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咯咯一笑说:“我错了,要谦虚。”
这孩子,燕思北也捏了一下他的小鼻子,笑着说:“臭小子,这么小一点人就成小滑头了,长大了还得了?”
“姑娘,你太了不起了,你这一身的医术都是跟谁学的?”
“姑娘,你给我这孩子看看,他这两天老是说肚子疼,吃了大夫开的药也没见好。”
“姑娘,你有婆家了没?”
“有,我叔叔就是阿姨的相公。”二皇子看着燕思北说。
好小子,说了这么多的废话,这句终于说对了,燕思北对大家笑了笑。
“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大家这才注意到燕思北的存在。
“姓燕,大名燕思北,人称战神的北王就是他。”大当家带着几个兄弟走了进来。
“陈奕,你小子不要命了,这时候回来干什么?”陈家二老爷吓的魂都没了,姓蒋的狗官三天两头来家里找人,不在敲诈了多少走了,大家忍气吞声就是为了保他一命,没想到他这时候跑了回来。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陈奕身上,但陈璟的注意力却在燕思北等人的身上,刚才这孩子说自己姓燕,陈奕又说这男人叫燕思北,他噗通跪了下来:“见过王爷王妃。”
二皇子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还有我二皇子呢?”
这孩子就是皇后娘娘生的孩子?陈璟赶忙又给他磕头。
“起来吧?没这么多的规矩。”燕思北将陈璟给扶了起来,笑着对陈奕说:“没想到你是陈家的人。”
陈奕也笑了说:“我也没想到王爷来的这么快。难怪百姓们那么信任你,连我们这些山贼的事,王爷都这么上心,陈奕这里替兄弟们谢谢了。”
“不用谢,皇叔说了,山贼也是梁国的子民,一样对待。”二皇子很认真的说。
二皇子真的很仁义,这要是将来做了皇上,一定是个好皇上,大家都跪了下来。
一番客气之后,陈奕像似想起什么来,他一把将陈七给揪了过来:“小子,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陈七脸色煞白,陈奕可不是省油的灯,落到他手里就得脱一层皮:“大哥,我没说什么呀?你别玩我了好吗?”
“没有吗?老十去干什么去了”陈奕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哎呀!”这一下摔的结实,陈七艰难从地上爬起来。
他这么一摔,把大家的目光都引了过来。看着他爬起来,一家子兄弟叔伯,也没人上前帮忙。他平素在家里就霸道,看不惯他的,大有人在。
“都散了吧!”陈二老爷不理会呆若木鸡的徐逸大夫和脸色惨白的陈七,对众人道,“别在这里吵了老三歇息。”
然后他又对陈璟道,“央及,你伯祖父等着我递信,我先去了。你留下来,照看你三叔一二。若是病情起了反复,再派人告诉我们……”
陈璟保证道,“二伯,你放心忙去吧。”
陈二老爷点点头。他又交代了几句三老爷的儿子陈四。然后,他就领着众人走了。临走前,陈二老爷看了眼徐逸和另一位大夫,想说什么,最终话到嘴巴又咽了下去,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错肩而过。
徐逸和另一位大夫立马脸上火烧火燎的。那眼神,比打他们一巴掌还痛!徐逸的唇色都白了。
陈家众人,随着陈二老爷散了出去,陈璟也转身进了卧室,梢间里就只剩下了陈七和徐逸等人。
“徐兄,咱们回吧?”徐逸同来的大夫劝徐逸。
徐逸回神,顿了半晌才道:“我想不通,我要亲口问问姑娘,不王妃……”
同来的大夫拉住了徐逸,悄声道:“下次再问吧,咱们还是先走吧。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妃是皇上金口钦封的妙手神医,输给他不丢人。”
徐逸给陈三老爷治了十天,让陈三老爷暴瘦,差点把人给治死了。结果,程唯一一味药,用米汤松下,陈三老爷的暴泄就止住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徐逸无能啊!
如果程唯一也是用很难的方子,这话就另说了!她用了这么简单的方子,让陈家上下怎么想?等陈家人回味过来,侮辱一番徐逸,岂不是乞讨没趣?若这件事再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青县行走啊?丢人不丢人?趁着人家现在准备留几分薄面,还是赶紧撤吧。
“不行,我定要问问。”徐逸不肯走,很固执。他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位车前子就治好了陈三老爷?
车前子,多么普通的药,徐逸能把车前子的药性一一背出来:性味甘寒,入肾、膀胱、肝、肺经,清肝明目、利水通淋、清热化痰。到底是那个功能,能治好腹泻?完全跟腹泻扯不上关系!徐逸想不通。
他从医一辈子,对医学入迷。这次,他又辛苦钻研陈三老爷的病,一筹莫展时,被车前子治好了。若是不知道缘故,徐逸只怕是吃不下也睡不着了!
“徐兄,对方是王妃,还是赶紧走吧?”友人再三劝。
徐逸看了眼程唯一,见她也没看他这边。徐逸也不好贸然闯进去,只得咬牙作罢,跟着友人一起,离开了陈家。
陈七也从三房出来,他依旧铁青着脸。他一点也不想在这个家里呆了,狠狠把脚边一颗石子踢得远远的,陈七转身就往外走,想出去透透气。远远的,陈十和陈十一兄弟俩高高兴兴的来了。他们手里,拿了那块牌子,是陈七吩咐他们去做的。
瞧见陈七,兄弟俩还没有看清陈七的表情,就愉快招呼:“七哥,七哥,快看看这块牌子!”
“吾乃狗”这三个字,是很粗俗的。这是世间俚语,若是让家里长辈看到,定然要骂陈七的。陈七真是想尽了办法想整陈璟,他当时想得很美好。可是现在看到这块牌子,他觉得刺目剐心!
“七哥,你看,做得如何?有点重,等央及从旌忠巷爬回七弯巷,勒断他的脖子!”陈十没有留意到陈七不正常的脸色,笑着把牌子举给陈七看。陈七一肚子火,又碰到这么个二货兄弟,恼羞成怒,狠狠掴了陈十个耳光。陈十被他打得懵了,牌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耳边嗡嗡作响,半晌没有回神。一旁的陈十一不由缩了缩肩头,不着痕迹后退了半步。
“做得好,的确做得好!”陈七面目狰狞咆哮,“你给老子挂着,要是取下来,我就把你头扭断,听到了未?”他胡乱从地上捡起了牌子,不由分说套在了陈十脖子上。
陈十捂着脸,眼里就泛起了泪花。到底只是十四岁的孩子,又茫然又委屈,被陈七打了一巴掌,又被陈七粗暴的挂上了这块恶俗耻辱的牌子,眼泪都挤出来了。
“哭,你敢哭!”陈七越瞧越气,满腹的怒气都在陈十和陈十一身上,“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哭!一点小事办不好,要尔等何用,还不如都拉去喂了狗……”他气得脸通红。
陈十一见这样,仍是不知道何事,见陈七这样打骂他的胞兄,鼓起勇气,低声道:“七哥,要是这牌子做得不好,我们再去做……”
“啪!”
陈十一话没有说完,也被陈七反手扇了一个巴掌。
“做做做!你这么喜欢这牌子,好啊,再去做一个,你也挂着,你们四房一人挂一个!”陈七咆哮。
陈十一低了头,不敢接话。
“末人!”身后一声厉喝,喊了陈七的字,打断了陈七对两个堂弟的打骂。
听到声音,陈七后背一凉,头皮发紧。他站着没敢回头。
“闹什么?”说话者快步上前,看到情况,浓眉紧拧。
陈十挂着那块粗俗牌子,又捂着红肿的脸,无声哭得可怜,陈十一脸上也有五个清晰的指印。
“二哥。”
“二哥……”
“二哥……”
来者是陈瑛,旌忠巷玉字辈排行第二,字访里,是陈大老爷的嫡子,深得陈大老爷和陈老太爷的喜欢。
因为陈氏玉字辈的长子夭折,所以行二的陈瑛是长孙,是未来家族的继承人。陈瑛沉稳练达,聪慧能干,这是他比较突出的优点。
而他最突出的有点,是生得美,让人见之难忘。他遗传了他母亲的容貌,一头浓密乌黑青丝,一双明亮妩媚丹凤眼,眉梢斜飞入鬓;椭圆的脸,精致似画,鼻梁趣÷阁挺,唇峰微薄;下颌曲线坚毅,美却不失刚毅,没有妩媚。
燕思北跟程唯一牵着二皇子,跟陈奕一起来到后院,这时燕思北已经知道陈奕是陈家老管家之子,为人仗义,深的陈家上下,尤其是老太爷的欢心,老太爷早就将他当作自己的子弟,因而陈奕才不顾危险也要跑回来给老爷子拜寿。
大当家跟在燕思北的旁边已经很久了,也没有说一句话,最后还是燕思北先开口了:“大当家,还是说说你的那几位兄弟吧?他们是怎么到的县衙大牢?”
大当家的神色一下子暗了下来:“这事说起来要怪我,要不是我逞能也不会连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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