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我说，“我自己就是珠宝设计师，为什么要你给我搭配珠宝。”
“那也行。”陆墨城满意道，“你穿了我的衣服，也是我的人。”
我觉得他很狂妄，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白眼就想挂掉他的电话。陆墨城却及时道：“其实我为你搭配的珠宝，也都是你的设计作品。文人相轻，设计师也各有理念，轻易不会在重大场合戴同时代人的作品。我知道。”
他一一细数了我以Windy小姐和宋如芸的名义，发行的每一款设计。
“每次在橱窗里看到它们，就好像看到你伏案设计时的场景。如芸，你的存在是我获得安宁的唯一途径。回到我身边，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
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并引以为最大的弱点。
我想要硬着心肠告诉自己，不要被表面上的温柔迷惑。可是还是忍不住心软。声音低迷的陆墨城，比起平时强悍的模样，更戳中我的心房。
“别任性了如芸，这些设计师我已经花过钱了。”
好吧。
我想太多。
原本旖旎的气氛刹时间消散殆尽，那种烟雨迷蒙的朦胧感从我的脑海中褪去，我冷着脸挂掉了电话。
既然出钱了，那就选一个吧。
面前捧着设计稿的设计师们，战战兢兢地看着我的冷脸，对我从和蔼可亲，到冷艳凌厉的变脸速度，稍显不适应。
坐在我左侧沙发上的一个圆脸女孩反应最为迅速，手腕一动，将捧在手上设计稿翻过来：“宋小姐，这是我根据您的身材相貌，为您量身打造的一款礼服……”
她开了个头，介绍自己的设计作品的设计师们全都动了起来，围着我一通见缝插针的推销。
我一一过目后，选了最初那个圆脸女孩的设计作品。
她所描述的关于果断中透着柔软的设计理念，最合我的心意。
“谢谢您的选择，我一定会做出一条最适合您的礼服的。”圆脸女孩不卑不亢的态度，让我有了几分好感。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莫逆。”她把设计稿抱在怀里，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我点点头：“我记住你了。以后你功成名就后，记得说我是你的第一个客户。我想拥有这份虚荣。”
莫逆眼睛红红的点头。
设计师们离开后，我正了正衣服，想去书房再看看我的设计图。一转头，毛岂站在连通二楼和一楼的楼梯之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我被他吓了一跳：“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吓我一跳。”
毛岂说：“没什么，觉得今天的你比往日生动。”说过话，迈开步子离开了。
我被他说得一愣。
莫逆加班加点做了两个日夜，终于在我们踏上去荣城的飞机前，赶制出了这件礼服。小舟舟的礼服原本也要交给她，可是毛岂在中间拦了一道。
“这样不妥。”他说，“莫逆做你的礼服已经够忙了，忙中易出错。马修的礼服和我一起做。他第一次在华国出席这种场合，不能马虎。”
我想了想，觉得也是，第一次西装革履，小大人似的在魏姥爷面前出现，不能敷衍，也就答应了。
中间，毛岂向莫逆要过我的礼服的设计图，说是为了给小舟舟搭配衣服。莫逆来问我的意见，我没放在心上直接同意了，等下了飞机，要去魏姥爷那里拜访的时候，出了问题。
毛岂的礼服和我的礼服格外搭配，从颜色款式到风格都很统一。我们穿着礼服走在酒店大厅的时候，有不明真相的住客在问：“咱们这儿最近有活动吗？没有？那他们为什么穿的那么正式？”
“人家长得也好看呢。这一家子颜值都不低。”
不明真相的人都这么觉得的，那陆墨城看到还不要爆炸？
这样穿着到场，哪里是给魏姥爷祝寿，简直是挑了块战场给陆墨城下战书。
我硬着头皮拦下毛岂，说：“毛岂，你要不要换一身衣服？我觉得这件西装没有你昨天穿的粉色西装衬你。”
毛岂笑了笑，一把将走在我身旁的小舟舟抄起来，抱在臂弯里，大步流星的向外走，一边走一把询问他的意见。
“马修觉得呢？”
说实话，他笑得挺渗人的。
你知我知，我们都不挑明，所以我就暗搓搓地反抗你的感觉，非常强烈。
小舟舟秀气的眉头紧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犹豫了会儿，点点头说：“我听妈妈的。”
毛岂不置可否，向外走了几步后，回过头来，深切地望着我。
“那可怎么办？”他嘚嘚瑟瑟道，“我把粉色的西装交给洗衣房了。我知道这身衣服不如那身衬我，不管没关系，有颜任性。”
“小帅哥，你不要自卑吼。你穿这件西装就很帅的，成熟又潇洒。阿姨看好你的！”一个五十岁上下的阿姨大概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从斜刺里冲出来，对着毛岂一通表扬。
表扬后又被他的外国面孔震住了，缓了缓道：“阿姨说的华国话，你听得到的吧？”
“当然，谢谢您的肯定。”毛岂露出一个明朗的微笑，狭长的狐狸眼笑眯眯地望着我，目光暧昧而锋利。
我跟他往前走了几步，远离了身后的人群后，直白道：“你这样不好，会让人误会我们在一起了。我希望你换掉它。”
毛岂的脚步微顿，转眼间就来到大厅外。门童上前，将出租车门打开，毛岂一个跨步把小舟舟送到宝宝椅里固定好，关掉车门道：“你还想和他在一起吗？”
我说：“一码归一码，你不能这样混为一谈。”
毛岂跟我对视许久，最后妥协。他举起双手，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姿势，说：“OK，你等我一下，我去楼上换件衣服。”
这一来一去又花了不少时间，司机师傅在钞票的诱惑下一脚油门飞了出去。
来到魏姥爷的山腰别墅时，离宴会开始只剩下了五分钟。
别墅里人头攒动，有不少熟面孔。这三年，刘晨昊和魏以沫的势力有了大的扩张，一眼望过去衣香鬓影，光是孙家就来了几个叔叔辈的人。
因此，这辆载着我、小舟舟和毛岂的，在别墅院门外的出租车，就格外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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