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璇看着来人,却是有些诧异。
她怎么来了?
来者并非旁人,而是前不久才刚刚因为落水而落胎了的文婕妤。
此时的文婕妤,不复以往的冷清出尘,却更加像是一座冰山。周身散着一股深深的寒意,犹如坠落了凡尘一般。
文婕妤一直被人喻为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事实也的确如此。平常她也是一副出尘的模样,凡事皆不放在心上。
如今却变成这般模样,怎能不叫人唏嘘一声。
但是,此时此刻楚璇所在意的并非是她的转变。而是文婕妤找她有什么事。
毕竟对于楚璇这个有着占有欲的人来说,在她在外晃悠的时候喧宾夺主,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一个号印象。
楚璇才方才从外面散心回来,正笑盈盈地步入殿中。却现殿中已经坐了一位不之客——文婕妤。
“不知是什么风将文婕妤吹来妾的颐华轩了。”楚璇定定地看着她,“妾这陋室可是让您见笑了。”
文婕妤闻言抬眼望了一眼四周,脸上却半点神情都没有:“陋室不陋。”
这楚璇正受宠得紧,皇上也是好东西往颐华轩里送。这颐华轩如今可都过了良仪该有的规格,可是谁让这是御赐的呢。中文??▲●网 ▼
若这颐华轩都算的上陋室,那么大多数妃嫔的宫中可不就只能称为破草屋了吗?
楚璇的嘴角抽了抽,陋室不陋?难不成她要和文婕妤来背上一篇陋室铭不成?
“文婕妤谬赞了。”楚璇干巴巴地应上了一句。
楚璇说完这一句,二人顿时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怎么接茬了。
“不知文婕妤找妾有何贵干?”果然轮沉不过气,就数楚璇这个人了。这么尴尬的场面,方才就那么愣了。
终于,文婕妤也收敛起她冰山的气质。虽然这并没有什么用,该让人觉得冷的,依旧还是冷了。
“本嫔想与楚良仪为盟。”文婕妤开门见山道。
此时楚璇终于知道昨夜与皇上说她心慕他,到底是觉得多么得尴尬。
这么直接地说出口。文婕妤还真是相信她呀。居然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也剩的他们继续猜了。
楚璇含在嘴里的一口茶本欲吞下去,却一时被呛住了,险些将茶水喷了出来。
“咳咳咳……”楚璇一边弓下腰猛烈地咳嗽着。一边将手中握着的茶盏推到了桌子上。
“嗯?”文婕妤看起来相当淡定,但是心里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八●一?★中文?网.ww. ★
“文婕妤您……”楚璇说着却一时语塞,真是心塞塞的。
但是文婕妤却依旧是重复了一遍她刚才说过了的话:“本嫔想与楚良仪为盟。”
楚璇无言,等她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为什么?”
“你够受宠。”文婕妤斩钉截铁地回道。
“好吧。”
楚璇竟然只能表示。这个理由太有力,我竟无言以对。
“就算文婕妤您想结盟,又打算如何?”楚璇可不相信这文婕妤是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毕竟她平常不相信这么扯淡的理由。
文婕妤挑了挑眉梢,这个动作让原本是冰山女的文婕妤平白添了一些邪气,她字字珠玑道:“让她们不得好死。”
“她们?”楚璇纳闷归纳闷,却也听到了关键词。
这句,真不敢相信是从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的嘴里说出来的一句话。
而且之前不是说马良仪害她落水吗?却在最后马良仪撞柱而死、以死明志。
之后何妃又说出那凶手就是她们,难免让文婕妤惊奇,难不成不是张彩艳所做的吗?
当时何妃都定下了罪。是张彩艳身边的一宫女,与文婕妤身边的宫女是同乡。所以没想到,张彩艳就对文婕妤下手了。
楚璇并不在意事不关己的事情,所以对这些没有什么感觉。被文婕妤这么一说,却是有些古怪了。
更何况就算这张彩艳再怎么大胆,怎么敢去害比她高上不少品阶的文婕妤,居然还让她成功了。
所以文婕妤从醒来后,就开始动用自己的势力,一点一点地查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即便有着皇上的刻意掩盖,也终究是让文婕妤查出了蛛丝马迹。从这蛛丝马迹中。文婕妤终于推测出了,这事的幕后黑手是谁——宜贵嫔。
文婕妤此时已经不是那副冰冷出尘事不关己的模样了,全身散着刺骨的寒意,脸上的表情如同冻结了一般。
“是。她们。”文婕妤说着说着,神情愈凝重。
这件事,没这么容易完。
楚璇也不用问文婕妤,也知道她口中的她们是哪几位。
能够害得文婕妤落了胎,却不沾染上事端的人。还能叫文婕妤找自己来结盟的人,可算不上多。却一个顶一个的有权有势。
文婕妤说得这句话无疑是在蛊惑楚璇虎口拔牙。
这句话说得好听。要她们不得好死。说到底,最后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都不一定。
因为楚璇如今就算怎样受宠,实则也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妃嫔。根本斗不过那些人,无疑就是将肉送到她们口中。
楚璇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事……”楚璇抿了抿唇,“妾还要斟酌一番。”
文婕妤却看出楚璇眼中浓浓的怀疑,但是她如今却无他法。就算家族里给她留下了不少势力,但是还是需要慢慢运营的。
楚璇如今作为盛宠的人,自然也是在皇上那儿能说的上话的了。
“也好。”文婕妤不打算太过勉强,“若是楚良仪有心,可随时让丽景殿寻本嫔。本嫔可是时常敞着丽景殿的门,候着楚良仪。”
“多谢文婕妤厚爱。”楚璇略垂下了头,却教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文婕妤将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了楚璇,随后又收回视线。二话不说地就走了。
后宫不愧是个大染缸,让那个原本如同谪仙般出尘的人,也变成如今这幅模样。楚璇也不太清楚,她能将自己的性情保留到几时。
抑或者说,她早就已经遗失了她原有的性情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