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理眼眸闪动:“那么说,阮蓝真的死了,而且魂魄还在不知名的地方游移。八?▼★一▼ ?”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宋理道:“你听过孤魂野鬼吗?真如你所说,你去的地方是个长满野草的荒地,那么说明阮蓝的魂魄不能轮回、无法投胎。”他眯起眼睛,语气透露出一股揣测和冷意,“也不知道阮家到底搞什么鬼。”
阮家,对了。
我抓住宋理的手,急忙道:“你说得没错,阮家那几个男人果然有问题。我和黄佳过去偷听……他们的确是在谋划什么。”
宋理眼眸一凌厉:“果然有猫腻,这样吧,宁宁你先休息。我这就去找师兄。”
对,对。我连连点头:“你去吧。阮家上下除了阮岚,全部都不安好心,有你提醒白冥安就好。”
宋理揉了揉我的头就走了。
黄佳依依不舍送他到门边,又闷闷不乐地飘了回来,鼓着腮帮子吹床幔下的流苏,细细长长的流苏随风飘动,看得我眼前又是一花。
差一点就倒在床头。
“哇,你没事吧?”黄佳靠过来,凑近我的脸左瞧右瞧,“奇怪,怎么感觉你脸色好差,突然就弱不禁风了呢?”
我撑着身体,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走开走开。去找你宋欧巴好了。”
嘴里不快,心里却也在犯愁。的确,黄佳说的没错,自从从高墙上穿到野地回来后,我的身体情况总是不太好。
觉得浑身软绵绵地,酸麻无力,尤其是眼睛多盯着移动的物体一会儿就会泛花。
“我昏迷了多久?”
“整整一个白天啊。”
难道是在床上躺太久了?我挑挑眉,决定下床走两步,恢复一下体力。刚站起来,外头一个灰白身影掠过,引起了我和黄佳的注意。
我无声地瞥她一眼:有人。
黄佳咽了咽口水,瞟回来:你怎么知道是……人。
我顿时警觉起来。是鬼?不行,我这种身体情况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黄佳显然也考虑到了,看了我一眼,一副壮士赴死的英勇模样。一咬唇,压低声音道:“我去,你藏好!”
“喂,黄佳——”
我本来想让她缓一缓,结果她动作太快。我叫不住她,一个闪身飘走就没了踪影。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我一个人,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生气。
我扶着桌子站在边上,一双眼睛扫过周围,每一处角落,每一处阴影和光辉,都不放过。没有异样。
过去了两分钟,外头也没有什么动静。●八▼一中文??网 ▲
黄佳她搞定了?
还是——我正皱眉猜测,忽然一个阴影从头顶落下。一抬头还来不及看清楚来人,就被人一掌劈中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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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轻轻蹙眉。
睁开眼睛竟看见一大片的水覆盖在我上方,心头一颤,伸手摸去感觉到一片湿滑,抬手凑到眼前一看竟是绿色的粘稠液体,粘在手指上让人分外恶心。
四面都被绿色液体覆盖,除了头顶的那一片透明,可以让我做出猜测——这地方是一片水域。
是我遇见雨珑的那个湖泊?还是有人头水柱的鱼塘?
我想要爬起来,却现自己的脖颈、四肢全部被缠住。那是一种韧性很强的水草,阴绿的颜色缠绕在我手腕脚踝和脖颈,微微挣扎,感觉到它勒得更紧。
咳咳。我咳嗽了几声,暂时放弃了挣扎,眼睛看着上方,心里充满不安。
是谁呢?
把黄佳引开,然后对我下手?是阮家的哪一个人?
我恨痛了浑身被束缚无从反抗的滋味,印象中我好像老是遇险。总是等待着别人来救我。呵,我扯了一下嘴角。
宁欢啊宁欢,从前干销售时的那个白领精英哪里去了?不过是一场失恋就打败了我 所有意志力,让我生生颓废了半年。
现在呢,爱上了一个冷清的男人,却连一个喜欢也说不出口。
我苦涩的笑了笑,最近的故作洒脱其实是一种懦弱和逃避吧,太久没正视自己的内心都忘了怎么做一个诚实的人。
眨一眨眼,宋理去找白冥安了,等他们回来现我不见了,白冥安会着急吗?
如果他能像在意阮蓝一样在乎我,哪怕只有十分之一,也足够了。
我轻轻地叹气,耳边传来踢踏踢踏的声音,抬眼看去,先是模模糊糊的一丝黄光,再凑近一些,才看见一个纤细的白色身影朝我缓缓而来。
“姐……姐。”声音如蚊子,长长黑下大半张脸都被掩盖住了。
我眼前一亮:“雨珑!是你吗?”
太好了。她没事。
雨珑飘到我边上,跪坐下来,伸手亮出五指,只见原本短短的指甲忽然伸长,变成了无根利爪,她小声地嘱咐我:“姐姐,躺好。”
我了然地躺平,头部放好,不敢乱动。
雨珑伸手两下划去,我脖颈的水草断开,然后是手腕、脚踝,一切束缚解除后我连忙扯开剩下的水草起身,拉着她就往角落处躲去。八◆??一■ ▼
“姐姐?”
雨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解和害怕。
我握紧她冰凉的小手,眼睛扫视着周围,一边安慰她:“别怕,很快就会出去的。对了,你也是被抓来的吧?”
良久,她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并没在意。果然,之前在湖泊遇险,雨珑就不见了,现在看来她在那时候就被抓来困在这里了。只是是谁呢?
抓了雨珑也没有伤害她,到底为了什么呢?
脑海中有太多的疑问等着解答,忽然感觉手心一痛,我倒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雨珑:“你干什么?”
松开手,手心里有一个点状的伤口。
雨珑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颤巍巍地抖着,嘴里一直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盯着她:“雨珑你——”
“呵。”一声低沉的男声响起。
我戒备地退后。此时我的位置处于三角地带,左边是雨珑,右边是那个男人。
男人从阴影处走来,一看到那张脸我的心中竟没多少惊讶。
是戴地。
阮岚的小姑父。那个让人感觉诡异的男人。
“是你,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我冷然问道。
戴地又是一声低笑:“呵,我要是你就会先问,这个小水鬼在你手心动了什么手脚。”
雨珑?对了,她刚刚好像用什么刺了我的手心。
我连忙抬手去看。只见原本的点已经不见,整只手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当我放下手时,戴地的身影已经靠过来!
“呵。”他的手指滑上我的脸颊,面容阴柔中带着说不清的死气。
我仰着头躲避,却被他用手按住后脑勺,被迫朝他靠近。
“嗯,香,真香。”他贴着我的脸,用鼻子闻着气味,一边闻还一边用手虚浮地抚摸着我的脸。
他的呼吸带着一股腐烂的气息。行为又这么变态。
这样的人,阮家人怎么会接纳?甚至还有些惧怕他?
我强忍着恶心,眼睛余光注意到一边的雨珑目光担忧而愧疚地看过来,心头微喜,朝她露出恳求的眼神。
帮帮我,帮帮我吧,雨珑。
雨珑张了张嘴,脚步慢过来,只一步,一道黄光凭空射出。一下子就打在雨珑身上,她的大半截身体被劈中,上下分离,身体上半部分倒在地上。澄澈的眼眸里掉出一滴泪。
“姐……姐,对、对不起……”
“雨珑!”
我大喊着,他竟然杀了她!
愤怒涌上心头,突然冒出的力气让我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啪,戴地没有防备被我打了个正着。
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用力一甩,我被狠狠甩在地上,一转头就看见雨珑死不瞑目的脸,她的目光凄迷还有着无法言说的歉意。
我跪爬着把她的那截身体扶起来,搂着她的肩膀:“别死,别死。你不是说你是小渔的朋友吗?那家伙可难缠了,我还想要和你一起去见他。我们一起去找小渔,好不好?”
雨珑濒死的眼神里短暂地冒出一束光亮,我以为她还有希望,没想到那光亮很快就熄灭,她的头一歪,身体开始消失。
“不要——”
我叫着,没有注意到戴地已经站到我身后,他手里耍着一把飞刀,正目光阴冷地盯着我
“呵,不过一个野生的小水鬼而已,值得你这么伤心吗?”
我脊背僵直,立刻背过身警备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杀了我?”
看着他手中的那把飞刀,我心中有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如果要杀我,一开始在客房里引开黄佳就可以动手了,何必要拐走我?
而且还让雨珑刺了我的手心。
我的手心里有什么呢?
除了特殊的血液……
难道说——我看着他,脱口而出:“你对我的血液动了手脚?”
“呵,你倒挺聪明,真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戴地脸上挂着笑,那一张面皮就像假的一样,看着直让人恶心,“放心,我没有下毒害你,只不过暂时冻结了你的血液,让它流动得不那么快而已。”
冻结?
什么意思?
我尝试转动手腕,却现腕部僵硬,不止这样,就连我整个身体都似乎变成了石头,硬邦邦的无法动弹。
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我站在原地,感觉到一阵慌张。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戴地来到我面前,玩弄着那把飞刀,忽而阴冷一笑,用力刺入我的肩膀。
“呃——”我闷哼一声,却因为身体僵硬无法躲避,甚至连扭头去看一下伤势也不能,“该死的你——呃!”
又是一刺,这次他下手的位置是我的腹部。
“啧啧,看来这里最柔软的啊。对,既然这样不如多刺几刀好了。反正你的血液流被我减慢,你不会死的……”
滋啦,一刀,两刀。
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一连在我小腹刺了三刀,最后那一刀刺进去后他不急着拔出来,而是在里面扭动两下,极致的痛处让我整个人止不住痉挛起来。
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下来,我的嘴唇尝到自己汗水的味道,咸涩带着一丝苦味。我紧咬着牙关,死不认输。
不能叫,如果折磨我是他的目的,那么我越痛苦他就越开心。我才不会让他得逞。
“呵呵,这是个倔强的女人。”戴地低低笑起来,抽出飞刀在舌头上一舔,继而抵在我的脖颈,目光阴森森的:“真的不求我吗?这一刀下去,说不定我就下重手了呢。”
我仰着头,冷冷看着他。
“你是受了阮家的命才对我下手的吧?”
“呵。”他像是听到极好笑的笑话,“阮家?就凭他们几个窝囊废男人加一个年过八十的老太婆,也想命令我?”
他饶有趣味地摇头:“你猜错了。不过,你早就知道不是么?故意这么问,不过是想试探我。你真的很聪明。阮岚那丫头低估了你,如果我是白冥安我一定会选你——”
“别恶心我了!”雨珑惨死在他手里,那一幕就生在我眼前,我现在多看他一眼都有一股冲动,恨不得撕碎他为雨珑报仇。
“你是阮家的女婿,不是为他们又会是谁?别企图骗我,我知道阮岚是假的,她不是真正的阮蓝。真正的那一个阮家孙女早在六年前就死了对不对!”
为了逼出他的话,我连阮岚这张牌都亮出来了,就看他的反应了。
而戴地却只是嗤笑一声,仿佛听到的重大消息不过是一阵耳风,吹过就散了。他的兴趣依旧集中在我身上,目光悠悠地打量着我,上上下下。
“林献那家伙告诉我,说他见到了你。他描述说,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很特别。我不信。”戴地慢慢说道,那把飞刀始终搁在我的脖颈,“不过,现在我信了。”
林献?他认识林献?
等等,林献是个阴间定契约的鬼,那这么说戴地也是?
“他看中的女人味道如何?我真想要尝一尝……”我正疑惑着,忽然感觉脖颈一阵刺痛,那该死的戴地竟咬上我的脖颈。
“放开我,你这该死的男人!”
我怒吼着,可惜身体无法做出反应,就在他越咬越重,伤口越来越深的时候,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紧接着戴地的脊背一颤,忽然仰面倒了下去。
砰。
一晃眼,又到了客房里,我看着站在面前的一堆人,不由急忙大叫起来:“快!戴地要杀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