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站在他身后的是南辰。
南辰不需要一个女人来替她挡枪,尤其这个女人是宁染。
他站着没动,任凭宁染挡在他身前,他只是还没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情,阮安西如此激动,要杀他。
难道是因为他看到阮安西和宁染在一起,阮安西做贼心虚,先下手为强?
还是宁染和阮安西一起,在导演一部他看不懂的大戏?
观察了一下之后,他发现都不是。
阮安西眼里的恨意如此真实,而宁染娇小的身躯在瑟瑟发抖。
他们都没有在演戏。
南辰想伸手推开宁染,但最后手还是缩了回来。
他绕过宁染,杵在了阮安西面前。
宁染担心阮安西真的会开枪,于是又拱到了南辰和阮安西中间。
可是两个男人都比她高很多,她不过是像楔子一样夹在中间而已。
南辰一伸手,抓住了阮安西的枪,一翻腕,枪就到了他手里。
阮西本来就弱,现在大病之中,哪里是南辰的对手。
枪被抢后,阮安西一激动,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开始泛出病态的红晕。
南辰将枪扔到角落里,一伸手,扼住了阮安西的喉咙。
阮安西顿时呼吸困难,伸出瘦骨嶙峋的双手,准备掰开南辰的手。
但并没有什么用,南辰的手很有劲。
要命的是已经很困难的阮安西脸上竟然浮起一丝狞笑,艰难地地吐出两个模糊不清的字:“杀我……”意思还是表达清楚了的,那就是你有种就杀了我。
你是豪门少爷,商业巨子,你要是杀了我,你也就毁了。
就算是法律层面你说你是自卫,但我阮安西的那些亡命的死忠手下,会灭了你南氏满门。
不过是玉石俱焚而已,阮安西从来不怕这个。
他不怕,宁染怕。
她可不能看着南辰杀人,不管杀谁都不行。
他一但杀人了,那真的就完了。
“南辰,你放手。”
宁染也要去掰开南辰的手。
“滚!”
南辰回他一个字。
宁染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她也是服气,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当了夹心饼干,两头都不是人。
“你放开他,我就滚。”
宁染用央求的口吻说。
南辰竟然真的就放开了手。
阮安西大口地喘气,剧烈地咳嗽,看着随时有可能断气的样子。
然后他突然往门口走去。
宁染也没多想,以为他是想逃了。
可是他突然走过南辰身边的时候,突然扭身,手忽地放在了南辰的脖颈之上!冰冷锋利的手术,就抵在南辰的动脉处。
他只要轻轻一划,南辰的血就会喷射而出。
就算是这里是医院,也不见得能救回来!都以为阮安西要被捏死了,可南辰和宁染都忘了,阮安西是用刀高手,他的外号就叫医生。
而且他本身就是学外科的,他一定能一刀致命,让南辰就死在这里,救不过来。
“咳咳……你别动,不然我就杀了你,你瞬间就会死掉!”
阮安西恨声道。
宁染浑身冰凉,瑟瑟发抖。
人生太艰难了,这两个男人相互要杀死对方的样子,却把她夹在中间。
一会求这个,一会求那个。
然后两边都不领情。
“阮安西,你把刀拿下来,别闹了!”
宁染虚弱地说。
“宁染你别管,刚才他要捏死我,你没看到吗?”
阮安西说。
“可你也要打死他呀!你难道就是什么好鸟吗?
把刀放下!”
宁染叫道。
“不放!”
“你不用求他,让他割断我的喉咙!”
南辰竟然也冷声说。
宁染真是无语,你们都狠,都不怕死,只有我怂行了吧?
“你再不把刀放下,我就报警了!阮安西你自己什么身份你很清楚,我要是报警了,你就完了!”
宁染继续威胁。
“你敢报警,在警察来之前,他就会死在你面前!”
阮安西更是一向不接受威胁。
从来只有他威胁别人,没有被人威胁的先例。
宁染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他是用刀高手,他知道如何精准地在瞬间让人死去。
宁染不敢赌。
实在没办法,宁染跑向角落,捡起了那把枪,抵住了自己的下巴。
“你不把刀放下,我就打死自己!乔战是教过我开枪的,我打不死你,但我能打死自己!”
宁染发狠道。
宁染的这一举动,是南辰和阮安西都没有想到的。
两个男人都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狠。
乔战确实是教过宁染开枪的,而且阮安西也教过!就算是宁染不会开枪,那样对着自己,也有走火的可能。
阮安西赶紧将刀从南辰的脖颈上撤开,“你把枪还给我!”
宁染当然不会还了,一会他又拿对着南辰怎么办?
把枪轻轻放下,宁染自己感到后怕。
万一真把自己给打死了,那特么才冤呢!南辰见宁染把枪放下了,也明显地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要杀我?”
南辰问阮安西。
“因为你该死。”
这真是一个非常合理,又让人莫名其妙的答案。
“我为什么该死?”
“因为你该死!”
南辰不问了。
估计再问下去,阮安西也会重复用这个答案来回答他。
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
他走向宁染,扭了扭下巴,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宁染乖巧地跟在他后面,走出了病房。
先把这两个都想杀人,都想死的男人分开,绝对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一闹之后,南辰发现自己心中的那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竟然好像是灭了。
他当然不会感谢宁染救了他,他不需要别人拯救,尤其是不需要宁染拯救。
可是宁染表现出来的勇气,还是让他动容。
宁染是演技超好的演员,但她刚才的表演,是用生命在演。
她能看到她眼里的决绝,她真的会开枪打死自己!这也是一个狠人。
南辰甚至想,她没准比自己还要狠一些。
“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南辰问宁染。
“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那就尽量简单地说!”
“噢,偶遇,生病,住院。”
宁染说。
南辰愣愣地看着宁染。
“你不是让我简单说嘛,这就是最简单的说了。”
宁染道。
南辰:“……”这是不是也太简单了一些?
!“就是他和遇到,然后他就病得很重,我怕他死了,就送他到医院。
正好我最近也没工作,所以就陪他看病。
对了,他还说每天给我十万块的护工费,但钱我还没拿到手,应该不会赖账!”
宁染又补充道。
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