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草原轶事
所以,从这些意义上来说,一出长城就进入了广义上的草原。
没有到过草原的人对于草原的印象应该停留在那首著名的《敕勒川》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长孙澹也怀有同样的心情,可是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骨感的。
不度玉门关的春风此时也没有度过雁门关,所以长孙澹目视所及的范围内,全部都是枯黄的一片,几株不知名的树木,也是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矗立在哪里,要死不活的样子。
一阵北风吹过,长孙澹紧了紧皮裘。
本来棉袄是最适合这里的,可是没有棉花一切白搭;羊皮大衣也不错,可是有些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所以,长孙澹就只好奢侈一把,一人一件皮大衣,这才堪堪抵御寒气的侵袭。
这就是草原,完全没有那种生机勃勃的场景,这片还没有苏醒的大地,在寒冷的威胁下瑟瑟发抖,同时也在孕育着力量。
葛龙和葛凤二人从四周弄了些枯枝败叶过来,勉强升起了一堆火,火苗被风一吹,呼啦啦的直奔葛龙的脸面而来,将前额几缕没有收束好的头发点着了,一股臭味弥散开来。
这干了半天的路,沿途居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这让长孙澹有些惊讶,毕竟有些耐寒的草已经破土而出了,这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是草原最难熬的日子,此时应该有羊群出没才对。
长孙澹终究对草原是失望了,这里没有风吹草低的场景,更没有羊群的踪迹,至于那挥着马鞭的姑娘则只可能是诗人们的意淫了。
现实就是这样的无趣,所以需要我们有趣,要不然就无趣到了一块儿,那就真的无趣死了。
所以长孙澹打算给自己找个事情做,那就是和葛龙一样接受王铁胆的训练。
这话以说出来,就被漠视了。
“公子,还是你训练我吧。”王铁胆说到。
“公子,我看你估计连两石的弓都拉不开吧。”葛龙在一边说到。都是些年轻人,对于身份的问题并没有多么的敏感,总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加上长孙澹对于身边人并没有多少规矩,所以混了不长时间的葛氏兄弟对于长孙澹的敬畏缺缺。
“你敢和我打赌吗?”长孙澹说到。
“这个还是算了吧。”这两兄弟也不是第一次栽在这打赌上了,而且还从来没有赢的记录。
“作为你们的前辈,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你们这次不打赌的选择是正确的。”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王铁胆现在无耻的模样也颇有几分长孙澹当年的模样了。
王铁胆跟着长孙澹的时日不短了,这么长的时间里长孙澹的锻炼不管是风吹日晒还是雨雪交加都没有断过,只不过方式有些不同而已。这也让王铁胆很是佩服。
“嗯哼,你们这样当面谈论我真的好吗?”长孙澹出声了。
“哦,公子我们错了。”每当长孙澹表现出这幅样子的时候,二人都会先是道歉的,至于以后,那就另当别论了,还是那句老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四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的离着长城越来越远,草原的景色却还是那般没有什么变化。
“公子,今晚咱们的晚餐可以加点东西了。”葛龙一边跑着一边嚷到,刚刚射出去的一支箭射中了一只野兔。
没有猎狗,所以葛龙只有自己充当猎狗的角色。
“公子你看,我这是正中眼睛,也算是蒙的,这兔皮却也可以完整的留了下来。”葛龙炫耀般的将兔子高高的举起。
“嗯。”长孙澹很是淡淡的回应。
“公子对我的箭术可有怀疑?”葛龙有些疑惑了。
“不是。”长孙澹觉得自己驭下有些失败,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本公子现在很生气,你们不要来烦我。
“那是为什么?”葛龙却是一点觉悟都没有。
“那是因为你作为一个下属,给你的老板献上的第一份功绩就是一张完整的兔子皮吗?请问我拿这张兔子皮可以干什么?给你做件兔皮大衣吗?”答案很是出乎意料。
“哦,这个……”葛龙没话说了。
“可是公子,那边我发现了一只鹿,你给我们试试?”葛凤说完,努努嘴向着南边示意。
“你需要打赌吗?”长孙澹这叫一招鲜吃遍天。
“哦,这个……”这两兄弟就连迟疑都是一模一样,虽然不是一个样子,可是毕竟也是双胞胎不是。
“好,公子我再跟你打一次赌,这次赌什么?”葛龙见弟弟为了给自己解围而被长孙澹围住,就出声道。
“赌什么?”长孙澹问到。
“你还有什么能拿出来赌的?”长孙澹不等二人反应继续逼问到。
“这,如果公子胜的话,我就跑着跟公子去朔方。”葛龙实在是没得什么可以做赌资的了,只好这样了,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确定,这里朔方估计还有六七百里地了。”长孙澹说到。
“哥哥,赌了。大不了我们兄弟二人换着来,还能节省一些时间。”葛凤说到。
“好,那就赌了。铁胆取弓来。”长孙澹说到。
“慢着,这以往和公子打赌时,都是将输赢讲在前面的,今天公子却是没有说输了该怎么办?”葛凤说到,这和长孙澹待久了,这心眼想少都不行啊,这是兄弟二人总结出来的血淋淋的教训啊。
“我是不会输的,王铁胆,将弓拿来。”长孙澹没有直接回答。
“那不行,这要是万一了。”
“好吧,你们赢了。说吧,你们要什么条件。”长孙澹知道这是诈唬不过去了,就很光棍的认输了。
“什么?”兄弟二人觉得这次有翻盘的可能,谁知道居然这样就赢了。
王铁胆一直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着三人斗嘴,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却是暗示了兄弟二人几次,要不然葛龙葛凤真不一定敢打这个赌,毕竟三天走六百里这个挑战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