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早课,朱厚熜随着汪俊一同赶往内阁。应诸位阁臣要求,今日朱厚熜要一同参加内阁会议。
这是朱厚熜第一次听政议事,虽然奇怪为何突然要自己旁听,朱厚薄本着当好一个无知稚子的本色。
谢迁拒绝出任内阁阁员,不过在朱厚熜下旨要求地方布政使司督促下,谢迁还是上路了。按照历史记载,谢迁活到了八十二岁,如今正好七十一的年纪,还是老当益壮,每日听听曲过着逍遥自在生活。这一下子谢迁自叹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朱厚熜坐在主位上,六位阁臣全部坐在下手,还有六部几位尚书,或者侍郎。其余内阁行走,观政进士等人,跪在地上书写着记录着,整个大明王朝的决策层皆汇聚于此。
朱厚熜一直在思考这杨廷和叫朕来到底意欲何事?
杨廷和向着朱厚熜拱了拱手,“今日有陛下在,臣不便做主”。
“杨阁老切莫推辞,朕虽登基,但毕竟年少,朝中大事还要杨阁老盖棺定论”。
其实朱厚熜也是无奈,自己是皇帝,但如今能处理批阅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些国家大事皆会有内阁批揍完毕后,只要给朱厚熜过目即可。他这个皇帝还没有一言决定权,恩,除了能撒泼打诨,威胁一下朝臣貌似根本无任何作用。在朝臣眼中自己始终属于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范畴。
杨廷和也不客气,直接拿出一份奏折,“这是广西布政使司奏报,瑶家寨,祈求得到朝廷封赏”。
蒋冕想了想,“那瑶家寨地处山脉一带,虽一直是大明的臣属。但那瑶家寨几次反复,杀官造反更是数次,此次再次要赏,不能任之”。
毛纪附和说道:“既然是如此反复小人,定不能容,干脆责令广西布政使司严加看管”。
石珤不停的摇头,“不可,那瑶家寨虽是反复无常,但广西可无兵力去剿灭,更论那里山脉缭绕,易守难攻。几次围剿都未见成效,若是逼急下山掠夺百姓,岂不遭殃”。
费宏与汪俊没有说话,这入阁分先后,毛纪若论入阁时间更在蒋冕之前,只不过如今蒋冕为次辅。与石珤这刚直之臣不同,自知排位靠后的汪俊自然谨小慎微。再说此时汪俊的谣言还在流传,他也不好在发言。
见众人都不说话,杨廷和想了想,“那就责令广西布政使司严加看管,若敢反叛,直接镇压。至于这安抚一事,户部看看能给些什么简单东西”。
杨廷和看向王守仁,“王大人,你兵部做好相关章程,递过来给本官过目,确保那反复能最快镇压”。
“这”...今日有陛下再此,王守仁有些犹豫的看向朱厚熜,皇帝没有丝毫要阻止之意,王守仁只能拱手。“下官会尽快整理一个陈条,给诸位阁老过目”。
如今毕竟朱厚熜坐在这里,杨廷和如此大事,竟然不过问朱厚熜一声。直接一言堂决定,而其他几位阁臣显然在此事上以杨廷和马首是瞻。
朱厚熜无聊的靠在椅子上,看着自己旁边趴在地上记录不停的一小官。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正记得入迷,没有趣÷阁水便在嘴上舔一舔,不知不觉已经满嘴黑墨。
被朱厚熜这一叫,急忙抬头,看着小皇帝正在看着自己。急忙回到:“微臣夏言”。
“夏言,原来就是你啊”?朱厚熜早已经从历史老古董那里见到了,自己执政间所有名臣的名单。其中堂堂内阁首辅最后被弃市处死,自然引起了朱厚熜的注意。
“你现在官职如何”?
“臣官居兵科给事中,内阁行走”。
“哦”,朱厚熜点了点头,此时的夏言还处在有才不能用,有志不得发阶段。
夏言继续趴在地上记录内容,忽然余光见到小皇帝看向自己。
朱厚熜对着夏言莞尔一笑,眨了眨眼,“朕记住你了”。同时抹了抹嘴,示意他自己的囧态。
此时夏言才注意到,自己嘴角早已被墨水染黑。尴尬的笑了笑,这一笑连牙齿都是漆黑一片。
皇帝一举一动自然备受瞩目,杨廷和有些皱眉,闻声训斥道:“堂堂朝廷官员,君前失仪成何体统”。
朱厚熜笑了笑,“杨阁老切莫责怪,此事是朕之过”。
杨廷和见朱厚熜主动拦下,不好在说什么。
开始议第二件事,“这工部尚书一直空缺,诸位可有何意见,不如提出个章程。今日陛下也在,直接订好人选”?
石珤有些微微皱眉,平日里杨廷和霸道,做事不与他们这些阁商量。今日陛下来此听政竟然还是如此作风。
“杨大人,此事是不是该由陛下决定,事关六部九卿任免,可不是咱们一言可定之”!
蒋冕笑呵呵的说道:“邦彦兄切莫错怪,介夫兄只是让诸位提出人选,今日六部尚书接在。大家有何人选不如拿出来议一议”。
一直为说话的户部尚书终于开口,“我这倒是有一合适人选,此人无论是资历还能力皆是够的,而起此人为官清廉,诸位看一看如何。此人便是总督漕政陶琰,听闻此人到任淮民欢声雷动,任这工部尚书足矣”!
杨廷和微微皱眉,秦金所说并不是自己理想人选,不过此时这工部尚书切不可在落入倾皇一派手中。
“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摇了摇头,这陶琰乃是四朝元老,甚至资历比大多人都高,如何在做反复。
“陛下可有意见”?
朱厚熜摇了摇头,“朕早听闻陶琰清正廉明,漕运搭理井井有条,此事朕无意见”。
“既然如此,那兵部尚书便有此人接任”。杨廷和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那劳烦蒋大人拟旨,征调陶琰入京”。
此时杨廷和全然没注意到,在场大臣那怪异的脸色。平日里杨廷和便是如此作风,尤其是在武宗至新皇登基那空缺三十几日,更是独揽大权,这也导致了杨廷和习惯直接发号施令的作风。若是没有皇帝在场诸位自然习以为常,但此事皇帝还在,如此直接决定,传出去岂不落一个蔑视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