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云嵘是清源真人座下最小的亲传弟子,虽然师父格外疼爱他,但在座次这种排位上,却不会乱了次序。▼八★一▼中▼文网.ww. ?因此他便拉着张白菓在了五师兄沐风的对面坐下,与二师姐中间则空了个位置——四师兄正闭关,一时半会出不来,但该保留的位置却是要保留的。
清源真人下山多日,既回来了,自然要关心下爱女和几个徒儿的近况,他唯有昕薇一女,对她的修炼倒并不强求,反是席卫与沐风成了他的重点关注对象,问的两人额头汗津津的,心底暗暗后悔趁着师父下山偷懒了,早知道应该学四师兄那样闭关才对。
又等了片刻,一男一女入得无为峰来。
男子面容俊朗——清源真人的弟子就没有不好看的——身材高大,一身藏青劲装,虽不是肌肉猛男型的,却也将屋里的二个半男人衬得如弱鸡一般,生生矮了两寸似的。
这位放在她的前世,妥妥的男神即视感,便是放在偶像明星当中也毫不逊色!
“师父,师妹、师弟。”
“一鸣。”清源真人点头微笑,显见是对这个大弟子非常满意的。
甄云嵘等人也齐齐唤道:“大师兄!”
张白菓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几眼,就好似刘德华一样的酷帅型男站在自己面前,即便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还是会将目光落在对方的身上。??中文??网 ◆
当然,帅哥虽好看,她却更在意那名女子,这位不会就是她未来的师父吧?
只是不知为何,屋里的众人都像没看到她似的,好似将她当成空气一样忽略了。
“师兄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要不是碰到了一鸣,我还不知道呢。”忍了又忍,安女子终究忍不住开口说道,温柔的声音柔情似水,水眸中漾满的深情几乎要将上坐着那人溺毙。
她一张嘴,张白菓就知道不是了。
按理说修仙之人浑身伴有清清之气,揉成浑然天成的空灵甘冽,给人一种凌然不可侵犯的清心寡欲之感。而仔细看眼前这个女子,就能瞧见她眉心一条妩媚红霞,眸如蒙尘,分明是身陷情劫的标志。
若她是清源真人的道侣,又怎会如此?
尹氏说过,一路修行总是磨难重重。修仙者毕竟还不是仙,成为仙之前,他们先都是人。是人就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七情六欲,而这些东西,都会构成修行路上各种各样的阻碍,这些阻碍,便是劫。?■?中▲文网 ?
道侣乃修道的伴侣,情之所钟,心之所向,自然不会是阻碍,更不可能演变成情劫。
只有错误的感情,才会形成情劫。
“师妹既然来了,就留下一块用饭吧!”清源看了那女子一眼,说道。
“清韵师叔,正好四师弟不在,您坐这边吧!”张昕薇笑盈盈的走上前,好似爱娇的小女儿那般将清韵真人拉到了空着的四师兄的位置上坐下。
按理说,清韵是长辈,不管洛一鸣也好张昕薇也罢,合该将上的位置让给她的。
但他们谁都没有那么做。
洛一鸣稳如泰山的落座在清源真人右手边,张昕薇笑语嫣然的占住了左手边的位置。
一个是无为峰峰主座下大弟子,一个是他的亲生女儿。
清韵真人来者是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咬牙坐下。
而后看他们师徒相合,和乐融融的相互问话聊天,却一句话都插不进去,正尴尬的不行,却恰好看到甄云嵘身侧的张白菓,清韵真人眼前一亮,笑问道:“不知这孩子是谁家的?长得真是惹人怜爱,莫不是师兄你打算再收一个关门弟子……”
她看着张白菓的眼神亮,心中暗道:这孩子能被师兄带回山上,可见颇受看重。只是清源师兄早年立下重视,不会再收除昕薇之外的女弟子,如今定然为难至极。不如由我出了这个头,师兄一定很高兴。这样一来,既能博得师兄青睐,又白得一个佳徒……
“师妹误会了,这是我张家的血脉子嗣,恰巧她的灵根与清音一模一样,便将她带了回来,好给她做个徒儿承继衣钵。”不待她将自己的打算说出口,清源真人便打断了她的话。
清韵闻言有些讪讪:“原是如此……”她一向倾慕清源师兄,早将清音师姐抛到脑后去了。
真是……可恶的很!
清源真人当年乃是无为峰上一枝花,引得无数蜜蜂蝴蝶围着他团团转,只是他一心向道,压根不问男女之事,众人也不好过于纠缠。然而那年他忽然放出双修的消息,对象还是众人一直不曾放在眼里的清音,不知引得季罗山上多少女修暗暗诅咒。
清韵真人自然也是其中一员。
明明清音长得寻常修为不高灵根也不够好,却能抱得男神归,她心中当然不会服气。
只是不服气又能如何?输了就是输了。
这么些年过去,她都没能对师兄死心。清韵真人自个也知道,这份执念已铸成情劫,她也已多年不曾有寸进!
明知是错,明知不会有结果,可是一听到他回山的消息,就眼巴巴的跟了过来。便是如此,还要受众人冷落,心中着实不好受。
可是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因为清韵不请自来,一顿洗尘宴最终不过草草收场。
“薇儿,”清源真人招手让众人散去,叫甄云嵘送张白菓去安置下来,这才唤过送清韵真人离开才回来的女儿,和声吩咐道:“菓儿不过是个孩子,你莫要同她计较太过。无为峰上今后也就你们两个女弟子,你带着她住,同门之间,要好好相处,莫要再使小性子。”
“爹,我哪有……”
“我的女儿是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吗?”清源真人瞪了女儿一眼:“云嵘那孩子天资虽好,心思却多,我从未见他对谁如此上心过。你一向待他亲厚,一时吃味也是难免,不过不可太过!再者,你娘也只有这么一个弟子继承衣钵,你万万不可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记住了?”
话说到这般地步,张昕薇便是再不甘心也只能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