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脸上生疼,疼的她嘴唇咬出血来,心里又疼了,李润书这样对她,都是因为团圆那个小贱人!
摊主是个人精,笑着说了一句,“其实那个镯子也好,姑娘,你还要买这个最好的镯子嘛,只需要半两银子。”
春妮没回答,就被李杏黄拖走了,“春妮,你得坚强点,你再努把力,李润书会发现你的好的。”
春妮失魂落魄,突然挣开李杏黄的手,回去花半两买下了那个镯子。
这半两银子是她刚来村里时,看有人去山上挖天麻,她就一个人上了山,挖到了老大一棵,回来她姑就抱着她哭,问她为什么想不开地上野山。她才知道自己去的是野山,桃源村人都不敢去,上面有野兽。那棵天麻正好卖了半两银子,她姑都给她了,春妮一直没舍得花,这回咬咬牙一下花出去了。
等李杏黄看到春妮手里的镯子,教春妮,“春妮,到时候你就跟玉丫说,是团圆撒泼,非逼着李润书买她选的镯子,李润书没办法只能买,但他又叫你买了这个,让你交给玉丫。”
“杏黄,这主意好,到时候我就这么说。”春妮又一次信了李杏黄的话,问李杏黄李润书和团圆往哪走了,李杏黄一指前面,两个人跑着追了上去。
团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用回头,她就眨眨眼对李润书说,“润书哥,她们追上来了,不用回去找了。”
刚才,她帮着李润书给翠兰婶子买好了簪子,润书哥还怕春妮和李杏黄对镇上不熟,迷路呢,说要去找她们,这不人家追上来了。
李润书笑笑,“团圆,都是因为我,你才遇到这样的事。”
“润书哥,不怪你。”团圆早习惯了这两个人找她麻烦,有没有李润书,都是这样。
春妮跑上来,一把就要推开团圆,团圆先往旁边一闪,春妮用力过猛,自己差点摔倒,幸好李杏黄拉住了她,还帮着圆了一下,“春妮是太着急刹不住车,她怕找不到你们。”
李润书没什么反应,继续往前走。
春妮站稳,剜了团圆一眼,抬头挺胸走到了李润书身边,还回头警告团圆不准过来。
团圆走到春妮身边,看春妮警惕地张开手挡住李润书,瞪着她如临大敌一样,她一扭头,一个人走到了前面去,看路边那些摆摊的,有卖炒白果的,炒栗子的,炒花生的,一拨一拨的人买,生意都不错,但是没有一家卖炭烤豆腐,所以卖炭烤豆腐应该差不到哪去。
一抬头,前面就是严家商行了,团圆想去看看碗垫卖的怎么样,就走回李润书面前,她刚一说,春妮就凶巴巴地抢先道,“团圆,你怎么事这么多,要是回去晚了,牛车走了怎么办!快去吧,早点出来,你可真能给润书添麻烦,你说是吧,润书?”
“叫我李润书。”李润书一字一句说,说的毫无温度。
团圆更是不客气地说道,“刚才要不是某个人太磨蹭,咱们都回猪肉铺了!”
春妮又要说,团圆没给她机会,转身就往严家商行走,只是她刚走出两步,就听到李杏黄又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叫,听起来很痛苦。
春妮扶着李杏黄,李杏黄靠在她身上,她着急地问,“怎么办啊,润……李润书!”
团圆说前面不远有家药铺,送李杏黄去药铺看看吧。
“我不去……药铺。”李杏黄虚弱地说,一直嚷着要回家。
“咱们赶紧回村吧,杏黄不太好,团圆你就别乱跑了。”春妮背起李杏黄就往秤砣家的猪肉铺跑。
人要紧,李润书说团圆如果不着急,下次来镇上的时候,再去严家商行吧,团圆同意了,两人也往秤砣家的猪肉铺急走。
但等一堆人气喘吁吁快要到猪肉铺时,李杏黄又让春妮放下她,说她没事了。
“杏黄,你真没事,你可别逞强啊!”春妮后背的衣服湿答答的,还是叫李杏黄再到她背上,她还背的动李杏黄。
李杏黄把几根散落的头发掖到耳后,“春妮,我真的没事了,就是刚才那一阵难受。对了,团圆,你有什么事,就去吧。”
“我的事不着急。”团圆总觉着李杏黄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好像李杏黄怕自己知道什么一样。
春妮用手朝脸上扇着风,“杏黄,你别管她,她没有正经事,就是爱瞎转悠。刚才买镯子,她连个好看不好看都分不出来。”
春妮还在为镯子的事,恨团圆。
“是,我是没你懂啥叫好看。”团圆懒得跟春妮较劲,自己要是不懂美丑,那些镇上的小姐愿意买自己编的碗垫和草手镯才怪。
听到团圆竟然同意自己的话,春妮更是得意,得意地说起自己在原先的村里时,她怎么围头巾,其他小姑娘都跟着她学。
春妮说起想说的,也不管别人爱不爱听,就是一直说,结果说着说着,被一个小姐打断了,人家穿的好,长得好,一看就高贵,春妮就缩在一边,不说话了。
这个小姐却拉着团圆说,“团圆,你做的碗垫太好看了,我想要这个颜色的,你能给我做吗,放心,多出钱我也愿意。”
小姐拿出一块帕子,指给团圆看上面的一种颜色,团圆看了说她能做出来,小姐又说她要多么大,什么形状的。这个小姐不愿意跟别人用一样的东西,她喜欢用特别的。
团圆记住了,说她会尽快做出来。
“这一两银子是订金,等做好了,我会再给你银子。团圆,这个是我要求你做的,是定做,我理当多给你银子,你大约得几天才能完成,我好去严家商行取。”这小姐姓姚,叫姚春秀,是镇上除了严家,最有钱的姚家的掌上明珠,她为了得到独一无二的东西,向来是不惜银子。
团圆算了算,说得五天,姚春秀说行,不过她有个要求,她不用说,团圆就明白,“你放心,我不会再做相同的碗垫卖给别人。”
姚春秀放心了,团圆说的正是她的要求,她要走,春妮三两步过来,劈头盖脸就说,“三天,团圆做的东西,我三天就可以做好,还会更好。”
姚春秀有点刁蛮,最恨的就是别人教她该怎么做,当下就冷了脸,“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
“垫……垫子?”春妮不确定。
“什么样的垫子?”姚春秀又问。
春妮当然不知道,就只能猜,她见识不多,垫子能想到的就是草席子,她就说了草席子。
“哈,草席子,你怎么不说竹席子呢?连碗垫是什么,你都不知道,就敢夸海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团圆,她是什么人啊?”
团圆说是一个村里的,姚春秀斜着眼睛看了春妮两眼,“你们村的,那怎么扯你的后腿呢,关键这么土,这么笨,还这么自大,我真是见识到了。喂,说的就是你!”
姚春秀指着春妮,春妮被一个小姐这么评价,低着头看着脚尖,又看到人家精致的绣花鞋,更加相形见绌,小声说,“你叫我干啥?”
姚春秀不会看不起村里人,但看不起春妮这样的,话说的更不客气,“你啊,好好跟团圆学吧,别觉着自己了不起了,因为你真的不如团圆,要家世没家世,再不努力,你这辈子好不了。”
说完,姚春秀就走了,春妮看着她的背影,突然猛地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