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老者的解释,最不相信的便是朱筵等人了。
这骗谁啊,就刚才蔺兀剑尊离开时候的表情,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只是后山的妖兽跑出来了,这要真是妖兽,哪里需要蔺兀剑尊出手,而且还走了那么多长老。
思及于此,朱筵忍不住吐槽一句,“那老头也真是的,说话都不会想个好点的借口,这说出去谁信啊。”
“还是有不少人相信的。”纪凌川指了指周围的人示意,虽然明眼人都听出了老者的敷衍之意,但还是有不少人是选择自欺欺人相信的。
“切,胆小怕事的人都这样。”朱筵撇了撇嘴,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温然,“小师妹,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温然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候温然突然庆幸刚才她说的时候声音不大,朱筵他们也没有听到,要不然,以朱筵的性子知道那里有邪修,说不定会冲动的跟过去。
而且那一丝气息也不强,既然蔺兀剑尊也跟过去了,就算是有邪修,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吧?
这时候的温然并不知道,在她感知之中不强的邪修,对于其他人而言,是多么危险的存在。
对于普通的修士而言,邪修的存在,本就是一个无法估量的存在,哪怕对方实力不强,但那一身的邪气与魔气,却是他们最棘手的东西。
倘若是邪气还好,修为强悍的修士凭着自身修为能暂且防御,只要没有波及到体内,就没事,但魔气的侵蚀,是不可逆转的,几乎没有哪个修士敢正面硬抗。
而这戊懿剑宗后山弄出来的动静,并不是一名邪修,温然也没想到,真正如同蔺兀剑尊之前所想的,邪修当真是渗入戊懿剑宗的内部,并在后山设下了阴狠的阵法。
等蔺兀剑尊赶过去的时候,后山之中已经倒下了不少弟子,脸上都泛着不正常的苍白与黑气,显然已经是被这周围的邪气侵蚀了,其中一名长老正护着这一群弟子。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几大长老与一些黑色的身影纠缠在一起,还能听到其中一人高声呵斥,“邪修,你们这群阴沟里躲着的老鼠,为何来犯我戊懿剑宗?!”
“老四,还跟他们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全部活捉带回去审问不就知道了,敢在我们戊懿剑宗动手脚,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被称为老四的男子身旁稍微胖一点的人冷哼一声,说完身影已经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五指一抓狠狠地抓向了眼前凶狠的邪修。
“桀桀桀,就凭你们?”其中一名邪修阴狠的声音从斗篷之中传出来,夹杂着一声病娇的笑声,“那就让我看看三大宗门之一的戊懿剑宗,有什么样的手段吧。”
随着这人的话音落在,在其身旁的几名黑袍人同样露出了阴狠的笑容,手一招,突然取出了两件弥漫着魔气的法器暴起。
“什么——?!”
看到那隐含着魔气的法器,在场的众长老神色大变。
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其中一名黑袍人把手放在唇边吹响了一声哨声,紧接着整个大地蓦地震动起来。
“吼——”
一匹浑身布满着凶煞魔气的妖马出现在黑袍人的身旁,抬起前脚嘶吼一声,那血红的瞳孔之中隐含着浓浓的杀戮之气,死死地盯着众长老,仿佛只要黑袍人一声令下就厮杀起来。
“洌闫妖马!”
长老当中的一人看到这一匹妖马的出现,当即脸色一白,手中握着的剑差点握不住掉落下来,此时那一双眼眸瞪得老大大,嘴巴都哆嗦了。
看到众长老的这幅模样,为首的那名邪修猖狂的笑了起来,“这洌闫妖马,可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尝尝这来自地狱的烈火洗礼吧!”
黑袍人一挥手,身旁早就按耐不住了的洌闫妖马当即嘴巴一张,瞬间吐出了一口幽黑色的火焰扑向了一众长老,幽黑色的火焰所过之处,全数失去生机化为灰烬消散在空中。
“当心脚下!”一名长老连忙后退,冲着身旁的人招呼。
眼看着这幽黑色的火焰朝着昏迷过去的弟子涌去,身形微胖的那名长老咬了咬牙,挡在了那一群弟子面前撑起防御。
微胖的长老在防御的同时也不忘朝着身后的长老喊道:“快把弟子都送走,这里由我们这群老家伙顶着,封锁这里,千万不能让其他弟子进入!”
“你、当心自己,不要逞强!”那名长老迟疑了一下,终究是闭了闭眼,在微胖长老的掩护之下,带着身后这群昏迷过去的弟子离开了。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蔺兀剑尊眸色一沉,浑身带着凌冽的剑压压向了操控洌闫妖马的那名黑袍人,腰间挂着的剑被拔出,也未见蔺兀剑尊有其他动作,只见寒光一闪,凛冽的剑光狠狠的刺向了黑袍人。
蔺兀剑尊的剑所过之处,哪怕是洌闫妖马吐出来的幽冥火焰也被剑气划开了一条道。
那一瞬间,黑袍人只感觉浑身冰凉,一股危险的感觉自心底油然而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抹寒光向他逼来。
“吼——”
黑袍人身旁的洌闫妖马冲到黑袍人面前挡住了这一击,顿时吃痛的嘶吼了一声,血红色的瞳孔闪过怒意,猛地朝着蔺兀剑尊吐出一口幽冥之火。
因为洌闫妖马的这一番举动,黑袍人才反应过来,哪怕刚才全身都被这股剑压逼得无法动弹,但此时面上依旧不露声色。
暗暗吞了吞口水,那黑袍人硬撑着面子冲着蔺兀剑尊阴寒的笑了笑,挑衅道:“我倒想这么久不曾看到蔺兀剑尊出现,还以为是因为害怕躲起来了呢。”
“笑话!”
听闻黑袍人这挑衅一般的声音,其中一名长老率先就忍不住了,正想要冲上去,却被蔺兀剑尊拦住了。
这黑袍人说他们可以,但是说蔺兀剑尊他们就忍不住了,几乎这话一出,众长老当即脸上都泛起了怒意,脸都憋红了。
“米长老,不要中计了。”蔺兀剑尊冲着身后的人摇了摇头,这才看向眼前的黑袍人。
“你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我们宗门有人给你们放行了吧,若不然,你们不可能到达这里。”
“哈哈哈哈,那当然,若不是我们主上——唔!”黑袍人身旁的人,闻言得意的说出这一句,结果话未说完就闷哼了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身旁的黑袍人。
“你、为什么?”那人猛地吐出一口血。
“你,越距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么。”缓缓抽出穿透那人胸膛的手,黑袍人冷漠的说出这一句,完全没有因为出手解决到自己的同伴而感到后悔。
“你——”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仍瞪着一双眼,死不瞑目!
黑袍人如此干脆利落的解决掉同伴,眼睛都不眨,看着蔺兀剑尊等人都顿住了。
连对待自己人,都这么凶残的吗?
就因为说了不该说的,直接干脆利落的动手,这邪修,根本就不把人当人来看啊!
擦了擦手中的血,黑袍人的目光重新落到了蔺兀剑尊等人的身上,嗤笑一声,“怎么,同情了?”
闻言,蔺兀剑尊不悦的蹙了蹙眉,并没有说话。
蔺兀剑尊的沉默也让黑袍人误以为是默认了,“说中你们的心里话了?哈哈哈哈,说到底你们正道人士也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看不惯我动手,其实死在你们手中的邪修,又何止千万!”
“但我们不会无缘无故的伤害同伴。”
“同伴?我们邪修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同伴,只有相互利用!没了价值,那便没了存在的意义。”说到这,黑袍人微微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充斥着满满的恶意。
“说起来,你们正道邪修不也是如此,相互利用的人比比皆是,而随意杀戮抢夺灵宝的人也有着不少,只不过你们都把这一些人或者这一些事掩盖了过去罢了,真正算得上“干净”而问心无愧的人,又有多少?”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其中一名长老恼羞成怒。
但不可否认,黑袍人说的也是事实,纵使他们没有做这一些,但是修真界当中,杀人夺宝的人数不胜数,只是到最后,不管是见过的人,还是没见过但知道的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不惹事就不惹事,这已经是成为了常态。
真要说起来,那些修士,其实与邪修并无差别,只不过是程度的不一样。
“我不管你们今天有什么目的,但戊懿剑宗,不是你们邪修想来就来的地方,既然来了,那就都留下吧。”蔺兀剑尊将剑横在面前,眸光锐利。
闻言,黑袍人嗤笑了一声,哪怕感应到此时蔺兀剑尊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仍强硬的说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将我们留下了!”
看着蔺兀剑尊的剑刺过来,黑袍人也没有说主动迎上去,反而微微后退一步,在蔺兀剑尊袭过来的那一瞬,驱动了手中最后的一件法器。
霎时间,庞大的黑气从手中的法器之中涌出来,卷向了蔺兀剑尊,将其身影瞬间吞噬掉了。
不好!
蔺兀剑尊当即神色一变,想要挣脱开来,只是这法器似乎是为了他量身打造的,任凭蔺兀剑尊怎么也没办法突破将他困住的屏障挣脱开来。
“虽然只能困住一段时间,但也足够了。”将蔺兀剑尊困住在法器之中,黑袍人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虽说过程出了点问题,但总归是将蔺兀剑尊困住了,好歹是完成了主上交代的任务。
说起来,要不是主上给了他们这个法器,他们还真不敢在戊懿剑宗动手,毕竟蔺兀剑尊的威名,可没多少人能在其手下撑过去的,他们直接对上蔺兀剑尊,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因此,困住蔺兀剑尊才是最主要的事情,如果困不住,那么他们也就没办法完成主上交代给他们的任务了。
想到这,黑袍人看向被困在幽冥之火当中的一众长老,猖狂的笑道:“蔺兀剑尊被困,你们根本不是洌闫妖马的对手,接下来,你们就好好品尝一下这地狱的烈火的滋味吧。”
说着,黑袍人身影一闪,退到了后面,与之一起的,其他黑袍人也想着离开。
“不好!”
被困在幽冥之火当中的米长老脸色一白,邪修想要离开的那个方向,是会场的方向啊!
会场当中的都是每个宗门新一代的弟子,又怎么可能是邪修的对手,一旦邪修去了那儿,定然会引起恐慌的,此时米长老也就期待着其他长老能阻止邪修的行动,若不然,一旦邪修冲到了会场当中,那些不曾面对过邪修的子弟,只会是死路一条。
“不用太担心,会场那边,还有那一位镇守着。”旎长老喘了一口气,上气不接下气的抵挡住眼前的攻击说道。
“你是说——”想到当初坐在蔺兀剑尊身旁的那位老者,结合此时旎长老所说的,米长老心中有了某个猜测。
与此同时。
正和朱筵说着话的温然徒然一顿,心有感应的看向了后山的方向。
是当初她进擂台之前感应到对方出手的那个人?还是说........
不等温然细细感受,突然察觉到几股异样的气息正往会场的这个方向袭来,温然猛地抓住了朱筵的衣袖,“二师姐。”
朱筵有些诧异,“怎么了?”
“二师姐,他们来了,而且速度很快,是冲着会场来的。”
“什么?”温然这突如其来的这一句,朱筵一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但看到温然此时的神情,转念一想便也就明白了,当即神色也变了变,“是当初你感应到的那个人出手了?”
温然摇了摇头,脸上有些担忧,“.......应该不是,我感觉到有好几个,一个、两个.....似乎有留股气息。”
朱筵顿时眸色一沉。
说着话的温然并没有注意到,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主座之上,本来懒洋洋看着的老者眼底突然闪烁其了一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