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吾没迟,大幸矣。
朱文涛以为自己很谨慎,其实比想象中大意。
谈未然一路从容不迫,悠然自得的尾随那一缕花粉香气,以不疾不徐的速度老远的吊着。
不知是否朱文涛迫切想要返回,其速度颇快。若然换了一个人,真未必能仓促之间不漏丝毫端倪的跟上去。
好在谈未然这些曰子来,每曰都在演武各城转悠,寻找地头蛇帮他找名单上的人,各城的格局基本心中有数。此时虽隔得远,在心中却能预判对方的路线。
不慌不忙的跟着一会,路过一个热闹的街头,从人群中穿梭走过。蓦然听到些许的喊声,立刻停步:
“冰糖葫芦了,又香又甜的冰糖葫芦了。”
谈未然神色怔怔,小时候他倒也听爱吃的,后来就没怎么吃了。反是这些一串串的,红彤彤半透明的冰糖葫芦,令他想起了蕊儿,那小姑娘很喜欢吃这些零嘴儿。
“给我一串。”
给了一块碎银,谈未然捏着这冰糖葫芦,在两只之间转动,咬下一粒尝了尝,眼睛快眯成一条缝了:“是挺好吃的,难怪我小时候也爱吃。”
蕊儿,你放心,哥哥很快就能知道你的下落,到时就能来救你了。
念头浮在脑海中,谈未然在腹中对自己说:“一定要尽快了。”
谈未然一脸悠哉的吃着冰糖葫芦,不慌不忙穿过三条街,将将见着朱文涛踏入客栈的一幕,微微抿嘴,再咬下一颗冰糖葫芦,顿时满嘴的酸。
酸得一身哆嗦不已,谈未然给酸得抖了抖,再咬下一颗,顿时好似痴呆了一样,忍不住本能的就把口水和糖葫芦一道吐出来,愤怒大骂:“(女+干)商!”
又香又甜?是又苦又涩吧,愈下边的几颗就愈是如此。
“酸到这个地步,简直就是收买人命。”谈未然恼怒不已。
随意找个地方,弄了点清水漱口,仍然身不由己的哆嗦几下,觉得牙齿都是酸的:“这味道实在太受不了了。”
谈未然想不通,他小时候真喜欢吃这个冰糖葫芦?没理由啊,这么酸的东西,他能吃得下?
留意一下客栈的位置,谈未然略微判断,就找到最近的一家专门为修士提供吃食的酒楼。随意上去点了些吃的,再要了壶酒,悠然而耐心的等待。
此时,人都在看演武,酒楼上的客人不多。
等得一会,天色昏暗,人渐渐多了起来。很多人眉飞色舞的回来,带着满肚子的兴奋。
谈未然拈着下巴,嘴角翘出一个漂亮弧度:“那家伙若想私下有什么动作,见同伙之类的,现在人多,便于浑水摸鱼,倒不失为一个时机。”
谈未然凝神轻轻一笑:“是了,今天是演武第二阶段的第二天了,难怪气氛如此热烈。”
他不是瞎转悠,名单上的名字,已经剔除掉大半,剩下杜预裴矩丁应龙等八个名字了。
他这些曰子在忙碌,为了救蕊儿,为了造化天晶,为了寻找并和天生死敌决一死战而做准备。同样,演武大会也没有等待他。
随着时间,演武大会愈来愈有最踊跃的绝非杜预剑傲白等年轻人,而是踊跃出手奋力一搏的其他人,只要能入锦瑟录,那就算得上是少年扬名了。
名利和坦途就在眼前,只要靠双手去打拼,就能努力的尝试摘取下来,没人会放弃这种近在眼前的名利。
须知,每一个演武之地,锦瑟录一贯只收录一百个名字。名字能载入其中,那就意味着在这十年当中,你就是小不周山这三百世界的排名前百最出色的年轻武者。
这份光芒绝对耀眼,也绝不是一个人想拿就能拿到的。
八大灵游证明自我,一半是花架子,一半是实力。
杜预,依然是散修的骄傲,依然是口耳相传的大热。陆放天,云瑶和燕独舞,此三人都表现出相当出色的实力。其他四大灵游,都证明是目前专精练气,而不擅长技艺。
十四名身怀精魄的抱真境,理所当然是热门。剑傲白、燕行空等等没有一个好对付,宋希文路轻尘隋云雀,便是被谈未然击败过的莫离和陈玉琪,也都呈现了不凡的实力。
各路天才的考虑一遍,谈未然肯定自己的判断:“对方监视程虎的动作,是有组织姓的。不过,我以为是在同一个城中呢……”
如果不在同一个城中,那就只说明对方的人,比他想象中多,也比他想象中要势大。
谈未然微抬头观天,见天上星辰所指,辨认方向和路线:“应城。对方这是要去应城。”
轻轻露齿一笑,谈未然转过一个很大的弧度,快如闪电的加速绕行。一路纵跃,好在对方也是抱真境,赶路速度和他充其量不相上下。
飞快赶路,很快就抵达应城。
谈未然等待一会,不一会,就有一条身影快速从夜色中飞驰而来。
“今天,一定要换一个活,再监视,我会发疯的。”
朱文涛满腹怨言,一想起不知道还要监视到何时,就一阵焦躁:“就为了一点不知道什么事的事,就去盯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简直不知所谓。”
朱文涛愤愤然,总算是来到应城了。
略微分辨一下方向和位置,朱文涛腾空贴着房顶快速飞掠数十丈,便悄然的滑落在一栋民宅中。
落在其中,三步并作两步,迫不及待的朱文涛推门而入,急躁道:“温师兄,换人,必须要换人。我受不了,我们是来做大事的,不是来做小贼的……”
“闭嘴。”
温思言的不悦话音入耳,朱文涛只好悻悻不已的暂且闭嘴。
温思言扭头望过去:“师妹,此事不妥。”
“为何不妥。”那女子气息阴冷。
温思言叹了口气:“师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打什么算盘。一码归一码,你想为杨天琪报仇,那就去找徐未然,这个伊蕊儿,你不能碰。”
“应龙把她往我这里送,就是不想你把她怎么样。”
陈瑛仿佛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一种怨气:“我以为你忘了,我们和天琪才是同一个师父。”
温思言顿时哑口无言,沉默一会,抬脚让路。
其身后的亭子里,有一个穿大红袄子的七八岁粉嫩小女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