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形之物终将逝去,只不过刚好是今天而已。」
宛若一位睿智的老者,蓝色狩衣的绮丽付丧神露出一个很淡很淡的笑容,戴着手套的右手抚上了我的脸颊,手套早就浸满了鲜血——他自己的,与敌人的。
这振太刀偶尔会坐在廊下悠闲的喝茶,用青年般年轻的脸做出各种老头子才会做的事情。
现在的他依然坐得很直,背脊依在走廊的木柱上,呼吸却变得越来越微弱,繁复精致的衣袍披散在地上,像一朵灿烂地盛开的蓝月季,盛开过後就是凋谢。
「三日月,我们现在就去手入室了,睁开眼睛,快点睁开眼睛!」
我与其他付丧神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推着他进手入室,一边反覆地哀求已经了无声息的付丧神。
这就像手术进行前的麻醉一样,我是麻醉师,与自己的病人进行最後的对话,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说话永远也说不到最後一句,因为病人很快就会双眼一闭,彻底失去意识。
他已经支撑不住了。
这是我率先意识到的事情,他是我召唤出来的,以我的灵力筑构身体,与我契约相连,我能轻易的感应到他的状态,自然得像呼吸一样,从他被召唤出的一刻,直到契约的最後一秒也不会改变。
属於三日月宗近的契约早就消失了,但像所有人类一样,我都有着自欺欺人的能力。
求你。
我唯一的想法,只剩下带着哽咽的两个字。
我无视理智得知的任何事实,把三日月推进了手入室,在里面正在短暂休息的,还有十数振刀,从我开始审神者工作以来,从未试过有如此多的受伤刀剑。
这里架起了数张临时使用的气垫床,全都被放在屏风後,另一边是忙碌地为刀剑修复的小式神们,而且工具都已经预先摊开了,因为从昨天开始,重伤的刀剑就像世界赛上的小桌球,被推动得一个接一个掉落网,没有停顿。
刀剑油丶滑石粉丶打粉球丶拆卸铜锤......我紧急的拿起了这些早就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工具,手入式神们已经忙碌得一刻不停,所以其他的刀剑只能靠我来进行手入。
还有最重要的符札。
我一把抓起了好几张,全贴到三日月的伤口上。
可是,理应被抽去灵力的符扎没有任何反应,它们本该发出一瞬间的亮芒,然後自动化成肉眼无法看见的碎片。即使我已经两天没睡,也不至於会看漏这个过程。
不会的丶不会的......
三日月的身体在消失,从指尖开始化成星星点点的光芒,像一场盛大的樱吹雪,那些光芒是梦幻般的樱花花瓣,又如同小时候看过的肥皂泡泡般,只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会消失殆尽。
然後他消融在空气里,直白的彰示了一个无情的别离,告诉你已逝之人无法再为活着的人留下,一眨眼,(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