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量的多少,单单是这十瓶的数量就给人视觉上带来了震撼,哪里还顾及到别的。
温然怎么也没想到金老竟然会使出这一招,但这样来说,也成功的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
当众人的注意力都摆放在了金老吩咐人端出来的数量之上时,对于这木灵髓的出处也只会是联想到什么秘境之类的,而不会将其想到了一个人身上。
因为乍一眼看到如此多的数量,会给人一种先入为主的感觉,众人也就理所当然的以为那是从秘境之中取出来的。
加上众人也不知道这瓶子之中的量,当然也就不会追寻别的,而且哪怕拍卖到了,也不会向他人展示。
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拍卖到了多少,但却是知道自己拍卖的,因此还会起了多拍卖一点的心思,金老这一翻操作可谓是打了一场漂亮的心理战啊。
纪凌川看着底下那十瓶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了。
十瓶,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也可能会有机会?
似乎很满意自己造成的轰动,金老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明显的笑容。
这木灵髓,可是他们今天的重头戏。
早在拍卖之前,他就跟金辙商量了许久,到底最后应该怎么安排这一件拍卖品,商量到最后,都没能想出个满意的安排来,凑巧那时候看到了侍从端着两杯茶水上来,金老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个办法。
一瓶拍卖,竞争过于激烈了,虽然会拍卖出很高的价格,但也容易引起矛盾,一言不合打起来也是有的。
可十瓶就不一样了,且不说能不能满足于在场的一些大能,但数量一多,竞价于个人注意力就分散开来了,这时候相对比而言,也会安全许多。
因为竞价的一共有十瓶,你说你竞价不上想守在门外杀人夺宝,可一出来就有十瓶,你夺谁的呢?去向那么多,你也顾及不上。
至于察觉到量少的,那就更好办了,多拍卖几瓶不就完事了。
金老故意给了一些时间在场的人反应,因此等十瓶木灵髓端出来之后停顿了许久才说道:“这木灵髓一共有十瓶,每瓶之中的量是一样的,诸位不妨感受一下。”
说着金老将其中一个小瓶子微微揭开了一条缝,那一瞬间,一股清新的气息飘散出来,也不知道金老做了什么手段,这股气息甚至飘散了整个会场,让不少人都浑身一震。
“同长老,那就是木灵髓?”
同一时刻,不少包间里的人都发出了这个疑问。
木灵髓,他们听过很多次,但在这个逐渐没落的修真界当中,许多天地灵宝随着时间的流逝淹没在了历史当中,真正见过木灵髓的是少之又少。
而如今金老拿出这么个小瓶子说是木灵髓,他们也没办法确定是否真的是木灵髓。
闻到那股淡淡的清香,同仑藜神色微正,慢慢坐了起来,目光落到会场中心放着的小瓶子,神色复杂。
“同长老?”
“通知宗主吧,这的确是木灵髓。”同仑藜收回眼神往后靠了靠,淡淡的道。
同仑藜身旁的男子一愣,反应过来同仑藜话里的意思,连忙接通了通讯灵石。
同仑藜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打着,虽然目光依旧落在会场之中,但其实思绪已经飞转了。
知道木灵髓的人很多,但要说真正见过的,并没有多少人,估计也就只有他这一代老辈还见过了。
也不知道这回金老是桶了哪个秘境的窝,把人家老底都翻出来了。
当然,也有人提出了质疑,“你怎么确定这就是木灵髓?!”
世人都知道,木灵髓已经甚多年不曾出现了,金老这突然端出来十个小瓶子说是木灵髓,而且数量这般多,怎么也没办法让人信服。
要是金老不给一点说服力强的东西来证明,他们始终抱有质疑的态度。
“当然,老夫也是做了准备的。”当即金老拍了拍手,身子也随之微微退了一下。
很快,两名侍从抬着一棵枯木走到了会场的正中央。
看到这一块枯木,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这枯木他们都认识,应该也算得上是一种比较常见的灵植了。
因为是一种生长条件极其艰难的灵植死亡后枯萎形成的枯木,药效用途很多,所以在修真界当中也算是常见的了。
金老拿出这枯木……难道是?!
这念头刚冒起来,就看到侍从将那一棵枯木栽种到了泥土之中便退了出去,而金老也随意的取出其中一个小瓶子走向了栽种的枯木。
金老轻轻打开瓶子,将其微微倾斜。
一滴青翠欲滴的液体滴落到枯木之中,下一瞬,整个枯木微微颤抖起来,枯木逢春,也不过是发生在一瞬间之间。
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从枯木之中散发出来,枯木的整个生机都被重新焕发了。
树芽抽条,那号称只生长在环境极为挑剔的枯木竟然就着这普通的灵土重新生长了起来,而且丝毫没有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上面散发出来的纯净的木灵元素气息也越发浓郁。
不仅如此,恢复了生机之后,依旧在不停地攀升,树根缠绕,从外表来看,这枯木不仅仅是活了,甚至还一下子涨了好几十年的年份。
仅仅是一滴,就造成了这么大的变化,看到这一幕,再也没有人怀疑那瓶子之中是否是木灵髓的真实性了。
人都是矛盾的,在金老没有证明之前,生疑的是他们,然而金老想要证明势必要用上一点木灵髓方能证明,可木灵髓本来就少,这么一滴用去了之后,心疼的也是他们。
因此这一刻,所有人的质疑声都没了,只能看着那充满着浓郁生机的枯木生长着,并绽放出浓郁的翠绿,心里却在不停地滴血。
说的话可以作假,但是这气息是没办法作假的,因此这个效果也是最为直观的。
“本次拍卖,一共九瓶木灵髓,每瓶之中均为一滴,现在拍卖第一瓶,底价十亿极品灵石。”
第一瓶木灵髓的价格并不算太高,不少人心底也都长叹了一口气,有金老镇守在这,至少他们不用担心有人乱来,剩下的拼的也就只有财力了。
因为竞拍的人之中有一位是炼药师,这名炼药师也是下狠了心,为了让其他人放弃与他竞价,卖下了好几个人情,最终是用五十六亿三百极品灵石成交的。
看到这一幕,不少人心有感悟,之后的竞价也是穷出不奇,多多少少都达成了某种协议。
等拍卖落幕,金老带着一抹笑容送走一些人之后,这才绕了个圈来到温然的包间,轻轻敲了敲门。
温然打开让金老走了进来,不等她开口,金老已经笑意满满的道:“温姑娘,所有灵石都在这里了,因为抽取了一些手续费用,加上之前答应支付的灵石,这里有八百七十八亿极品灵石,你点一下。”
“不用不用,我相信金老。”温然连忙摆了摆手。
就在温然和金老说着话的时候,门外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温然和金老都愣了一下,还是金老疑惑的放下东西来到门前将门打开,屋外的人看到金老,飞快的凑到金老耳边耳语了一阵,之后金老的神色变换了一下。
“怎么了吗?”温然问道。
金老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出来,“温姑娘可曾认识一位叫纪凌川的修士?刚才的拍卖宾客之中有一位叫这名的修士向我们打探清灵丹的拍卖主人,说是想见上一见。”
纪凌川?
那是三师兄!
三师兄竟然也在这一场拍卖会之中吗?!
听到这句话,温然脸上一喜,“见!那是我三师兄,见是肯定要见的,只不过……”
似乎是顾及到什么,温然的神情一顿,“金老,木灵髓这件事,能不能暂时保密?我不想让其他人知晓这一件事。”
“当然,温姑娘也请放心,这事我们少东家把关,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金老说道。
“那就好……”温然点了点头,“那我三师兄在哪,我直接去找他吧。”
闻言,金老撤去了笼罩在包间之中的隔绝结界,对着门外的人说道:“你带温姑娘过去吧。”
“是——”
跟着眼前的侍从离去,金老身边突然多了一道身形,饶有兴致的看着温然离开的方向,啧啧点头。
“居然是纪凌川的师妹,他们天衍宗景御峰出来的,可都是些不简单的人物啊。”
虽然一开始金辙就知道对方是天衍宗的人,到完全没想到竟然是景御峰座下的,也难怪了。
这景御峰峰主白曜酌的目光可真是毒辣,座下所有弟子各有千秋。
莫名背锅依旧处于闭关之中的白曜酌眉头微微蹙了蹙,似乎有所感应,眼皮子跳了跳,最后并没有睁开而是重新平复了下来。
*
某一个包间里。
于笙把好不容易拿到刚才竞拍到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收好,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一旁的纪凌川看着于笙的这副模样,忍不住说道:“你师父的伤,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如果不是因为灵石不够,纪凌川觉得对方甚至都想参与进木灵髓的竞拍之中了。
闻言,于笙顿了顿,随即苦笑一声,“师父她……也并不是是太严重,只是一直打不起精神罢了。”
本来也已经大限将至,后面有因为邪修偷袭受了重伤,即便如今伤口痊愈,但根底是伤到了,也注定了将来修为再无精进的可能。
看到对方的神情,纪凌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于笙心里所想,那位师父他也见过一次,当真是犹如风中残烛,那蜡火摇摇欲坠即将熄灭了。
思及于此,纪凌川也是轻叹了一口气,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纪凌川摸了摸下巴。
说起来,墨涵煊之前似乎炼丹的时候曾经研究过这一块,翻腾出了许多丹药,也不知道上次墨师弟研究出来的丹药能不能起作用,下回拿一点给于笙试试。
正想着,屋门被敲响了。
想到之前跟禅玉阁打探的消息,纪凌川连忙走过去打开门。本以为门外的是禅玉阁的侍从,哪想到一打开门,看到的居然就是当初见过的小师妹,纪凌川整个人都懵了。
傻眼一般的看着眼前的温然,纪凌川怔怔的道:“小,小师妹?!”说到最后,声音拔高了好几度,惊得于笙都疑惑的看了过去。
这一眼过去,于笙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完全没有想到,之前见过的温然,竟然就是纪凌川的小师妹?!
看到纪凌川这幅震惊坏了的模样,温然正想打趣,却余光看到了纪凌川身后的于笙。想要说的话顿时就卡住了。
竟然还有一个人?!
而且那个人不是别人,也正是之前在街上见过的于笙。
之前温然看到于笙腰间挂着的那一块玉坠就感觉到的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而且她可以很肯定,她本身并不认识于笙。
当在这个时候看到纪凌川和于笙,所有细节还有联系瞬间踊跃在脑海之中,在看了眼纪凌川,温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怪不得,怪不得她那会儿总感觉是在哪里见过了,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原来那块玉坠,在纪凌川身上她曾经见过!
温然又看了看于笙,眼底闪现了一抹小八卦。
难不成那位姑娘,是三师兄的心上人?
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想一想,温然并不敢说出来,轻咳了一下,“三师兄,嘴巴各一各,口水都要掉下来啦!”
“胡说,哪里有!”纪凌川下意识的反驳,可是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放到嘴边擦了擦,察觉到自己的动作,纪凌川连忙正了正脸色将手放下来。
“小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纪凌川说这话的时候也打量了一番温然,眼底暗暗有些惊奇。
三年未见,除了修为有变化之外,温然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都不一样了,那是一种质的改变。
这一刻,纪凌川突然有点好奇,这三年,温然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方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