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算是私宴，统帅之前见过，算不上陌生。
夫人是第一次，如意有些小期待。据说当年统帅为了求娶夫人，不仅和发妻分离了关系，还有个红颜知己也放弃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陈兄和嫂子，听老头子说你们要来，真是期待！”一个身材修长，气质华贵的女性走了过来。
如意细细打量着她，并不能说很漂亮，所谓五官上的精致是谈不上的，但是通身的气派确实是一般人不能比的。
听陈父陈母说，夫人其父亲原来也是早期革命先锋的大力支持者，在现政府政党内外人脉丰厚。
如意私心以为这可能是统帅抛妻再娶的重要原因，对此她心里挺嗤之以鼻的。
“夫人好。”如意随在父母身后恭谨地打了招呼。
没曾想夫人倒是出乎意料的热情，“这就是你们那个最小的女儿？”边说边拉住如意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边，“真好看，我就喜欢乖巧漂亮的小女孩儿。”
如意暗想，今天的选择看上去是没错的。
一件淡湖蓝色的包边掐腰唐装上衣，下身是米灰色的真丝裙，齐耳梢的短发干净的收拢着，右耳上方别了一朵小小的玉兰花发卡，干净清爽中还带着一丝俏丽妩媚，确实看上去赏心悦目。
听到直白的赞赏和表扬，如意不自觉地脸上起了红晕。
“有男朋友了吗？”夫人的问题来得突然又劲爆，搞得在场众人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统帅最先开始哈哈哈，“别介意，我们家这位，现在最喜欢做媒。凡事看到好男孩，好女孩，总是忍不住关心一二。”
陈父附和着说：“这也是夫人热心，资源多，据说很是几对成功了。”
“那是，我之前······”显然这个话题让夫人很得意，一边把客人迎进会客厅的路上，一边和陈母讲述着自己的成功案例。
如意扮演着纯善的小女孩角色，老实地跟在后面听着，也不插嘴，不过心里已经腹诽多多。
听听夫人都做了什么拉郎配？
统帅的拜把子兄弟的女儿，被她牵线许给了统帅的学生，现在的心腹和嫡系，官至中中将的军官。一个刚刚19岁的少女，一个已过不惑之年，两个人年龄差有20多岁，差不多一辈人。
这个都算了，中将原有一青梅竹马的妻子，且为他已有二子一女。一声令下，只能离婚再娶。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中将作为心腹要笼络，拜把子的兄弟是东部大财阀，统帅和夫人需要借助他的财力。想来想去，姻亲是最牢固的，只是谁又替那位原配想过呢？
如意算着，莫不是这次入了夫人法眼，把主意又打到了她的身上？
她能想到的，陈父陈母当然也想得到。
只听见落座喝茶的陈母很自然地说：“我们家都是随孩子自己，不是现在说什么自由恋爱吗？”
“话是没错，不过你们家条件好，有心人盯着就麻烦，小孩子社会阅历不够，经验也不足，就怕受伤害，操不完的心。虽然我自己没有孩子，但是看得多，也挺担心。”夫人说话很有目标性，而且话术很高，听着让人没有任何不适感。
陈母跟着陈父到底见过很多大场面，不慌不忙，“她两个哥哥我是管不到，最多我家先生去操心一二。如意我是要把关的，不过还在现在已经有了对象，我和她父亲都挺满意。就看时局发展，稳定后就打算提上议事日程了。”
如意开始还听得入神，仔细体会着她们言语中的你来我往，说话的技巧，正学得高兴，怎么感觉cue到了自己。
再一细听，我什么时候有对象了？我怎么不知道？哪位同志是谁？
正想着私底下问问陈母，夫人马上就代劳了。
“如意已经有对象了？这么早？介意告诉我是谁吗？我想应该很出色吧，不然怎么能入你们夫妇法眼？尤其是陈大哥的。”
如意听了两个问号，一是没想到夫人对此事会如此关心，都有点盘根究底的意思了。二是她和陈父还不是一般的熟？
搞得自己都好奇陈母的回答了，不过面上还是得依言表现出少女的小羞涩。
陈母很应景地先看了看小女儿，轻笑道：“统帅应该也认识的，李源流。她们之前一直在一起，前一段时间小李被统帅调到了庆市。”
“如意的对象是李源流？”统帅和陈父一人端着一个茶杯走了过来。
如意冷眼看去，自己父亲和统帅在一起还真是放松自如，和隋家堂的状态太不一样了。
作为谈话的正主儿，这个时候总要说话的。还好早早如意和李源流就预想到了如今的情况。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也差不了太多。
“是的，统帅。”如意赶紧站起身。
统帅和陈父对看一眼，笑了，“不用，不用这么拘谨，这是在家，不是在工作场合。李源流不错，如意很有眼光。”
看来拉郎配这关算是过了，如意听得统帅的话，心中不再担心此事。
果然，夫人从此时开始到最后陈家人离开，不再提任何与如意婚配有关的事情。
最后离开时，统帅也许是无意讲了句，“小如意工作不错，继续加油！你的速记本事我还没见过。”
夫人立马眼睛一亮，“能让统帅都赞赏的速记本领肯定不一般，就是不知道小如意愿不愿意过来给我帮帮忙？”
如意心中暗喜，面上还是宠辱不惊，“承蒙夫人看得起，我自然是愿意的，就是怕做的不好，到时误了您的大事。”
“我能有什么大事，都是些杂事，你来确实是大材小用。”
如意深知上位者讲话再客气也只能听听，“不会的，能够跟在夫人后面学习是我的幸事，别人求还求不来呢。”仗着自己还算年纪小，偶尔说两句甜言蜜语不会让人感到是单纯的拍马屁，反而会觉得俏皮。
“你家女儿真是真是贴心，要不是怕你们生气，我都想抢来了。”夫人显然对如意的回话相当受用。
回家后，如意定了定心神，下周开始参加夫人的活动是她的又一项筹谋，推进是顺利的。
其实她不指望从夫人的活动中获得什么情报，这种可能性也不大。但是夫人的接纳对她来说无疑是另一种变相的身份掩藏，更不容易引起可能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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