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挺纠结地在原地吹了会儿风,等到那里都干的差不多了,味道也散了,才勉勉强强扑扇翅膀叼走了地上一个其实并没被弄脏的小荷包。
郑廉的人把郑友德带走之后就派人杀了个回马枪,不过那时伯牙已经飞远。
护卫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要守着一泡尿渍过夜,执行任务期间也忍不住觉得家主太谨慎了些。
就郑友德那德行,有什么好担心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附近一个人影都没有,果真只是多虑。
而之后的郑友德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在庄园的生活,白天到处作威作福,晚上享受极乐烟,看起来倒真的的确老老实实规规矩矩。
即便如此,郑廉还是让他好好感受了一次断烟一天的痛苦。
看着郑友德游魂似的满屋子乱转,浑身透出焦躁和烦闷,郑廉提着烟杆幽幽道:“只要你办事不出错,这极乐烟就少不了你的,但若是出了岔子……”
郑友德痛苦地捂着仿佛从内而外被虫蚁啃食着的脑袋,恨不得朝地上撞两下缓解这要命的蚀骨之感,说话时都吐词不清了。
“小,小人遵命。”
“家主,家主放心,小人一定竭尽所能,让,让庄园运转如常!”
郑廉摇了摇手指:“可不光是这样,你得将这极乐烟放在郑家铺子里,卖到全大夏去。”
将烟杆朝郑友德递过去些,他问:“做得到吗?”
郑友德视线都已经散了,看见烟杆完全顾不得形象的爬了过去,他猛点着头:“做得到做得到!小人一定做得到!”
“将极乐烟卖到大江南北!不光是大夏,小人把它一直卖到关外去!让蛮族、南疆和时考都沦陷在郑家极乐烟的魅力之中!”
郑廉短暂地顿了顿,被郑友德趁机抢走了烟杆。
守在他身边的亲卫们立刻将手放在了武器上,又因为郑廉摆手退下。
一口极乐烟入了喉,那种要人命的蚀骨感才散去,郑友德错过了郑廉听到他提起外族时的神色变化,只瞧见他依旧深不可测的眼神。
他手一抖,差点摔了烟杆:“小人,小人刚刚……”
郑廉眯着眼看他依旧护着烟杆的模样,唇角勾起:“无妨。”
就是这样才好。
越是贪婪愚蠢的人,越是容易把控。
“给你娘的东西,我会让人送过去,你就安心在这里呆着吧。”
他还要回京城。
说好的回乡扫墓,怎么着意思意思也总得去一趟。
郑家已过世主母的坟头草都已经老高,郑廉亲自取了工具在清理。
外人只知道郑廉下令不准别人动亡妻的墓是因为鹣鲽情深,但实际上——
郑廉口中正喃喃自语:“看见郑家远超当年的富贵权势,你开心吗?”
“啊,不对,这样的郑家如今却完全成了我的东西,你想必很生气?”
“但是生气也没有用了。”
“谁让你性子那么犟,非要惹我不高兴。”
他忽然将手上的铲子狠狠插进坟包里,语气阴郁道:“贱人!”
“你且等着,用不了多久,我会亲手毁了郑家让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