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浓心不在焉的吃着包子,分出大半精力暗搓搓的留意着陆柏薇那边的动静。
这跟她想象的也太不一样了,总感觉陆柏薇那边的发展有点脱轨,这会儿她的心情复杂极了。
霍庭看她这样子就头疼,在妻子这里前女友这一篇好像永远都翻不过去,她对他前女友的关注都远超过他了,但是他觉着吧,人家这也不是单纯的吃醋,那这究竟是想要闹哪样?
于是,就忍不住问了:“那你究竟是想她怎么样?怎么这就不合适不应该了?嫁给什么样的人才算是配得上她?”
沈华浓:……
她也没有想陆柏薇怎么样,她也不知道,总之就是看见眼前的这一幕,心里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
霍庭无奈又问:“你跟她感情很好?”
沈华浓白了他一眼:“那怎么可能呢!”能够好得起来才怪,她还没有那么心大。
霍庭心道是果然如此,继续问:“那就是虽然不好,但其实是惺惺相惜?”
沈华浓赶紧摇头,听他问的这叫什么话,听着这么别扭呢!
霍庭看她那样子就笑,再问:“那她以前跟你有仇,有影响到你的生活?所以才让你这么耿耿于怀?”
沈华浓仔细想想,摇头,陆柏薇是出来在她的生活里蹦达过,但是她蹦达她的,对自己确实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就连困扰其实也都算不上哪里谈得上仇恨不仇恨的,想起来有些时候她还挺逗的,制造了不少乐子。
“那以后能够影响你吗?”
从现在看来是不能够的。
“那你怎么就放不下呢,就那点事情你老是揪着不放?”
“……跟你说不清楚。”
“说你小心眼吧,你还希望情敌过得更好,说你不是小心眼吧……”霍庭还要说,沈华浓往他嘴里塞了个包子,所以女人的心思,哪怕是能够观察入微,这也是猜不到的!
跟这边相比,陆柏薇那边的气氛就有些不大好了。
丈夫冯玉铸给她夹了个包子,她冷着脸咬了一口,马上又给吐出来了,皱着眉头抱怨道,“咬下去都是肥肉腻得很,又一股子腥味,咬着都恶心。”
冯玉铸面上还带着笑,讨好的道:“知道他们没你做得好吃,可你这半天都没有吃饭了,现在就这里最近,总得吃点儿……”
当父亲的还没有将人哄好,女儿冯会芳先不乐意了,她一大口咬掉半个包子,然后朝陆柏薇飞了一个白眼,道:“矫情!大肉包子多少人想吃都吃不上。”
“芳芳!”
“知道知道,不能不讲礼貌,不能对陆阿姨这样嘛,你都说过无数次了,我知道!”冯会芳不满的说完,撇撇嘴收回了视线,然后故意和陆柏薇做对,两口就解决一个包子,咬得吧唧吧唧的响,满嘴都是油。
陆柏薇看她那样子,再闻着空气里弥散的肉腥味,手捂按着喉咙口,一阵的恶心反胃,这倒不是装的,是真的觉得恶心。
冯玉铸还继续劝着:“不吃肉怎么能行呢,吃肉有营养,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不吃身体缺营养,孩子怎么长得好啊,来,勉强吃点……”
陆柏薇闻言就是一阵心烦:“孩子孩子,又是孩子!你就只知道孩子,我就不能吃口自己想吃的吗,连吃都是为了孩子吃的!”
嘴上冲男人发泄着怨气,心里却越发觉得不甘,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她的生活就不会陷入这么被动混乱的局面了!
陆柏薇两辈子都没有孩子,她对孩子无疑是渴望的,可想到眼前的这些糟心事,她连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都喜欢不起来。
“是我说错了,我就是想你多吃点好好补一补,你别动气,想吃什么咱们就点什么,不吃包子咱们先喝口汤吧,也能暖和暖和,这鱼片汤我特意让厨子多加了醋和花椒,一点儿腥味都没有……”冯玉铸说着就给她舀了一碗汤端到面前。
陆柏薇先看看飘着姜丝和花椒粒的鱼汤,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唇不由得又抿紧了点儿,再抬眸看着面前平凡到平庸的男人,心中更是觉得格外憋屈和不爽。
看对方笑得没有脾气的样子,在外面装老好人这做派跟沈华浓简直是一样的恶心人,她只觉得这男人看着老实,实际上却是真阴险,只会趁虚而入,无耻得很!想起之前还将他当成是朋友,真的是瞎了眼了。
这话还得从当初陆柏薇从三花宾馆辞职开始说起。
当初那种处境,她被沈华浓挤得在竟市待不下去,名声都臭了也不好再找到好工作,重来一世反而落得前途迷茫,心中的凄惶无人能知,当所有人都骂她恩将仇报不识好歹的时候,冯玉铸,就是这个男人突然从天而降。
那年江城新建了一个钢铁厂,冯玉铸是作为东北重工的模范代表是过来传授经验的,传授完又受家乡那边所托过来竟市看看这里的代食品和特产三花,江城距离竟市也不算是远,他就过来了,那几天正好就是沈华浓不在,陆柏薇表现的时候。
陆柏薇本来也是个有心人,厨艺也不差的,她有天听到冯玉铸跟厨房的孙水清说在鄂省待了快半年了就想吃口家乡菜,还教孙水清做东北菜呢,让按照他说的做,这菜吧,听步骤好像是容易,但是做出来确实是有差别,不同人做的都不一样,孙水清做出来的当然无法满足冯玉铸的要求,陆柏薇就上阵给人做了一顿家乡菜,这一来二去两人就说上了话。
但其实也不算熟,冯玉铸对陆柏薇来说也就是一个被她征服的普通食客,可以让她有点成就感,也就仅此而已,两人成为朋友走近,还是她辞职那天开始的。
当时她蹲在路边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恶意,是冯玉铸找到了她,不仅主动对她表示了关心慰问和支持,还跟她说了很多,说欣赏她的才干,说她虽然是输给沈华浓了,但是她也一点都不差,说沈华浓是取巧了才赢了,刀工也不代表整体水平,让她别泄气。
还说他看出来陆柏薇是给聂晓晖背锅了,说对方是领导,她只能认栽,但这件事不能怪她,换了他有机会摆在眼前,也会抓住争取的,只是不知道沈华浓一直瞒了一手。
冯玉铸还知道她只是被聂晓晖和沈华浓的争斗给牵连了,人人都夸沈华浓,但是他知道沈华浓是故意做了套来坑她,让她出丑的……
那天冯玉铸跟她说了很多很多话,陆柏薇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句打动了她,最后冯玉铸说他们是朋友,她就说是,对方说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问陆柏薇要不要跟他去东北,远离现在的烦恼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还说到了那边他可以帮着安排工作,凭着陆柏薇的才干,不愁不被人认可。
后来,陆柏薇就这么跟着冯玉铸走了,出门靠朋友这有什么问题?她也确实是需要有人拉她一把,如果畏畏缩缩这不敢做那不敢迈步,那还能够成什么大事!
陆柏薇也的确是重新开始了,冯玉铸将她安排进了钢厂,那不仅仅只是个钢厂,整个城都是围绕钢厂建立的,她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也很顺利的抓住了机会赢得了大家的认可,更重要的是那边也没人知道她以前的经历,档案什么的冯玉铸也帮她处理了。
虽然环境变了,没有前世的记忆加持,但是没有沈华浓这些人添堵,又托冯玉铸的关系,他父母也是钢厂的,家里盘根错节的也有不少关系人脉,陆柏薇确实是过了一段舒心畅快的日子,不过,一个人远在异地他乡,还是有很多不适应,水土不服,气候不适应……工作走上正轨之后,这些不顺利和孤寂就涌上来了,她跟冯玉铸自然也难免是走得近一些。
去年冬天,在她生日那天,冯玉铸去她宿舍给她庆祝,她喝了点儿酒……等再醒来就跟冯玉铸躺在一个被窝里了。
陆柏薇当时人都懵了,说来她虽然有两辈子记忆,但是第一世她整天在给齐建国家里当牛做马,不提也罢,梦里那一世倒是风风光光的,也结识了很多男性朋友,其中喜欢她的,欣赏她的也不少,但是那些人像是秦卫南,魏兆堂都是很君子的。
何况那时她已婚,霍庭跟她的婚姻虽然压抑,但是名义上两人还是夫妻,他发展得不差,公然要得罪他给他戴绿帽子的不多,再说,秦卫南又以实际行动罩着她,她还真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当时她就对冯玉铸有滔天的怨气,当如此普通的你是知己、是蓝颜,结果你却对我做出这种狗事情来!
冯玉铸又是忏悔道歉又是跟她表白表示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她拒绝了对方的表白,本来是想当作没有发生过,跟对方拉开距离,没想到这人表面上是答应她了,但是,转天就借着酒醉将他们睡了的事情给捅出去了,这究竟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陆柏薇一直也没有跟他掰扯清楚,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也是她太大意了,因为以前一直就没有怀孕过,她重生之后就特意去做了检查了,医生说她吃了不少苦亏了身子,受孕的几率是比别人要低一些,她一直很注意养了几年,但事多也没有再去检查过,那次之后也没有做事后措施,后来又跟冯玉铸扯皮去了……
真的是雪上加霜!
要不是医生说她年纪不小,身体底子又薄,这个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她肯定是打掉了从这泥淖里抽身。要是有得选择,陆柏薇是真的不想给自己的孩子找这样一个普通男人当爸爸!尤其是对方这么普通一带着拖油瓶的鳏夫,钢城那些人还当她是高嫁了一样,更让她气愤。
可谁让她命不好,摊上这腌臜事了,现在的处境就是孩子不能不生,不然以后没有了,而这年头一个单身未婚女人带孩子,别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她给淹死,她还得工作,那孩子谁带?娘家的极品们一心想着要从她身上刮成皮下来,指望不上,远离才是对的……她不工作又吃什么,怎么养孩子?
实在是太艰难了,何况,她再不想承认,冯玉铸的确是孩子的亲生父亲,祸是他惹出来的,他凭什么拍拍屁股就不负责任不养?权衡之后,陆柏薇只能屈从现实,答应跟冯玉铸领了证,这日子就先这么过着了,等以后孩子大些了也开放了,压力小一些再说。
她本来是不想回来鄂省的,是冯玉铸非要回来,说结婚是人生大事必须得知会她娘家……
好吧,回来就回来,在娘家面对吸血虫的日子能够开心到哪里去?她也就是强撑着面子而已,她就只想将面子圆过去了然后赶紧离开,但有个刁蛮继女左右找茬,故意撕开她好不容易全回来的脸面,本来就各种不痛快,刚才又被沈华浓和霍庭给刺激到了,她的心情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现在看着冯玉铸的笑脸,她只觉得刺眼极了,本想将碗推开,结果刚一抬手,冯玉铸只当她喜欢了准备要接碗,手一松,她这边一推,这一碗汤就全撒了,弄得她衣服上到处都是,鱼腥味刺激得她连连作呕,终于是忍不住了,碍于现在还是在公众场合,她压低了声音愤怒烦躁的质问道:“你是不是要烫死我啊……”
这一番情绪波动让她胃里更是翻江倒海,话没说完,就忍不住捂着嘴跑出去了,冯会芳阴阳怪气的话也听不见了,趴在路边吐了一阵,可什么都没有吃,除了吐出来几口水别的什么也没有,实在是难受得不行。
冯玉铸已经追了出来,扶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给她顺着,“实在是不合胃口,咱们就换一家,不然你想吃什么我去买了带回去吃,嫌家里不安静咱们会招待所去消消停停的吃。”
陆柏薇蹲了一会,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直起身来,就将他手给打开了。
“小陆。”
冯玉铸在后面喊,她也懒得搭理,径自大步进了饭店的大门,一进去就在大厅里发现了个熟悉又可恶的面孔。
沈华浓!
这死女人还正看着她呢,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总也摆脱不掉,还不知道偷窥了多久了!
陆柏薇目光暗了暗,直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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