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平稳过渡的事，被毛岂这么一折腾又生出好多波澜。我站在他们俩之间，生平第一次觉得晕船，摆摆手道：“你们吵吧，我走了。”
“哎，等等我。”毛岂要来追我。
陆墨城一把将人拦下，说：“宋如芸是我的妻子，我们还没有离婚，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哇！”不远处有小护士停下来，假装看花实则吃瓜。
我的听力很灵敏，视力也不错，已经从她们脸上看到了兴奋的味道。
“两男争一女，这么刺激的吗？！”
“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合法丈夫，牛批牛批！”
“他们在说什么啊，是不是要打起来了？”
“已经打过来吧！你看那个外国人脸上还带着伤呢。”
我落下一点车窗，向毛岂看过去，发现他的眉骨处确实有一处已经处理过的伤痕。小舟舟趴在车窗上往外看，问我：“妈妈，爸爸和叔叔在说什么？”
他们在说我。
毛岂对我已婚的事实满不在乎，他说：“这位先生此言差矣。浪漫是法国人的天性。我们选择伴侣更看重灵魂。美好的人和事物，但凡人类都想要拥有。如芸跟你结过婚，眼光是差了点，但是不损她的高洁。我爱她依旧。”
陆墨城气笑了：“你爱不爱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属于我。过去属于我，现在属于我，未来仍然属于我。”
毛岂耸肩：“拭目以待。”说着，转头向我抛了个媚眼。
聚集起来的小护士中，发出一阵压抑的赞叹。
陆墨城的脸更黑了，他冲着我喊道：“你会心甘情愿来找我的。”
我不置可否，抬手将窗户升上去。
毛岂是个大型富二代，在跟我一起搞工作室之前就有了这辈子花不完的钱，用他的话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你一起折腾下，看能否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
因此，他才出于体验生活的目的跟我一起做了设计室。
设计室做的这么成功，拿到融资上市之后，他还有点不开心，觉得这些巨量的工作，压缩了他的娱乐时间，导致他都不能好好享受生活了。
我说：“你去度假呗，公司有我呢。”
他说：“我是你的罗密欧，罗密欧怎么可以把朱丽叶抛下。”执着地陪我加班。
作为一个富二代，在世界各地有房产是基本配置。
因此，接上我和小舟舟以后，他直接将我们带去他在京郊的别墅，小舟舟在别墅中还拥有一间乐高屋。
将小孩子打发去玩耍，我提出要和毛岂谈一谈。
毛岂大概知道我要跟他聊什么，想了想后欣然答应：“去院子里聊吧，那里风景开阔。”
毛岂这栋别墅坐落在国家划分的风景区后，湿度怡人，风景绝佳。院子里的草地和高尔夫球场的草是同一种养护标准，远远看过去，绿草如茵。
我跟着他来到遮阳伞下，佣人轻手轻脚地上了咖啡，也只在此时此刻，毛岂才有些富二代的样子。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他：“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毛岂说：“不知道。”想了想，又补充说，“我生下来什么都有，二十岁之前，除了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对人生没有任何追求。遇到你以后，你教会了我什么是活着。可能是因为这个所以喜欢你。”
我点点头：“你考虑一下高考吗？重回高三，其实也特别有活着的感觉。”
毛岂哈哈大笑。
他说：“那可能不行。我喜欢你还因为你长得美。”
我也笑了，“再说吧。”我说，“我心里有人。”
毛岂问：“就今天那个男人吗？”
我点头，又想到毛岂质疑我的眼光，遂向他求证：“其实他长得也不赖吧。”
设计大赛的正式赛还有一段时间，我在毛岂家住了两天，魏以沫突然上门来访。我把她让进来，问她怎么来了，这个时间点，她不应该在荣城的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吗。
魏以沫没理我，在客厅转了一圈，打量了一番后，在沙发上坐定，只喝茶，不看人。我知道她生我气呢，也没强求，就问她最近公司如何了，一切都好吗。
“哼。”魏以沫把茶杯放下，“这么久不联系，我还以为你四大皆空遁入空门了呢，怎么还关心起我们俗人俗事了？”
我理亏在先，先赔不是：“对不住对不住，当年事发突然，我走的仓促，没来得及跟你告别，不要介意。”
魏以沫瞥我一眼，见我没反应，又瞥了一眼。
最后干脆放下端着的劲儿，坐在我身边道：“你怎么知道回来了？终于幡然醒悟，还是于心不忍？”
我说：“施主何出此言？”
魏以沫叹道：“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枉我在陆墨城面前为你说了这么多好话。”
这话说起来，是否有颠倒黑白之嫌。
我也没做亏心事，为什么反而要替我说好话。
魏以沫看透了我的疑惑。
她说：“凭良心讲，你觉得陆墨城爱你吗？”
凭良心讲，我觉得他可能爱过我吧。但是人也有逆鳞，被戳到了就不能忍，跟爱不爱的有什么关系。
难道因为一个爱我，我就能容忍他的一切过错吗。
魏以沫对我的沉默很愤然，她说：“你走了的三年里，采影和星瀚得了陆墨城多少照顾我就不说了，他是怎么费心尽力地找你寻你我也不说了。现在就单说他为了你出车祸这事。”
我很惊讶：“他出过车祸？”
魏以沫说：“何止，他躺在ICU，差点就醒不过来的时候，嘴里念得还是你的名字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爱你自己！”
“我不知道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可是我有眼睛，会看。他因为一个跟你相似的背影，都能不管不顾地追过去，就怕错失了这个机会，再也寻不到你，如果你要说这不是爱，我不认。”
我张了张嘴，想把心里话说给她听。
魏以沫伸手截断我，继续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我不相信一个这么爱你的人，会做伤害你的事。”
“阿芸，你说过，看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了什么，看他做什么。陆墨城为你做的，你真的看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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