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钟,会议继续进行,一号和三号去忙国家大事了,只有穆从军参加了下午的讨论。
四十几个封疆大吏轮流讲一遍,就是每个人五分钟也得讲上几个小时,这些大佬们讲话也很有意思,基本上就是按照所在省市经济的排名来言的。一个下午的会议,也只有不到二十个人讲完话了。其中,也不乏有些人在讲话中提出了很多有建设性的意见,但大多数的人都是在用自己的语言重复着上午三位长讲话的内容。
散会时,宁北省委书记夏宏进走到了穆国兴的面前:“国兴同志,今晚上有什么安排吗?如果没有安排的话,能不能和我到宁北办事处,再去尝尝我们宁北的菜啊?咱们可是有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坐一坐了。”
穆国兴早就和他爷爷讲好了,今晚上要带窦阳逸去拜访他,然后他还要回他父母的家里,他的父亲要和他谈话。他哪里有时间去赴夏宏进的宴啊!
“对不起,夏书记,我爷爷让我今天晚上去看看他,咱们改日再聚好不好?”
夏宏进听到这里,心里也说不上有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有多少人想见那位老人一面而不得,人家这个太子却是抬脚就去,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
穆国兴看到夏宏进脸上的不虞之色一闪即逝,急忙笑着说道:“其实我也早就想吃咱们宁北的菜了,有时一想起来,就止不住流口水。如果明天夏书记还有空的话,我一定奉陪!”
夏宏进也知道穆国兴是在糊弄他,像穆国兴现在都是副部级高官了,要吃什么东西没有啊,还用得着可怜巴巴的流口水吗?可是,千穿万穿就是马屁不穿,夏宏进听到穆国兴的话还是很高兴的。
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夏宏进也笑着说道:“那好,明天晚上我就推掉几个安排,咱们就一起坐坐。”
穆国兴和夏宏进告别,目送着他走出会议大厅,自己也提着包向门外走去,看到窦阳逸正在门外等着他。
“穆书记,今晚的安排没有什么变化?”
看了看满眼都是期盼的窦阳逸,穆国兴笑了:“老爷子定好的事情,谁敢随意改变啊!刚才那一位是宁北省的省委书记,我曾经的老领导,他想找我去聚一聚,听到今晚上老爷子召见我,他也很理解。”
穆国兴对窦阳逸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我已经对外人讲过了,老爷子今天晚上要接见你,这就意味着你从今以后就是穆家派系的人了。我推掉了老领导的应酬专门陪你去,这个面子可是够了大的,今后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
穆国兴这一番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话,在窦阳逸的心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亦步亦趋的紧跟着穆国兴就像个小跟班似的。
看了看窦阳逸身后的车,穆国兴笑了:“窦书记,还是坐我的车咱们一起走!”
窦阳逸也明白穆国兴说的是什么意思,看看穆国兴那辆奥迪车贴着的那两张通行证,也就知道他现在坐的这辆奔驰车要想进入老爷子的驻地,还不知道要费多么大的周折呢!
对于穆国兴这辆车,不论是大门口的警卫也好,还是小院的警卫也好,都是非常熟悉的。看到带着雪白手套,持枪而立的哨兵,正在向他们乘坐的这辆车敬礼,窦阳逸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知道,今天老爷子既然接见了他,从今之后他的命运将紧紧的与老穆家联系在一起。他与老穆家的关系也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刘明新开的车稳稳的停在了穆老小院的门口,穆老身边的两位身穿深蓝色西装的警卫人员走了过来,为他们打开了车门,刚想招呼窦阳逸到旁边的接待室,向他交代长接见时要注意的事项,就被穆国兴微笑着制止了。
“这是老爷子私人性质的会见,就不要讲究那一套了!”
两个警卫人员听后闪在了一边,其中一个飞快的走进了小院里,估计是向穆老禀报去了。
看到脸色有些白的窦阳逸,穆国兴知道他现在是犯了官场上常见的那种面见高官时的晕堂症了,笑了笑说道:“请,窦书记!我爷爷是一个很和善的人,你就把他看作是自己的长辈就行了。”
按照事先的安排,穆国兴带窦阳逸来到了客厅,旁边的工作人员送上了茶水,窦阳逸这才有时间打量起这间客厅的陈设来,这间客厅位于这栋三层楼的西侧,八十多个平米的房间装修的朴实而又庄重。与京城厅一样的驼色地毯,站在上面如履云端,整套的家具都透着一种古朴典雅的味道,墙上挂着几幅当代名家的字画,其中有两副老一号长和现一号长亲笔书写的大大的寿字,处处显示出了主人身份的无比尊贵。
过了十分钟的样子,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小声的说道:“长来了!”
窦阳逸一听,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也许是起的过猛的原因,感到头有些稍微的眩晕,努力用大拇指掐着中指的关节,在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己,镇静镇静!
穆国兴迎了上去,笑着说道:“爷爷,窦阳逸同志来了!”
窦阳逸快行几步,走到了穆老的面前,深深的一鞠躬,然后挺直了腰板说道:“长好!”
穆老微笑着伸出了手:“呵呵,小窦来了!快请坐!”
老爷子居中而坐,指了指离他不远处的沙,对窦阳逸说道:“过来坐!近一点好说话!”
像所有的下级官员见上级一样,窦阳逸这个副部级的干部,此时在老爷子面前也用半个屁股坐在了沙上,双手平摊在膝盖上,摆出了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老爷子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窦阳逸,看来一眼穆国兴,笑着说道:“小窦年龄也不是很大嘛,听国兴说现在是顺海省城虞州市的市委的书记了?”
老爷子慈祥的笑容,随和的话语,让窦阳逸一直紧张的心情有些平静了下来。听到老爷子的问话,微笑着说道:“报告长,小窦今年四十四岁了!”
“嗯,四十四岁就担任副部级的干部了,这说明你还是很能干的嘛!”
“主要是组织上的培养,我个人做的离党的要求还相差很远,今后,还要更加努力!”
老爷子点了点头,突然问道:“对这次中央机构改革和干部定编的工作你有什么看法?”
这可是个大题目,也幸亏在来的路上,穆国兴有意无意的和他谈论过这个问题。这时窦阳逸才明白了穆国兴为什么会在车上和他谈这个问题,不由的向穆国兴投去了一丝感激的目光。
“中央这次机构改革和干部定编的工作我认为是非常必要的,也是势在必行的,要想展经济,就必须要轻装上阵!”
老爷子满意的笑了:“嗯,你能有这个认识就很好,在地方上工作,就要时刻与中央的步调保持一致,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这是一条原则,任何人都要不打折扣的坚决执行。”
老爷子又和窦阳逸谈了一些其他的问题,虽然谈话没有什么明确的话题,东一句西一句的,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哪一句话都蕴藏着深刻的含义。
工作人员走了进来,预示着这次会见结束了,穆老站了起来,握着窦阳逸的手说道:“送给你八个字,搞好团结,做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