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了温柔的太子,我和那个混蛋七王爷都吃不了兜着走,看太子那么严肃的样子,我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刚才我丢脸的很想死,但是现在我不想死了。
“扑通”一声跪下,顶着一头乱发不知所措地跪在太子面前:“莫婉知错了,太子殿下息怒,奴婢不该这么鲁莽,和七王爷打架更是流氓强盗之举,请殿下责罚奴婢吧。”
七王爷站定了,待在一旁也低声说:“五哥……对不起……”
太子来回看了我们好几次,终于开口:“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明天傍晚为止,你们都必须待在景藻宫的暗房内禁闭一夜,这是命令,本太子的亲弟弟顽劣成性,侍女也没大没小,这都是自身管教不严而引起的错误,所以本太子也会戒食三日当做惩戒。”
几位王爷纷纷替我们求情,六王爷首当其冲:“五哥,你说过这暗房关押人太残忍,所以从来没用过,这次七弟和莫婉的确犯了错,但是骂骂他们打个几板子就得了,暗房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二王爷帮腔道:“是啊五弟,纵使他们有千般错,现在也已经认错了,还是别闹的那么严重了吧。”
九王爷也开口了:“五哥,七哥和莫婉都是你疼惜的人,关押禁闭他们难过的还是你自己,不值得啊,而且七哥从小娇生惯养,莫婉又是个娇弱女子,实在不适合在暗房待太久。”
太子把手掌抬起,做了个“止”的动作:“勿需多说,本太子已经决定了,回宫。”说完就朝斗士场的大门口走去,二王爷六王爷七王爷只好默默地跟在了后面。
“走吧。”九王爷用手掌轻推了我一下,他的神情是既无奈又怜惜,这神情真是不多见,我不禁好奇那个所谓的暗房有这么可怕吗。
我悄悄问九王爷:“那个暗房真的很可怕吗?”
九王爷点点头,然后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以前暗房是用来关押不听话的宫女太监妃子皇子,有些人受不了都自寻死路了,有些宫里有暗房只是你不知道,景藻宫就是其中一个,但是地底下的那间暗房从未使用过,所以多年来无人打扫一定到处都是灰尘,你怕的那些个老鼠啊蜘蛛啊都住在里面。”
他讲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有小小地扬起唇角,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还是纯粹想加些料子来吓我,但是想想的话应该是这样的,而且地下阴暗潮湿,有蛇虫鼠蚁也不足为其。
史书上记载过,暗房的确是用来关押罪行深重的宫里人,想想就恐怖,这可和大牢里不是一个级别的,大牢至少还有阳光灯光草堆,条件好点还有一张小床一张小桌子,还有定时送饭,看得到人。而暗房则是不见天日,门关上后就黑暗一片,只有拉开高处的小窗才会有光透进来。
走着想着,一行人的气氛非常凝重,为首的太子的气场尤为沉重,大约是太子不常发火,一旦真正发火就不可收拾不能控制,所以没人想要点燃这根导火线。
“小里子,去拿暗房的钥匙过来。”一到景藻宫,太子就叫来小里子要钥匙。小里子一听是暗房的钥匙心里一咯噔,望着跪在地上的我用眼神询问着,我小幅度地摇着头,表情非常纠结复杂。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太子大喝,小里子的魂都快被吓没了,我想他应该也很少看到自己崇拜的一向好脾气的太子爷发脾气吧。
“是……是……奴才这就去拿。”小里子跑出门外,大约过了三到五分钟左右,小里子再次奔了回来,“太子殿下,钥匙拿来了。”
小里子摊开手,一枚精致而略显铁锈的钥匙躺在他的手心,太子站起身,顺手把钥匙握在手里,然后让我们跟着他,我们跟着他来到地下室,墙上油灯被点燃,昏暗的光闪烁着照映在太子的脸上,竟有种异样的严肃感。太子走到一件小屋子停下,用钥匙打开锁链开了门,推动铁门的吱嘎声邹然响起,令人不寒而栗,我离房间大概有三尺的距离,只望见房间内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太子没有动手,只是下颌微抬:“进去吧。”
太子的身上有种天生的威严感,让人不敢直视他也不敢违背他,七王爷率先走了进去,他走过太子身边用哀求的眼神望了太子一眼,太子撇过头错开了他的视线,接着七王爷的身影就完全陷入了黑暗中。该轮到我了,我知道这时候我躲不过被关暗房,可是此刻我想的只是为什么只有一间暗房,把我和七王爷关一起说不定明天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比起蛇虫鼠蚁,更可怕的是七王爷啊,真是想想就害怕。
我用乞求地眼神看着每一位王爷,他们都不忍地垂下了眼睑,仿佛是在说“太子决定的事我们也没有办法扭转”,经过太子身边的时候,我只轻声说了一句话,他的神情有了轻微的变化,随即又恢复正常,我说的是,别让他控制你。他听得懂我的意思,他也知道我在说什么,
走进了暗房,门口有些微弱的光芒,在他关上铁门的同时消失殆尽了,接着是上锁的声音,链条之间来回摩擦发出的金属声沙哑低鸣,就像是一位哑巴在嘶吼着一样,“咯嗒”,锁已锁上,鼻尖可以呼吸到很浑浊的空气尘土和腥臭的怪味,要多难闻有多难闻。
房间里黑漆漆的连自己的五指也看不清,就像是不会游泳的人失去了支撑的浮木,或者视力很好的人突然就失去了光明,这种感觉很不好,我摸索着墙壁,走了一圈都没发现墙边有床,我又走交叉型路线,发现来回都没有障碍物体。
“不用找了,这间暗房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不知在哪个角落的七王爷吭声了。
“什么都没有?可是晚上睡觉怎么办,又没床又没被子的。”
“瞧瞧,现在谁变成了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我们现在可是在关禁闭处罚期间,只是关一晚算不错了,还想着睡觉,你未免也太乐观了吧。”七王爷不无讽刺地说道。
“关都关了还能怎样,难道你还想一夜不睡,而且明日傍晚太子才会把我们放出来,你的身体支撑得住吗。”
“睡不睡是本王的事,与你何干,你要是想睡就蜷在地上过一夜,还有些老鼠蜘蛛陪你,也不乏乐趣。”他竟然用些我怕的老鼠蜘蛛来吓我,真可恶。
“那我不睡了!”七王爷的话确实奏效了,找了个离门比较近的位置坐下,抱着膝盖开始冥思。
“窸窸窣窣”……“吱吱吱”……我腾地站起来,问他:“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回答干脆利落,似乎声音的主人不是很想搭理我。
“你仔细听啊,是不是有老鼠啊,我刚才听到老鼠叫了。”我的声音有些发抖,如果现在有灯光,你一定可以看到我脸上害怕的表情。
“啊,老鼠啊!真的有老鼠,好大一只!”
“你多想了,喂,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从我身上下去!”
就在我往七王爷方向靠近的时候,感觉脚上爬过一个软绵绵的物体,我使劲甩开那个东西,无方向的乱跑过程中,撞到了七王爷的背后,我想也没想就跳上去扒住了他,他想甩开我,而我像块牛皮糖一样紧紧扒住他,双脚盘在他的腰腿上,还别说,他虽然只有十七,但是该有的肌肉该有的力气都有了。
“你把老鼠给打死我就下来!”我非常无赖地对他说,在害怕的东西和害怕的人面前,害怕的东西比较令我觉得吓人,毕竟七王爷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
“麻烦!”七王爷说完反手伸过来碰到了我的头,我以为他要掐我的脖子所以拼命闪躲,“别动!”他的一喝让我闪躲的动作停滞了,就在那瞬间他拔下我头上的一只铁簪子,然后就只听见铁簪划破风的声音,“吱!”一声惨叫后,暗房内的窸窸窣窣声就消失了。
“死了,快下来。”他的声音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我知道他刚才是用铁簪子去刺老鼠,既然没了声音就说明老鼠已经死了,我也就识趣的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咳咳,谢了。”虽然之前闹了矛盾,不过至少他没把我扔到地上而是帮我把老鼠杀了。我是个是非分明的人,所以还是要谢谢他的。
“谢我?要谢就谢谢你刚才的泼妇举动吧。”
“泼……泼妇?我哪里像泼妇啦?!”
“你还要我一一列举吗?今天是谁在我走后又扑上来打人的,刚刚又是谁无赖地趴在我背上不肯下去?”我面上一红,他讲的好像是事实……好在房间里黑得不行,所以只是两种声音在谈话而已。
“那……那是因为你一直欺负我一直整我啊,我也想忍的,但是你每次看到我就冷言冷语地讽刺我,我还以为我们经过在逍王府那次已经成为朋友了。”
“朋友?我现在想想也后悔,那次你只不过是抓住了我的把柄,借机把我的事情给问了出来而已,你倒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和你这不守信用的人做朋友,明明答应了我不会喜欢上五哥,背地里却偷偷地勾~引着他。”七王爷语气不无讽刺。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勾~引太子了?”
“你别当我是傻子,你看他的眼神就已经说明了你喜欢他,这也就算了,没想到五哥竟然对我说将来会纳你为太子妃。”我看不见七王爷的脸,但是单是听声音就知道他有多生气。
“这应该是太子早些时候和你说的,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我配不上他,也不想做太子妃。”
“真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
“你不信?你仔细想想,太子殿下喜欢我,如果我想要和太子在一起,那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是太子妃了,为何还要屈居于这个女官的职位。”
七王爷沉默半晌:“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