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其实…”
少女才刚张嘴,话都没说,云海澜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即转身,双眸热切的望着她。
箭在弦上,只好胡编乱造。
“…若将其剔除,云公子命格便不再被外人左右。”语毕,特意扫了云海澜一眼,似乎在问他意下如何。
为了让对方能稍许放松,同时表明非敌对立场,凌若已经违心的称这个混球儿为公子,可谓是忍辱负重。
结果竟被她家猫儿笑话,心里就很不顺当。
刚才与灰心鬼交谈时顺口带了对方的姓氏,才意识到此人与师父同姓。
想起在常世有个关于同姓氏者的传闻,说他们在五百年前是一家。然,她师父何许人也,武学泰斗,锄强扶弱做人光明磊落。乃是德隆望尊,备受尊重。
而眼前小老板又是何许人也?学坏不学好,花心油滑,四处玩弄女子,遭逢事端只想着如何推脱,丝毫没有担当。
两人云泥之别,绝不可相提并论。
就在少女纠结郁堵时,另一边的心境却截然相反。云海看一直因年少短折不满,始终认为自己是“英年早逝、天妒英才”!
至于命格一事……
云海澜也有些印象,年幼时父亲曾意味不明的提及几次,只是那时不懂话中何意。
祖父生性风流不假,但待他也还算不错。那时甚至天真的以为,能和至亲命运相连也未尝不可。
直到死亡之日降临,才知眷恋人间,为短暂的生命感到不值。尤其是在见识过死后魂灵所遭受的酷刑后,对往后的生活更加畏惧。
畏惧到极致,便会心生怨气。
此前对祖父的事情也是心知肚明,有凌若在旁隐晦的煽风点火,心中不满更甚。
这世间有无名而起的恶意,却鲜有突如其来的善良。不久前费尽心力乞求女侠协助,对方都不肯赏脸,如今忽然变脸又是何意?
云海澜自有思量,便没立即回应。
而且虽然受到神魂牵连,却也“得幸”而暂时不被送往十殿审判,以此为阳世的帮手争取时间。
一边是陌生人的示好,帮他割除跟随二十一年的重魂,确保命格独立。另一边是有一面之缘的、祖父生前的朋友,或可将他拽回阳世。
无论是哪一个条件,都十分诱人。云海澜此刻很是犹豫。
“真是奇了怪了,贪慕虚荣小老板竟然不上钩呀喵。”
听到猫儿的抱怨,凌若感同身受,她以为自己巧舌如簧,对方必定入套,没想到竟然还会思考。
也罢,权衡利弊实属正常,不影响实施计划。
只是煽风点火还不够,还得添油加醋。
如此想着,便走到跟前吹耳边风,“公子甘心生前死后始终受别人的神魂牵制?”
闻声,云海澜默默摇头。
“即便能发生奇迹活着回阳世,只要神魂牵制一天,你就不是自由身。”
云海澜先是惊诧,旋即又回复正色,有些为难道,“可是…”
“没有可是,非本姑娘蓄意恐吓,身上多一抹他人神魂,小心死后入土都不得安宁!”
这话还真不是胡编乱造,只是从凌若口中说出,语气有些夸张。
云海澜也有些动摇,忙问“此话…何解?”
凌若抬眸轻笑,却是摇了摇头,“无解,云公子关注的可不是本姑娘想说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