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丰呵呵一笑,说:“没错,就是这样,其实你仔细看看,我们两个有些地方长得挺像,不是吗?”说着,唐丰往前一步,搂住了唐玦的肩膀。
“不像!”陆惜秋冷不防的吐出这句话。
“什么!”唐丰一阵急眼,但是陆惜秋浅笑着,神态悠闲。
“额·····”
算了,不得罪这人了,唐丰还是这么觉得。
看着唐玦居然没有做什么,连句话也没说,陆惜秋才是真的惊了。
这是······刚才在外面跟阎王一样吓人的男人?
陆惜秋心里很是好奇,他好像是听到传闻,唐少景是有一个兄弟,但是英年早逝,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这传闻便是假的了!不过想着自己在开封茶馆听到的那些,不禁觉得传闻的确是几分真实几分虚假啊,当然他也不想去想这些太多。
“那好吧!既然已经答应唐掌门帮助解决这件案子,那我会帮助你们完好解决的,只要不是什么涉及我本分之外的事情,这些你也清楚的!好了,请你来说说吧!”
走出去看了看外面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来,再走了进来,拉上了帘子,弄得里屋很是昏暗,唯一的光亮只有墙上的油灯。唐丰一阵思索,便道:“可以······这件事情其实在唐玦昨日傍晚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说了一遍,而且已经要他去官府提供了证据,但是也确实需要再说一下,因为有人在这里!大致就是一个月前发生的那件命案之中的死掉的女子叫洛芳,是我的······是我的······”
“什么?”
唐丰吞吞吐吐的有些不好意思说,唐玦看着,眼中抹过一丝讽刺,说道:“是他的情妇!”
“唐玦,你干嘛!怎么这么说,那······那是你嫂子,虽然我们还没有成亲那也是你嫂子,而且我和她可都是和离之后才再一起的,什么叫情妇!”
陆惜秋好奇的想:“这么说这两个人在认识之前都成过亲?”
听到这些矢口否认,以陆惜秋的第一印象来说他倒觉得倒还就是那般······
唐玦沉声不语,眼神示意让他继续说。
唐丰很恼火,但是一想到洛芳之死让他更加愤怒,也是忍着继续说了:“一个月前,我和洛芳约定好傍晚子时在我家的店铺见面,也就是这儿,可是那晚我在这里苦等了很久,她都没有来,于是我锁上店铺打着灯笼出去找她,走到了市集里面时,我看见她倒在一片血泊里面人事不省,当我上前试探之时她没有了气息,当我颤抖的摇着她的身躯把她翻过身来,她的心口处居然被捅了一刀还流着鲜血,浑身上下数不清的细微伤口,那时我就完全确定她已经被杀了!”
“那你肯定凶手知道是什么人吧?”
“我当然知道!那时我伤心欲绝想要带她回去的时候,远处传来人的声音和脚步声。”唐丰的眼中露出悲痛,“见情势不妙,我就救躲到了一边,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急匆匆的过来了,从她身上把身上的金簪子取了下来再看了一下身上戴的其它首饰,而且他还踢了洛芳的身体两脚,他说······他说:‘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贱货!锦绣居养你那么久,因为那点不满就逃出去?做梦吧,毕竟你知道的太多了!’他还没说完,破天荒夜巡的捕快发现了,那人就跑了,那些个捕快上前查看,就把洛芳的尸体带回了县衙,当时我是怕他们认为我是共犯,我没敢出去,第二天立案,因为一直没破案,洛芳的尸体现在也没有入土。”
“你说锦绣居?你在成都一直住着应该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其中自然也包括洛芳会告诉你她的事情,所以你一个月前就有些事情就清楚是什么了,却现在才让唐玦帮你去官府?”
唐丰苦笑:“毕竟那家人实在太厉害了,我······是得罪不起啊!”
陆惜秋不禁更好奇了,他的堂兄弟可是唐玦啊,难道凭借砚山的势力都不能让他正面对付凶手吗?不过若是那些人是跟官府有牵连,或许说得过去。可是他今日却又让唐玦一人个人去应当时相信唐玦可以解决,莫非是出了事书信告诉唐玦让他来帮忙所以唐丰是等了一个月的。
不过他也没问,毕竟一切还不清楚。
“反正,这一个月来我也是搜查了不少关于洛芳之死的线索,唐玦来的时候我也全都告诉了他,今日他去官府后又得到了一些线索,唐玦,麻烦你给他看看!”
唐玦应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卷,那是卷起来的,完全摊开应该比男人的巴掌大一点,一眼看去应该是有几十张纸,唐玦将书卷递给了陆惜秋,陆惜秋接下看了很久,他发现前十几页跟后几十页的字迹并不一样,前面的潦草凌乱写得张牙舞爪看不清楚,而后面的工整规划有条有理有关系的细微线索都写在一起,以及那还有些深的墨迹,应该分别就是唐丰和唐玦记录的。
“堂兄弟之间差别这么多啊······”陆惜秋在心里默默汗颜。
将这些记录粗略的浏览了一遍后,陆惜秋先不再重新看一遍,而是冲唐丰问道:“反正,你想做的就是替洛芳报仇吗?”
“没错!还请二位精诚合作,最好找到更多帮手来帮我!唐丰······真的是势单力薄啊?”唐丰语言一阵颤抖。
陆惜秋听得越来越疑惑,终是忍不住问道:“不过我倒是觉得,唐兄,既然你和唐玦掌门是堂兄弟的关系,那么只要你让唐掌门来帮你,那么自然整个砚山的人也都会帮助你的,论财力物力以及在这江湖上的地位虽现在不算是数一数二,但也是很强大的,又何来势单力薄?”
“额呵呵······”唐丰这才意识到好像是有哪里不对,“对对对,你瞧我这我说的,我可是有个很牛很了不起的堂兄弟啊!哈哈哈,你说是吧,唐玦。”
唐丰一把上前搂着唐玦的肩膀,唐玦面无表情拨开他的手,看向陆惜秋,说:“既然如此,陆少侠,有些事情我想单独跟你谈一谈!可行?”
“正好,我也正有此意!”陆惜秋回道。
唐玦再次率先拉开了帘子往外面走去,陆惜秋紧跟上前,身后的唐丰也想上前来,陆惜秋一转头看向他,目光凝视了好一阵,手中的龙泉剑轻微拔出了鞘发出声音,唐丰立刻停下了脚步神情紧绷,陆惜秋瞬间很明白的笑了一阵,也是转身出了去。
话说陆惜秋和唐玦二人,出了那店铺外后竟然成都城中一处武艺庄中,此刻那武艺庄正在进行比武,只要付五两银子就有资格进专门为比武设立的机关楼进去比武,陆惜秋就拖了个人给他们买了进去的凭证票,之后他们匆忙的就进去了。
不过他们进去自然不是为了比武。
比武的要求是谁先到达顶楼拿到顶楼的红旗就算赢,虽说机关重重对手众多,凭借唐玦和陆惜秋的本事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顶上,不过他们没有拿红旗的。
这二人踏着屋檐跳到了屋顶上。
唐玦虽然同意陆惜秋来这儿谈事,但还是疑惑为何要如此的大费周章,到了目的地后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而陆惜秋的回答不过是想了解一下唐丰的事情。
陆惜秋好言答道:“唐掌门,我就是很好奇,你们二位都是堂兄弟关系,可是为什么在此之前江湖上没有传出过你这二祖父一家的事情呢?我只听说过你的二祖父是英年早逝的,没有娶妻也没有生子,今日为什么突然出了个堂兄?还有,到底你这二祖父还活着吗?”
“他还在!其实·······”唐玦叹息一阵,“说到底也是因为家丑······之所以对外宣称二祖父他早已逝去,其实是因为二祖父二十岁的时候听曾祖父讲诉了砚山派禁洞之中关押着曾经蓄意反叛门派的恶徒,就前往到了禁洞去,想要一探究竟,但是未想到他到禁洞转了一番,束发的玉簪居然不小心遗落,被其中一个恶徒豢养的白鼠捡回,于是联合一种叛徒逃出禁洞,幸好祖父以及曾祖父及时发现击杀了那些叛徒,但是这也令曾祖父的右腿造成了重伤残废了些许,祖父审问二祖父的过失,二祖父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了错事,为自己鲁莽之行找了千般理由就是不肯认错,在祖父一阵大发雷霆之下二祖父不服气的认错了,之后父子三人争吵激烈,毕竟他们三人早就因为二祖父的年少轻狂争强好胜有了间隙······最后换来的是二祖父被废去武功、没收所有武功秘籍和药物,逐出山门!而祖父对外宣称他已经过世。”
陆惜秋不禁很是惊讶,原来还有这等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听着这只字片语,便可猜出他这二祖父是个什么人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唐恭邺还是当年那般的性子,否则怎么会有唐丰这样的孙子呢?刚刚在那店铺之中的一番察言观色,也是自然容易瞧出这唐丰又是怎样一个人。
“这可真是茶馆里听不到的······估计也是因为砚山在那时候在江湖上的地位太大,而且那年砚山派还处于和几大门派争夺谁能成为新一任的武林第一家,为了避免家丑不外扬,他们只能这样说了。”陆惜秋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而既是如此,唐丰自然是不会武功的,也难怪他这一月下来搜查下来的证据不多也不敢给洛芳报仇,也难怪他拿剑的时候唐丰那么的害怕。
唐玦点头,道:“你猜的不错,的确是这般。”
陆惜秋也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在下早就听说掌门一向有问必答行事从不藏头露尾,今日一见此事倒是所言非虚,只不过对于这些密辛全数都说出来,真的不打紧?”
“对于这些我从不担心·····”唐玦摇头,“一切已经够丢脸,再多一些又何妨?而且现在更加重要的,是我砚山能否有一丝血脉传承。”
血脉传承!?
陆惜秋又是一震惊,低下头想着,清晨时分就听到民众在议论唐玦之事,说唐玦这个年纪还是没有成亲没有一儿半女,许是因为这么多年的经历传言太广没有哪家的姑娘想要嫁他,本人的模样更是冷得渗人让很多人想要退避三舍,再加上唐玦也是有本分操守的不会强取豪夺,导致了这香火似要断绝的模样。所以······在这没有希望自己可以有孩子的情况下,他便千里迢迢的来到这成都想要找到被他祖父逐出砚山的二祖父,看他是否有子嗣,若有他便会让他们来延续砚山唐家的香火!
可是那样的堂兄,那般的二祖父,真的能放心以后把砚山交给他们吗?
估计他是真的被天下人笑话习惯了······
陆惜秋摇了摇头,不知如何说,毕竟自己是个跟砚山不相关的人,唐玦比他年纪大也是前辈,他一个后生该怎么说?
唐玦紧紧握着腰间的短刀,指尖的骨头在卡卡作响,或许是他心中也是有不甘愿的,站在红木青色瓦片上,看着街道上热闹的人群,像是被什么给设了魂,眼神是痴迷的,最后也只是一阵浅浅的叹息,小的让人听不见。他这样说:“我母亲一再告诫我,一定要给唐家延续香火。”
虽然知道自己在江湖上知道自己的人,对自己的风评十分之九都是很好的,可是陆惜秋还是觉得就这么轻易的随便把一切说出来,他们二人只不过真正才认识了两天啊······
“唐兄,我可以这样称呼您吗?”
“随意!”
陆惜秋言谢一道,而后又说:“这么说,唐兄您是想让您二祖父一家来延续砚山香火了?这等于就是要让唐丰唐恭邺他们重回砚山重回家谱宗祠了!”
也等于那般罪责一笔勾销了······更别提那人现在长成了老头子还活着······
“是!没错!陆少侠······”唐玦转身眼神凌厉,“这些尘封已久的秘密我也毫无保留的说了,我也很早就听说过剑阁五杰品行高洁、素来遵侠义之道、行侠义之事,你担忧唐玦感谢,只不过身为砚山之人,为了砚山这些都是我必须要做的!换成祖父、曾祖父,也会这么做······”
的确!
为了家族的传承,一般是别人也会不得不如此,其实在这天下让并非血脉子嗣继承的门派也不是没有,主要还是家人的教导啊······
陆惜秋叹息道:“若是我,我倒是也会这么做······唐兄说的是!”
不过依照那唐丰对待唐玦的态度,那么的飘飘然,他应该知道唐玦的脾气却无所畏惧的跟他说笑还勾肩搭背,真的不害怕唐玦会对他动手,是不是唐玦来好生求他们,唐恭邺却还念着当初那一丝仇怨,于是想要刁难唐玦,顺道也让他给自己的孙媳妇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