,只怕要高伯同意了才行。”
徐其瑶和徐其筠也是有些怕高伯的,虞秋说得合情合理,两人也不能说虞秋是撒谎,只好满脸不悦,道:“五妹妹是主子,高伯是平秋院的奴才,平秋院的奴才怎么还管到枫桦院的主子头上来了?整个西京城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徐其容在一旁补刀:“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是爹爹让高伯管的,高伯又那么吓人,我也不敢跟他对着来啊!”
虞秋给徐其容作证:“前些日子,我们姑娘从县主那里得了一块有趣的松花石,想要把一块好砚拿去做回礼,高伯都没肯了。他说小娘子之间的人情往来,用不着那么贵重的东西,还说那好砚,最好是留着,以后平秋院有了哥儿,给哥儿用呢!”
徐其筠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这高伯也欺人太甚了吧,五妹妹你就没有在四伯父面前告他一状?”
徐其容哀叹一声:“爹爹也说我太大手大脚了。大姐姐,三姐姐,我让虞秋去把高伯找来,他要是同意还好,要是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了。你们当知道,我这个做妹妹的,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姐姐们呢,并不是我吝啬。”
徐其瑶和徐其筠摸着刚得的碧螺春和手绢,气得脸都绿了。又怕这件事传到徐四老爷耳朵里去,让徐四老爷觉得她们做姐姐的只知道跟妹妹讨东西,到底还是没有让徐其容把高伯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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