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非阳不明所以然,奇道:“大师,你在说什么?”
天智微笑道:“老衲是说,小施主与我有缘。既如此,老衲有一套修行法门,小施主可愿意学么?”
雨非阳道:“法门是什么东西?”
普智呆了一下,随即大笑,伸出肥硕的手掌,慈祥和蔼的摸了摸他小脑袋,道:“不是什么东西,就是教你一些呼吸吐呐的方法。让你能参透一些天地造化,或许能让你修佛、修道成仙也说不定。”
雨非阳大喜,他从小的理想就是修道成仙,急道:“真的?”
天智和蔼的笑道:“或许是真的,全看你的造化,但是你学了之后,必须答应我几件事,可好?”
雨非阳觉得能修道成仙,也不管其他了,似懂非懂的道:“大师,你说吧。”
天智非常认真的说道:“你决不对旁人说起此事,就算是至亲之人也不能说,你办得到吗?”
雨非阳觉得还有什么事能比修道成仙来得重要,坚毅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死也不会说的。”
天智心中一震,见他小小年纪,脸上竟是一片坚忍,漫天雨丝如刀如剑如霜,打湿了他的小小脸庞,有几分憔悴。
天智忽然深深吸气,垂下眼帘,不再看他,口中却继续道:“另外,你每日一定要修习这法门一次,但不可在人前修炼,只可在夜深人静时方可进行。”
“最后,非到生死关头,切切不可施展此术,否则必有大祸。”
说到这里,他重新睁开眼睛,盯着雨非阳说道:“你做的到么?”
雨非阳犹豫了一下,歪了歪头,又抓了抓头,一脸迷惑又一脸向往,想一会,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天智微微一笑,再不多话,便开始传他一套口诀。
这套口诀说长不长,只千字左右,但枯涩艰深,雨非阳用尽心力,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方才尽数背下。
天智待他完全熟记,这才松了一口气,神情间疲惫之极。
他看着雨非阳,眼中忍不住有慈爱之色,道:“老衲一生修行,从未动过收徒之念,想不到将死之际,倒与你有了师徒之缘。说来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名号。”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的法号天智,是天龙寺僧人,你知道天龙寺么?”
雨非阳想了想,摇了摇头。
天智哑然失笑道:“真是个孩子。”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伸手到怀中摸索出一颗深紫蓝色珠子,细细看了好几眼,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是天意啊!真是天意啊!”
雨非阳更是被天智搞得莫名其妙,道:“大师,又是什么事,让你笑得如此开心呢?”
天智停止笑声,喜道:“你天缘上佳,或许是天意要成全我的夙愿吧,才如此机缘巧合的让‘聚灵珠’,它吸取了刚才那人的道家纯灵之内修在里面。”
雨非阳一脸茫然:“大师,你都说的是什么呀,我怎么都听不懂呀?”
天智慈祥的摸着雨非阳的头道:“孩子,你现在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只要知道我手中的这颗‘聚灵珠’对你的修行,有着非常大的作用就行了。”
雨非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也就在这时,一道佛家醇厚的内修之灵,片刻间,如数注入到了‘聚灵珠’之中。
恍然间,天智目光无神,皮肤松弛,皱纹横生,眉毛枯白,老态大显,一眼便知,天智以把毕生的修为注入到‘聚灵珠’之中。
霎时间,“刷!”一闪,‘聚灵珠’从深紫蓝色变成了红蓝色。
天智大喜,暗忖:“这‘聚灵珠’真是人间至宝,合道家神龙期修为之灵力和佛家飞龙期修为之灵力,竟然能起到如此好的功效,让‘聚灵珠’里聚集的修为之灵力,一下子提升到飞霞期。”
(注:本书里的境界和称号,请看作品相关里的“三界中的大境界、小境界和修炼等级称号”,在这里不再细说。)
“丝!”一闪,天智眼中发出最后一丝耀眼的光芒,暗自嘀咕:“对了,对了,我想的是对的,道家和佛家内修之灵,如果是合修的话,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天智慈祥的看着雨非阳道:“孩子,你真是福缘不浅啊,当今天下能合修佛道两家内修之灵的,或许你是第一人。”
雨非阳现在听了天智这样说,心里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他也不笨,佛家、道家相结合,虽然他不知道会有什么作用,但是他心里知道,两样东西总一样东西要来得好。
天智便是把这凝聚有一股佛道两家飞霞期内修之灵的‘聚灵珠’递给雨非阳,非常谨慎的嘱咐道:“孩子,你且把这个珠子好好收起,不可让外人看到。”
“待日后安定下来,你每日早晚修炼之时,把他合十在手中,和着此珠一起修炼。”
“还有,我刚才告诉你的名号,你也决不可对外人说起。”
雨非阳接过珠子道:“恩!知道了。”
天智摸着他的头道:“你我有这般宿缘,孩子,你就跪下给我叩三个头,叫我一声师傅吧!”
雨非阳看了看天智,却见他已收起笑容,脸色庄重,当下点头称是,叫了一声:“师傅。”便跪倒在地,重重叩了三个头。
雨非阳刚刚叩完,还未抬头,便听天智低低笑了一声,但笑声中却颇有悲苦之意和决然断然之意。
雨非阳正要抬头看他时,却突觉后背被人一拍,登时眼前一黑,又再度不醒人事。
清晨,这一场雨终于停了。
树上的水珠晶莹剔透,从树叶边缘静静滑落,跌落下来,因为有风,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打在雨非阳的脸上。
冰冷的凉意把雨非阳从梦中唤醒,他睁开眼睛,下意识地要叫道:“师傅”但四野无人,只有刘天躺在身旁,好梦正酣。
雨非阳似乎觉得刚才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但远处破碎的社庙和身旁酣睡的玩伴,都告诉他,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他怔怔地想了一会,甩了甩头,走到刘天身旁,用力推了推,刘天口中嘟囔几句,慢慢醒来,揉了揉眼睛,还未说话,便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阿嚏’。
刘天睁眼看去,却见自己和雨非阳全身湿透,躺在野外一棵松树下,不由地目瞪口呆,惊叫道:“我不是在家里睡觉吗?怎么到了这里?”
雨非阳耸了耸肩膀也不知道,道:“不过我觉得这里冷得很,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刘天脑中有诸般疑问,但身上的确寒冷,当下点了点头,爬起来与雨非阳一起向村里跑去。
还未到村前,他二人已觉不大对劲,往常这个时候,村民们都已起床,但今天却安静无比,连人影也不见一个,而且随着晨风吹来,还隐隐有股血腥味。
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同时加快了脚步,向村里跑去。
不用多久,两人便到了村口,从村口那条大路看进去,却见村子中间那块平地上,聚灵村四十余户人家,二百多人,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躺在空地之上,身体僵硬,成了尸体,血流成河,苍蝇乱飞,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刘天和雨非阳两人那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大惊吓之后,大叫一声“啊”!便是两眼一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