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明明就是要搞你
潘长海很快就收到体改办负责国企改革的处室的下属的通风报信。
潘长海以前是分管国企改革的，体改办国企改革处室的工作人员当中还是有几个亲近潘长海的，胡凯今天大清早就以“熟悉工作”的名义，从处室调用了一大批去年的审批通过的备案资料走了，立刻就引起了处室的几个科员的警醒，其中一个和潘长海关系十分亲近的科员，立刻就过去给潘长海通风报信了。
“主任，这个胡秘书，这么快就调用这么多去年的备份资料，会不会别有用心啊……”关起风小心翼翼的在潘长海面前撩拨，关起风年纪不大，但是喜欢专营，之前在其他单位工作，后来被抽调到体改办，一直想往上爬。
“小关，你有没有到胡凯特地调用了哪些资料啊？”潘长海收到消息之后，也是眼皮一跳，心脏猛然收缩了几下。
“没有，胡秘书是几乎把去年的全部备份资料都搬到了省委杨子轩同志的办公室去了……我也不清楚他会着重哪些？”关起风为难说道，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杨子轩之前吩咐过胡凯调用资料的时候，最好把其他和益州汽车制造厂改革的无关的资料，也一起搬到他办公室，掩人耳目。
潘长海沉默点了点头，这么说，这个杨子轩还真是想要熟悉工作啊，不是特意想要查他老底啊，潘长海也不相信杨子轩可以从那一叠备份的协议资料中，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小关啊，你回头继续密切留意胡秘书的动静，最好能查查杨主任到底浏览了哪些资料文件，今天的事儿，我会记住的……”潘长海站起来，和蔼的拍了拍关起风的肩膀，许了个愿，心想，这个关起风倒是一枚放在杨子轩身边的好棋子。
“谢谢主任，我一定不会让主任失望的……”关起风听到潘长海说会记住他今天的通风报信，立刻有些激动起来了。
……
“从规定的程序来说，仅仅凭着这样一封协议，就让省纪委介入调查，是痴人说梦！”杨子轩背靠着椅子，面对着潘柏文。
“我手头倒是接到过一些益州汽车制造厂的职工的举报信，主要是针对五十铃的……”潘柏文说道。
“几封举报信，还不够立案呢……用处不大”杨子轩平静说道“我倒是掌握了一些潘长海收受了五十铃背后的日本财团公关团队的贿赂的证据，但是现在不是把这些证据交出去的时机……”
杨子轩手里有那份朝日新闻两个驻华记者给他的行贿名单，但是那份名单，一旦交出去，牵涉面这么广的名单，恐怕会立刻惊动国安，这不是杨子轩想要到的。
“有直接证据，就给了我们调查的方向，杨厅，如果你真想调查，我可以让人先秘密调查一下……”潘柏文着杨子轩的脸色。
“暂时先放着吧，等到外交纠纷事件尘埃落定之后……现在不是时机，日本人已经在这次外交纠纷低头了，我们再立刻揪着五十铃的辫子不放，恐怕就过犹不及，引起反弹了……”杨子轩虽然很想立刻把潘长海等一批人一撸到底，但是也不能罔顾时势。
“蔡羽的案子，张伦已经批示了，影响恶劣，一定要严查！”杨子轩朝走进办公室的柴太龙说道，蔡羽是省政府的干部，理应由省监察厅和省纪委联合调查。
“蔡羽已经交代了不少问题，我正想过来给您汇报了。”柴太龙向潘柏文问好了之后，在杨子轩对面的黑皮沙发坐了下来“包括他收受了乾坤集团的贿赂，还有他女孩的情况，他都招认了，从紫金市局和法医物证鉴定传过来的证据，也能够认定蔡羽是涉嫌了刑事犯罪和受贿渎职的罪行了！”
“要不要对蔡羽立刻采取措施？”柴太龙着杨子轩问道。
“立刻采取措施！”
……
“爸，钱山田已经代表南溪集团告诉我，南溪集团将要对我的乾坤集团进行注资了，合作开发省内的通信市场……”尚坤笑道。
“钱家？江南钱家？”尚宾宜着报纸问道，罗浮日报今日在副版刊登了蔡羽涉嫌罪的报道，虽然不显眼，但是只要有心人基本都能到。
省报如此报道了，也就是说明紫金市局的立场已经很明确的偏袒于杨子轩一方了。
“钱山田之前还扭扭捏捏的不肯和我合作，我放了一个烟雾弹，说我和若水关系已经快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立刻就打电话告诉我同意和我合作了……”尚坤有点洋洋得意，这种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他可是十分享受。
“钱家还是想要在政治上面有所成就了，也是中你和林家的关系，你这一步棋可是走对了。”尚宾宜对自己儿子的脑子还是十分满意的“不过，你们乾坤集团的屁股，该怎么擦，我现在也是很头痛啊……”
“胡自立竟然不给你面子？”尚坤惊讶道。
尚宾宜摇了摇头：“紫金市系统相对独立，我对他的影响力不大，他要讨好杨子轩，把这件事深挖下去，主动权还是掌握在杨子轩手里！”
“有没有搞错啊，一个小小的副厅级干部，都能掀起这般风浪？”尚坤有些不满了。
“他这个副厅可不简单，占据了三个关键实权位置，省里面有陈志温和孙清云给他撑腰，不好对付啊，连黄文清的秘书都吃过他的亏！”尚宾宜对杨子轩和程思雨之间的龌龊，也有一些了解。
“那就能让他这样胡来？难道他非要这样到处树敌吗？这样到处树敌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尚坤有些难以理解了，他不明白杨子轩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琳琳这样的出头，难道还真是正义感泛滥？
“他在省纪委里面有着强有力的支持，省纪委张伦对他十分支持，就算是我也不好轻易去动他啊！”尚宾宜平静说道“我你最好能和他见一面，能不能和解，现在紫金市局虽然带走了福海酒店的人，但是还没有直接针对你啊！”
“见他？爸爸，你不是说笑吧？”尚坤皱着眉头。
“我可不是说笑啊，你们都是年轻人，你和他还是同龄人吧，如果能够不结仇怨，尽量不要结成仇怨了！”尚宾宜叹气说道“二十七岁的副厅级干部，前途还是很好的，我终究还是要退下去的。世界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无论是以后是从政还是继续搞你的生意经，和杨子轩搞好关系，对你好处大大的。连老爷子都想拉拢他做孙女婿……”
“烟雨要和他订婚？这是真的？我之前还以为是一些小道消息呢……”尚坤眼神里面突然爆裂出嫉妒的神色。
尚宾宜知道庄烟雨是自己儿子永远的痛楚，下了楼。
才刚刚入夜，尚坤没有杨子轩的电话，而是通过庄路路，拿到了杨子轩的电话。
“我可不想热恋贴他的冷屁股呢……要打你自己打吧……”庄路路不想搅和到这趟浑水里面，他和杨子轩打过不少交道，可不想去招惹杨子轩，直接拒绝了尚坤这个发小的要求。
按照尚坤的计划，是想让庄路路请杨子轩出来吃顿饭，大家敞开来谈条件的，但是现在来要他自己亲自出马了，拿起电话拨通了杨子轩的电话。
陌生的号码打到了胡凯的手机上面。
“您好，我找杨厅长，我是尚坤，他应该见过我的。”
胡凯眼皮一跳，眼神投向杨子轩疑问道：“尚坤……”
杨子轩皱了皱眉头，沉吟了一下，摇了摇手，胡凯立刻拒绝说道：“他现在正在忙着，可能没空……”
啪的一声，电话另外一头挂了。
尚坤一肚子气的坐在了沙发上面了，尚宾宜摘下眼镜，眉头紧锁了：“怎么这么快，怎么说？”
“明明在旁边，直接不接电话，摆什么架子啊！”尚坤冷冷一笑“他还真是当自己是个人物，丝毫没有和解的意思。”
胡凯收了电话，有些担忧的着杨子轩：“杨厅，这样会不会不好啊？”
“没什么不好啊，我和他之间没有和解的可能性，根本是不是同一条路的。他以为我是针对他，根本就没把人家一个生活艰难的女学生的人生放在眼里……这种人，根本不可能和我走到一块。”杨子轩冷冷笑道，他想起了陈幼竹对他说的，尚坤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既然如此，何苦和他虚与委蛇了。
“爸爸，你人家根本就是摆着架子，根本就没把我和你这个政法委放在眼里了！”尚坤撩拨着“之前我还以为他是正义感泛滥，现在可以肯定他是冲着我来的！”
“瞎说，他和你无冤无仇的，何苦和你过不去呢？”尚宾宜呵斥了一声，但是心里也觉得这个杨子轩太不识抬举，仗着有孙清云和陈志温的撑腰，就目空一切了。
上了楼，回到书房，尚宾宜立刻给了庄道贤打了个电话：“老弟啊，这个杨子轩到底想要玩什么花样啊，蔡羽这个案子点到为止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让紫金市局深挖细查，还带走了福海酒店的几个经理调查……他这是针对我们尚家吗？”
庄道贤是省委秘书长，作为省委大管家，很多事情都瞒不过他的耳朵，蔡羽的事情他也知道，但是不知道还涉及到尚宾宜的儿子。
“你说的这个事儿，这个我不太清楚，蔡羽的案子，怎么和你们家得小坤扯上关系了？”庄道贤有些意外了。
“这个说来话长，你回头给我探一探杨子轩的口风，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不是真想整我们家的小子……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奉陪到底！”尚宾宜说完便挂了电话。
庄道贤一头雾水的，拿起来电话给杨子轩通了电话：“子轩吗？尚的儿子怎么就被你搅和到蔡羽的案子里面了……”
杨子轩没想到尚宾宜没联系他，又通过庄道贤来探他的口风了，平静说道：“我也只是实事求是而已，蔡羽涉嫌罗浮大学的一个女大学生，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了，确定是刑事犯罪，已经拘留了。省纪委已经介入调查，发现了新的线索，福海酒店的多名工作人员涉嫌协助蔡羽犯罪，另外蔡羽供出乾坤集团的公关部门曾经多次向他行贿，数额有五万和三万，我们纪委正在核实，一旦核实，乾坤集团的几个负责人可能就是涉嫌单位行贿罪了……”
“秘书长，你也知道我这个位置也是不上不下的，很多事情不是我自己能够决定的。蔡羽的案子社会影响很坏，张伦已经批示我们要深挖细查了……”杨子轩推脱说道。
庄道贤也听出杨子轩话里面打太极的味道，无奈说道：“好吧。”庄道贤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内情，来要好好斡旋一下了。
壁灯柔和，但是厅内的氛围可是有些紧张，尚宾宜放下了电话，脸色有些严峻。
“老尚，道贤怎么说？”妻子坐在尚宾宜身边问道。
“蔡羽供出了多条新线索，包括乾坤集团的向他行贿的事实，乾坤集团可能有一批人要接受省纪委的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