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笼中娇鸟3(1 / 1)

长江春光水的门打开,首先是一名小厮开门,裴若枫一名经常跟着他厮混的堂弟知道南星,他正巧在门口,瞧见南星也是一愣,愣了好一会儿,才大声朝裴若枫喊道:“哥!南星来找你了!”

贵公子们正玩得兴起,突然听见喊有人来找小侯爷,便是一阵欢呼起哄,都是伸长脖子往门口看去。

小厮见是小侯爷的熟人,连忙把南星放了进来。

南星一进去,喧闹的长江春水突然安静了下来,裴若枫带着南星出去玩过几次,多是些游戏玩乐,少有诗词作画的雅场,也不带他来海月阁这种地方,这地方多贵人,他的朋友都是些正儿八经的勋贵子弟,在场的诸位,除了裴若枫的堂弟,没一个认识南星的。

如此突然见南星进来,都是被惊到了——

那真是一名纯净无暇的天上美人。

似是画里走出的天上仙子。

裴若枫瞧了南星一眼,见他今日突然是这样打扮,也是稍微有些惊艳,但?随即又想:南星怎么来了?莫不是因为不常带他玩,便跟个哈巴狗似的黏上来了?

裴若枫莫名有些不快,之前在扬州见到南星,本以为他是个别样的妙人,但?几回相处,见这人也不过和一般玩物无甚区别,眼巴巴的奉承谄媚,为他许家捞些利益,还?借着他的身份想认识更多人。

裴若枫是什么人?从小到大什么没见过,长安纨绔一霸,哪里是扬州来的土包子能够糊弄的,于是也不带他认识什么厉害的权贵,只是多多少少手里漏些骨头让他捡。

今日也不知道哪里打听来的消息,竟是跟到了海月阁。

贵公子纷纷打听:“小侯爷也不给?介绍一下?这位公子是谁啊,瞧着眼生。”

裴若枫心想看这肯定就是南星的目的,有些冷地笑着:“扬州来的,南星。”

他不介绍家世,也不介绍官职,单说个名字,在场的公子爷都是人精,又见裴若枫的态度,便猜到不是什么勋贵公子,裴若枫拿着酒杯,轻轻晃了晃对着南星笑:“南星来了啊,我旁边都满坐了,你瞧瞧坐哪里?”

裴若枫的堂弟,叫裴襄,裴襄一听堂兄这样说,连忙招呼南星:“南星

快过来,到哥哥这儿来坐,哥哥给你留了位置!”

南星一张讨人喜欢的漂亮脸蛋,手足无措的在那儿站在,瞧着有些让人可怜,本有几名贵公子已经准备给?他备个座,但?是裴襄动作快极了,一会儿就拉着南星过去,便只能作罢。

裴襄一直很喜欢和南星说话,但?是以前南星都在裴若枫身边,这回终于在他身边了,便笑着和南星说:“你也不出来玩,我最近得了个五色鹦鹉,还?能学着人说话,可好玩了!”

南星笑道:“可是南洋的五色鹦鹉?我从前就听说过,就是一直没机会见识。”

裴襄哈哈笑道:“改明儿送你一只你要不要?我其实有两只!”

裴若枫一见两人像亲密无间的好朋友般见面就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而?且裴襄嘻嘻哈哈笑得那么开心,他心中莫名不快,便冷脸喊:“裴襄!”

裴襄有些愣,“怎么了,哥?”

裴若枫有点想发火:“你笑什么笑!方公子作的词那么好笑吗?”

因为南星进来抢足了风头,今日请来作词的主角方玉竹已经被人忽视了,在南星来之前他刚好做了一首词,引得贵公子门拍手叫好,南星一来,大家光顾着看南星倒把他忘了。

裴若枫这么一说,大家才想起方玉竹。

方玉竹有些羞恼的站在中心,他并不是那么势利俗气的人,他也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是他如今寄住在亲戚家里赶考,父母交代脾气不要犟要学会合群,亲戚家的兄弟说要带他来玩耍,不好推脱,如此便来了。

他一直受人追捧,没想到新词一做,风头便被一名刚来的少年抢了,怎一个好好场合,变成嬉笑场地。

裴若枫对南星道:“南星,方公子好不容易做的词,你一来什么也没做就抢了他风头,你可是要叫他人难堪?”

方玉竹脸色苍白,裴若枫不说也罢,一说更难堪,这小侯爷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裴若枫完全没注意自己要方玉竹难堪了,他只是想让南星下不来台,谁叫他笑得那么招人,刚才和裴襄叽叽咕咕咬耳朵到底说了什么开心事,有那么好笑吗?

南星仿佛才意识到自己给?人难堪了,他连忙站起来

赔罪:“方公子,在下刚来,不知道公子作了词,多有得罪,请方公子见谅。”

方玉竹听他这样大大方方诚恳赔罪,反倒不好意思了,南星什么也没做错,他只是半路进来而已,好几名公子都是半路进来的,怎么就单单要南星赔罪?

方玉竹说:“公子也没做错什么.........”他不善言辞,也不知道怎么回话。

南星便笑道:“听说方公子作了佳词,不知在下能否有幸瞧一眼?”

南星这样一说,刚好解了他窘迫,便连忙把新作的词给?南星看。

裴若枫看着南星笑:“看得懂吗?恰好你来了,便给大伙儿念念?”

南星肚子里有没有墨水他不知道,因为之前都是玩些斗蛐蛐逗鸟的游戏,但?是他知道南星那兄长许京墨肚子里是半点墨水都没有的,也不知道怎么考的秀才,有这样的兄长,弟弟应该是一样货色。

南星说:“小侯爷,南星才疏学浅,肚子里也没有墨水,只能识字,恰巧能给大家念念词。”

南星每每说“小侯爷”三个字时,舌尖上就像打了个漩,似婉转复说,上下唇一碰,令人听出些甜腻娇憨的味道,裴若枫“哼”了一声,“那就念,好好断句。”

在这样的场合,几乎都是些贵公子,除非是自己展现才艺要做什么,不然这样指使就像是指使什么地位低下的人似的,会惹得人不快。

但?南星没有丝毫难堪,反倒大大方方地笑:“我还?想要一把琴。”

小厮立马拿了琴来,裴襄帮他把桌子摆正。

自打许京墨不让南星考试,便多教些琴棋书画诗词给?他,南星极为聪慧,样样都是顶尖。

南星坐在那儿,手上一动,裴若枫就知道他确实的懂琴艺的,还?是个行家。

可正经公子怎么专研些琴艺?他这手艺,花楼里专门弹琴的清倌头牌都比不上他!

琴音一起,徐徐婉转,搭上两句词,竟听出了些意境。

南星声音圆润清冽,跟清晨的鸟鸣似的,听得沁人心脾,但?突然婉转的琴声突然激昂起来,节奏紧凑,大气婉转,诗词跟着一起,竟是绝妙。

方玉竹怔怔站在原地,待南星曲终音了,他竟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

他做的那首词

,人人都说好,可没人知道他写的时候是什么胸襟抱负,没想到南星一曲词,竟正念到了他心坎了,仿佛是知道、理解他所有的胸襟抱负。

掌声响起,欢呼声一片,有几名贵公子恐怕也有些共鸣,竟也是湿了眼眶,方玉竹知道,今日一过,他这首词恐怕要名声大噪。

南星轻轻笑道:“献丑了。”

南星把写了词的纸递给?方玉竹,方玉竹连忙去接,他上前去想和南星说几句话,但?南星拿着琴递给?小厮,又是规规矩矩坐在了裴襄身旁。

张太傅家的公子张明川见小厮收琴了,连忙把人叫住不让收琴,他走到南星身旁,十?分礼貌道:“我方才见你念得极好,断句起承、琴音弹指都是绝妙,我前几日在家中做了诗词,公子可否帮我也念念?”

南星说:“自然是可以,能帮张公子念词是我此生有幸。”

张明川耳垂有些发?红,南星长得太好了,端正的坐着特别乖,他说着这句话似表彻心扉一般竟是非常认真真诚,张明川连忙去把自己这些天作的词默写下来,当南星念完时,他心情激动无以复加,几乎是觉得南星是自己的知己!

而?后几名公子爷有样学样,他瞧南星每每都重复说一样的话,便是不怎么好的词也念得极佳,他的心情才稍稍平复。

原来大家都一样,原来那话也不过是客套,这可真是谁也不得罪。

如此一来,南星倒是成了香饽饽,裴若枫仰头喝了一杯酒,瞧见还?有人想过去和南星说话,便再也忍不住道:“南星,本侯瞧你倒是有些才气,之前怎么不见施展?”

从前只是去玩,裴若枫也不是什么喜好看书写词的雅人,当然不会在玩的时候还?想着什么圣贤书,他巴不得把书全扔了,如此,方才几名公子轮流要南星弹曲念词,他呢,兜里一张纸都没有,从来没写过一首正经词,在场的写得最差的都把他比下去了!

南星怎么回事!不是来找他的吗,怎么把他晾在了一旁?还?是说这是什么引起他注意的新手段?

南星道:“我没读些什么书,只会念词,上不得台面。”

裴若枫呵呵笑了一声,什么狗屁没读书,没读书你能念得大伙儿

都心潮澎湃?是不是故意给我推脱?你给?大家都献了艺,偏偏就要漏了我,还?以“没读过书”推脱!真是气人!

于是裴若枫故意说:“在座的都是才高八斗的贵公子,你方才瞧了大家这么多诗词,也算读过书了,不如便当场写一首词来。”

南星见裴若枫好像生气了,于是只能拿着纸闷头写。

裴若枫瞧他好像真的认真在写,只是有些手足无措无从下手的样子,一会儿动笔,一会儿搁下,还?能笔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倒真是像在冥思苦想。那模样更是可人怜爱。

裴若枫有些想过去瞧他,给?他提点些什么思路,但?想起自己刚才说自己身旁满座了,如此亲自过去找南星,岂不是很没面子?不会写不知道自己来问他吗?不是一直能言善道脸皮很厚的样子吗?这时候倒是脸皮薄了?

方玉竹瞧南星冥思苦想,便想过去帮帮他,谁知道这是张明川已经过去了。

张明川的母亲是方玉竹的姑姑,方玉竹如今寄住在张明川家读书赶考,两人是表兄弟,张明川既是去了,他便不过去了。

张明川让裴襄挪个位置给他,便在南星旁边坐下,说了些作词的基本思路。

张明川小声道:“小侯爷而也真是,非要你做什么词,他怎么不作词?”

南星说:“小侯爷是提点我。”

张明川小声说了句什么,又笑道:“你往后想去哪里玩可以找我,长安我也是熟透了,你从扬州过来,肯定很多地方没去过。”

南星说:“好。”

张明川又道:“长安名人多,你可有听过谁?我认识人多,我可以带你认识很多名人。”

南星说:“襄王府的小王爷,我听过。”

张明川收敛了笑容,道:“他啊,不是我们一路人..........”

张明川十?分健谈,一会儿把小王爷许多毛病都说了出来,好像生怕南星要和不是他们一路人的小王爷一块玩似的。

裴若枫见张明川又到了南星跟前,两人又是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他莫名火气很大,便亲自走了过去,盯着南星手里的笔,大声道:“你怎么一个字也没写!”

张明川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便摊手:“你怎么比夫子还?严格!赶

明儿南星在你手里是不是得拿个状元?”

张明川说着便起身,也不再?南星身边坐着。

裴若枫见他乖觉的走了,便“哼”了一声,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今日的文?雅玩乐还?在继续,渐渐的大家又开心起来,裴若枫时不时瞧一眼南星,见他竟是一直低头在写,便又想是不是太难为他了?他自己都做不了什么好词,还?要南星当场写出来?

直到这场雅玩结束,南星才终于写好。

贵公子们准备散场,南星终于交了作业给?裴若枫,裴若枫看了一眼,不在意的叠好,几名贵公子起哄要看,裴若枫哈哈笑道:“看什么看,写得都没眼看了,上不得台面,早知道就不让他写了。”

他说着便把那张纸随手一扔,扔给?了自己带来的小厮。

一伙人从长江春水散去,屋里的小厮收拾残局,便又往隐蔽处一间房走去。

江云华问:“可有说些政事?”

此事知道的人极少,极少人知道海月幕后的主子是江云华。

小厮说:“都是在玩乐做诗。”

江云华点了点头,他突然问:“后面来的那位公子是什么人?”

“小侯爷说是扬州来的,叫南星,也没说身份。”

江云华点头,小厮想起什么,又道,“他好像跟张太傅之子打听了您?”

“打听我?打听我做什么?”

小厮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只道:“他好像听说过您,大约想认识,便打听了?小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打听........”

南星站在裴若枫身旁,待大家都走了,他才盯着南星笑:“今日怎么想起来找我?怎么?还?打听了我的踪迹?”

南星道:“许久没见小侯爷,有些想念。”

南星这些话裴若枫都快听腻了,头回听他还?有些辗转反侧,见南星张口就来这些话,便知道他就是这么个油嘴滑舌的人,可这样油嘴滑舌的人,说起这话又是一副认真深情模样。

虚伪。

裴若枫哼哼道:“是不是你哥哥的事?放心好了,我早和人说了他生?病了这几日才不来,我一句话,谁敢拿他怎么样?”

南星终于笑了起来:“谢谢小侯爷!”

“我就知道!”裴若枫哼了一声便头也不回上了马车。

他掀开窗帘一看,见南星还?在那儿站着,夜里华灯初上,他站在那儿像个明净不染世俗的小神仙。

但?过了会,海月阁出来个小厮,南星从兜里拿出些银钱打赏。

裴若枫小声骂了句“小滑头”,便关上窗帘让车夫往府里赶。

等车赶到一半,他确定没人看见,才连忙把带去海月阁的小厮喊进来。

“快快快!刚才那个呢?”

小厮一时间有些懵,不知道自家小侯爷在说些什么,裴若枫一把拍了他脑袋:“南星写的那首诗词!海月阁给?你的!”

小厮慌忙在全身上下寻找,小侯爷方才那样随意的像丢废纸一般丢给?他,他也没在意,他哪里知道这么重要!

小厮摸了许久,终于在兜里摸到了一团皱巴巴的纸,裴若枫一看便怒得把他踹了下去。

他借着灯火一瞧,整首诗词都展现在他眼前。

他在逐句念了一几遍,有些开心地笑着啧啧道:“这个南星、这个南星可真滑头!”

那竟是一首专门赞扬他英姿、容貌、高贵品格的绝佳诗词,如此放在外面,指不定要流传千古了!

他哈哈笑了起来:“我有怎么优秀吗?我竟然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被他给?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姐妹们早上好!

今天补班,又要上班!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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