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上内心的彷徨与不安中,玄大人也感觉有些压力,便挤出一丝笑容给皇上一个宽慰。
“依微臣看,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何出此言。”皇上满腔的担忧在这一刻仿佛在急流中抓住了一根稻草,激动的抓住玄大人脱口而出,却见九王爷一脸阴沉地看着他,自觉失了身份,又装模作样起来。
玄大人只感内心悲哀,自皇上登基以来,紫微星一直笼罩在迷雾中,黯淡无光。左有青龙右有白虎,紫微之晖又如何发亮啊,希望眼下是一个转机。
便道:“此次异象可能因琯佳人的生辰八字而起。”
回想当时情形的确如此,自阐无庸报出阐诗琯生辰八字起,玄大人便变得古怪起来。
皇上的心又揪了起来,便问:“可有何不妥?”
九王爷也拿目光询问起来。
玄大人道:“如果阐相爷提供的八字无误的话,那琯佳人便是凤仪天下之命格。”
此语一出,皇上和九王爷皆是哗然。
九王爷道:“可先前相府不是声称庶女乃是孤煞之命格,为此大蛊师阐夫人还特此将其命格移至蛊虫之上十三载,直至蛊虫老死方可解除。”
“从命格上看的确是凤仪天下之格,可有时白与黑、好与坏只在一瞬之间,若生于午时则为福泽所旺,得此女天下兴,若生于未时则为阴气滋生,得此女天下亡。”
听玄大人此言,九王爷瞬间觉得后背一凉,只一刻之差,竟天翻地覆。
皇上却干笑几声,“哪有那么严重,你又来唬朕了,自古亡国之君哪个不是昏庸无能,国亡了,便找一替罪羊,只可怜那些女子背负上祸国殃民的罪名。”
“自古有天道,一切都有迹可寻,臣绝不是危言耸听,所以在那祭祀场才一直追问阐相爷,只可惜相爷并不在场,臣便想祭祀结束后好生询问。可不想历代先皇亲自到场来了一次验证。”
“何意?”皇上不明所以。
九王爷已听出了原委,“玄大人之意是说后来的异象乃是先皇先祖显灵测试了一下这个注定母仪天下的女子,若她通过考验便是兴天下者,若她在龙威雷霆之下丧生便是亡天下者。恭喜皇上得了一位贤人,呵!”
九王爷忙拱手,却又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眼神一眯,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皇上只乐的合不拢嘴,“那岂不是一件好事,天大的好事。朕现在就去把这个消息告诉诗琯去,她果然是朕的福星。”
这边皇上忘乎所以,丢下九王爷和玄大人便走了。
玄大人摇了摇头,笑他还是一个孩子。
九王爷幽幽道:“的确是一个孩子,否则怎么会说出真正亡国的不是红颜祸水而是无道昏君的言论呢!”
玄大人的心一惊,“九王爷此言何意?”
九王爷微微一笑,“不过顺着玄大人的话说罢了,玄大人何以会紧张如此?莫非刚刚那些话都是诓骗皇上的不成。”
“臣不敢,臣所言都是有依据的。”玄大人忙躬身道。
“如此甚好,后面的事宜就托付给玄大人了,那一众朝臣可等着呢!”
说完,九王爷也去了。
这主人公都走了,他自然没有再留下来的意思,只能等待皇上再宣他。
只是他还没能出去,却见皇上又回来了,皇上四处看了一眼,便道:“玄大人还在呢!九王叔呢?”
玄大人笑答:“回去了。”
“哦。”皇上心稍安了安,笑说:“朕刚刚想起,朕不能这个打扮去。”便又要离去,越过玄大人身边后,忽道:“对了,今日之事麻烦玄大人明日早朝与众位大人解释一翻。”
玄大人点头。
皇上又笑,“玄大人你说人之命真的是注定的吗?”
“冥冥中自有安排。”玄大人道。
“我就说嘛!我这第一次见诗琯便觉得她特别,有凤来仪,确实是注定。”皇上又欢喜了一会,忽然自语了一句,“然,我真的是那个天子吗?”
看似无意,却又仿佛是询问。玄大人又是一惊,这叔侄竟是围绕着同一个问题,只怕明日朝堂他要注意言辞了。
却说永和宫,引起这么大的轰动阐诗琯自然成为了焦点,施琴怪她莽撞,“今日祭祀有多少人看着你呢,恨不得你出点事,你却公然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可说着说着她忽然有些不忍,“叫我拿你怎么办呢?”
恹儿是知道施琴昨晚特意出去为她寻求庇佑的,回来时还染了些许的风寒,便气道:“娘娘还不知她的脾性,自进宫来便不安生,皇上赐这永和宫给娘娘,本意是愿娘娘永远安宁祥和,偏又弄进这么一个惹事的主儿,非闹个鸡犬不宁才好!”
怜儿自然要反驳了,“什么叫小姐要闹个鸡犬不宁,一直都是别人不想让小姐好过!”
恹儿翻了一个白眼,“主子无脑,丫头也没脑,你主子都已经被封为一品佳人了,还在那里小姐小姐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相府陪嫁过来的丫头呢!”
“你……”怜儿臊的脸色通红。
施琴喝道:“好了恹儿,如今也不是责怪的时候,只愿皇上能够保得住琯儿。”
阐诗琯道:“姐姐大可不必为我担心,姐姐真当我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既然今日都等着看我热闹,我何不自己主动出来暖暖场!祭祀开始我便已经和钦天监确认过了,生辰八字没有冲煞,那么引起祭祀异常的原因便不在我。”
阐诗琯的眼神一眯,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在自己上去上香时,表妃喊了一句有蛇,这祭祀忌蛇属相更忌蛇,会招阴气。指不定是谁搞鬼呢!
她这一思量看起来很复杂,不过就是片刻之间。只听外面传来一声:“妙哉妙哉!”
怜儿眉梢一喜道:“是皇……”显些说露了嘴,她忙改口道:“富贵来了。”
果不其然,皇上扮作一小厮模样走了进来。
阐诗琯围着他转了两圈奇道:“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意功能啊,每次出事总是不见你,事后你准会第一时间出现。”
“妹妹说笑了,毕竟我这个地主家傻儿子也是很忙的,而且这后宫也不比别处,闲杂人等是不能够随意出入的,你说是吧?”
皇上挑眉,笑嘻嘻地说着,颇有点挑逗的意味。
阐诗琯眉头微皱,觉得他有些轻浮,正要回一句,却听背后传来一声:“是呢!若是没有太后的旨意,咱家也不敢随意出入呢!”
阐诗琯回头,却是那死太监,她翻了一个白眼,说的冠冕堂皇,可是这家伙又是从自己房里出来的吧,该不会自己的床下面真有什么暗道什么的吧,不,不对,从种种迹象表明,他和施妃姐姐之间是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所以,那暗道应该在施姐姐房里……
想罢,她又开始咬牙切齿起来。
这一系列表情全都被皇上看在眼里,不由心生醋意,眼前竟无端浮现出上次七夕晚会史臻祥的脱衣事件。虽说事.后他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但在他心中已经结了一个疙瘩。
都说皇城有两美,九王爷和史总管,常被人相提并论品头论足,这对九王爷自然是一种侮辱,他也暗自津津乐道,颇有幸灾乐祸之意。
可此时,他才发现,真正受到侮辱的那个是自己,如果九王爷还能和一个太监总管相提并论,自己竟然连一个太监都不如了。
“史总管真会找时间来呢!不知太后她老人家又有何旨意啊?”
“自然是为今日祭祀之事而来,琯佳人毕竟是太后娘娘钦点的,若是出了什么事,自然是要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的,所以差咱家过来询问一些问题。”
史臻祥道,说罢便要去拿阐诗琯。
皇上忙上前把阐诗琯护住,“不必问了!明日早朝玄大人自然会解开一切谜题。史总管回去回太后就是了!”接着便是一副撵人的架势。
史臻祥嘴角露出一抹邪笑,随即告退出去。
阐诗琯目送着他离开,有些不舍,直到消失不见还眼巴巴地看着。
皇上吃味道:“妹妹好像很不舍嘛!”
“哪有什么不舍啊,在总管府就没少欺负我,我是巴不得他快点走呢!”
可这话,任谁听了都言不由衷。一个个都一副“信了你才怪”的模样。
阐诗琯只好改口道:“好了好了,也不是舍不得,只是我毕竟是从总管府出来的,虽然他平日里凶巴巴的,可毕竟是娘家人嘛!就如同老父亲一般,那祭祀一开始,虽说我耍了一个小心机,可到最后毕竟还是引起祸乱的,人家……人家也害怕嘛!”
恹儿丢了一个白眼过来:“你还知道害怕呀!”
施琴道:“好了恹儿,还不快去倒茶!”
恹儿自去倒茶了。
施琴笑说:“既然富贵来了,我想是来报喜的吧。”
皇上笑说:“还是施姐姐最懂我。”
阐诗琯云里雾里,“报什么喜啊?”
施琴揉了揉她的头道:“当然是玄大人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了。”
阐诗琯看向皇上,“真的吗?”
皇上点头,“妹妹且等着就是了。”
没有了压力,阐诗琯又恢复了本性,“你这变脸变的可真快,先前还叫姐姐呢,这会儿又叫起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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