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萌带着公上晴回了她自己的病房。
坐在病房里,叶萌也没有问情况,公上晴自己也沉默。
叶萌坐在旁边伸手搭在她的手上,默默的替她把脉。
她的脉相并不平稳,但是不是病症,而是心结。
公上晴终于忍不住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叶女士的时侯,总是特别脆弱,而且什么也不想隐瞒。
她开口,“是爸爸,他将我卖了。”
搭在公上晴手上的手微僵了一下,抬头看向面前强忍着泪意的小姑娘,然后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公上晴缩在病床上,神情呆呆的。
叶萌伸手抚着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已经及肩了,很黑很顺滑。
“别人不让你好过,你为什么要让别人好过?
他们不让你好过,你自然也不能让他们舒坦了,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你凭什么让着他们?
我素来不太赞成什么奉献和牺牲的精神,对你好的人,你要对别人十倍的好,对你坏的人,你也要十倍的讨回来。”
公上晴看着叶萌,“我真的可以吗?”
“你当然可以。”
叶萌淡声说道:“他们没有人真正的关心你,你不自己坚强起来,脆弱给谁看?”
公上晴垂着眸,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叶萌也没有打扰她。
她突然抬头问:“聂向晨真的没事儿了吗?”
“没事儿了。”
叶萌轻笑着说道。
公上晴这才舒了一口气。
叶萌轻笑道:“你可以去看他,聂夫人那个人,她一向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
“我知道。”
公上晴说道。
“好了,那我先回去了,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
叶萌起身。
公上晴忙起身去送她,叶萌拦下她,说:“别送我了,去陪陪小晨吧。”
公上晴点头,她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叶萌进了电梯,这才转身朝着聂向晨的病房走去。
聂夫人和聂烨霖已在病房里了,公上晴站在病房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
聂夫人说:“小晴那孩子,没事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跑那种地方去,你身体本就不好,还让你淋了这么一场雨。”
聂向晨正在喝粥,听了聂夫人的话,眉头一皱,“你说她了?”
聂夫人见自家儿子这语气不善的样子,瞬间觉得这儿子白养了。
聂烨霖忙护着自家夫人,“你妈没有说她,再说了,她本来就做错了,还说不得了?”
聂向晨还想说话,公上晴的声音从门品传了进来,“阿姨没有说我,你别这样。”
聂向晨没有说话,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公上晴一番,才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公上晴摇头,“没有。”
聂向晨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都不知道再说什么。
聂夫人看着这俩孩子,扯了扯聂烨霖的衣袖,“走啦。”
“干嘛去?”
聂烨霖有点茫然,刚才儿子没有醒来的时侯,她担心的不行了,现在儿了醒来了,她怎么又要走?
聂夫人见自家老公跟个木头一样,也不知道让俩孩子多相处相处,于是瞪了他一眼说:“我饿了,陪我出去吃东西。”
“你刚才不是吃过……”聂烨霖话才说了一半,就已经被聂夫人拽着胳膊拉了出去。
夫妻俩一出来,聂夫人才瞪着聂烨霖,“你可真是没有眼色,没看到俩孩子说话都不自在吗?”
“他们不自在管咱们啥事儿?”
聂烨霖有些不解。
“当然是因为咱们在那里啊,你这个榆木脑袋,行了,行了,跟我出去转转吧,给俩孩子一点空间。”
聂夫人拉着聂烨霖离开。
公上晴站在聂向晨病床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突然看到他之前放下的粥碗,她端起粥说:“我喂你吧?”
人家救了她,她给人家喂个粥也是应该的吧?
聂向晨本来已经不想吃了,刚才喝了不少,而且刚刚才退烧,本就没有什么食欲,可是一听公上晴说喂他,他立刻点了点头,“好!”
公上晴便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子粥,也没有在碗上刮一下,勺子底下有粥要滴下来的样子,她怕烫放到自己唇边轻轻的吹。
可是她越吹,那勺底的粥液好像滴落的要更快一些,聂向晨看着那粥液马上要滴下来,心里一急,倾身,一口将那一勺子粥吞了下去,而勺子此刻还在她的唇边,所以,此时,他的唇就离她的唇只有几毫米,两个人几乎是呼吸相闻。
公上晴眼睛张的大大的,就那样看着聂向晨,聂向晨也看着她,四目相对,两人的心跳都很快。
整个病房里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
公上晴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几乎要扫到聂向晨眼睛。
聂向晨喉间滚动了一下,将继续咽了下去。
公上晴盯着他的喉结看了一眼,然后慌乱的向后退了一步,垂着眸,不敢看他。
聂向晨却盯着公上晴,歪头问:“你吃东西了吗?”
公上晴慌乱的摇头,“没,没有。”
“那我喂你?”
聂向晨看着公上晴。
公上晴看着他那眼神儿,为嘛她看到了祈盼的神色呢?
于是她鬼使神差的就点了点头。
聂向晨朝她伸手,她将粥碗递了过去。
他舀了一勺子,公上晴张开嘴,结果聂向晨将粥喂到了自己嘴里。
公上晴眼睛张大,“你怎么……”话才说了一半,聂向晨倾身过来,用唇封住了她的唇,公上晴满脸惊愕。
他将粥一点一点的渡进她的嘴里。
公上晴有点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
他将粥渡进她嘴里以后,向后退了一点,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喃喃的说:“这样喂,不会洒出来。”
公上晴:“……”“还喝吗?”
聂向晨问。
公上晴慌忙摇头,“不,不喝了。”
然后两个人就那样静静的坐在病房里,谁也不说话,却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一般,两人的脸都很红。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公上晴突然指着窗外说:“外面树上的是喜鹊呀。”
聂向晨从病床上下来,握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到窗边,两人盯着树梢上的一对喜鹊,聂向晨说:“华国人有个说法,见到喜鹊的人,会遇到喜事,我们都有喜事。”
公上晴轻笑了一下,“但愿吧。”
——公上晴和聂向晨在医院住了两天,两人的身体都确定没有问题了,才办理了出院。
回去的路上,司机打开了车载广播,里面有一个节目,叫《成功人士的修养》。
这一期请的是公上嘉德。
主持人问:“公上先生,听说,您新公司才注册就拿到了雁归的新剧的投资权,您是怎么谈下来的这个投资呢?
众所周知,雁归大大的剧从来不愁投资,有太多的公司和老板想要投资,可是雁归大大都会亲自筛选,这一次您是怎样谈下来的呢?”
紧接着是公上嘉德的声音,“我相信雁归大大是有眼光的,既然她能选择让我们公司投资,说明雁归大大比较看好我们公司,说明我们公司的艺人比较有潜力。”
“那么请问,贵公司现在都签了哪些比较有名气的艺人呢?”
主持人又问。
公上嘉德轻笑道:“我的女儿,自然是要签约到我的公司了。”
“哦,之前公上雪小姐与昊天娱乐解约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原来是要跟您现在的公司签约呀?”
公上嘉德轻咳了一声说:“我女儿与前公司解约,与我现在的公司没有什么关系。”
主持人大约也觉得她这个话说的不对,于是立刻转移话题,“那么请问公上先生,这一次贵公司的艺人会上雁归大大的新剧《彼岸》吗?”
公上嘉德笑了起来,“会去试镜,但是到底能不能上,还是要看导演和雁归大大的。”
“那么请问公上雪也会去试镜吗?”
“应该会去,她应该会去试镜女二号,我也相信,她能拿下女二号。”
……公上晴听着这个采访,她手紧握成拳,爸爸建了新公司,还拿下了《彼岸》的投资?
而且公上雪还要去演《彼岸》的女二号。
那她呢?
她算什么?
她就被当成一个物件儿卖掉了吗?
她呼吸越来越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聂向晨扭头看着她的模样,对司机道:“麻烦您将广播关掉。”
“不用关。”
公上晴却及时开口,她倒要听听,这几天,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后面倒是没有再爆出什么内幕来。
聂向晨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说:“放心吧,我会在你身边。”
公上晴看着她,点了点头,“没事儿。”
不过她突然改变主意了,不打算回聂家了,她对聂向晨道:“我想先去舞蹈工作室,你先回去好不好?”
“我送你过去。”
聂向晨说完,立刻对司机道:“去娄静云工作室。”
季朝雨也在这里,最近她又带了一个新人,这个新人是学舞蹈的,她有意要让她往舞蹈方面发展,于是带她来娄静云这里深造一下,所以,天天的泡在娄静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