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现在我很想问你们…”
雷铭大步跨出來,护在钱小沫的面前。连荣祥沒有雷铭那么高,也沒有雷铭与生俱來的王者之气,与雷铭对视不过一两秒的时间,连荣祥早已经败下阵來,他反而趾高气扬地指着雷铭的鼻子低骂道:“你们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否则我叫保安把你们扔出去…”
“我早已经尝过被保安扔出去的滋味,所以你不需要重复你哥哥的手段。”
钱小沫一震,她从來都不知道,连荣麟叫保安把雷铭扔出去的事情。
雷铭无视钱小沫脸上的诧异,他不屑的鄙视着连荣祥。
如果说连荣麟是和雷铭能够一争高低的对手,那么连荣祥充其量不过是背后耍手段的阴狠小人,一抹不敢露出真身的影子而已。
雷铭讥讽着,一语击中了连荣祥心中最痛。从小到大,连荣祥最讨厌别人拿他和连荣麟比较,尤其是,无论他做什么或者有什么想法,永远都是连荣麟已经做过已经想过的事情,谁都不会在意他…
“雷铭…你最好不要太自以为是了…这次如果不是连荣麟反过來算计我们,凯盛集团早已经被我们吞并了…”连荣祥斜咧着嘴角,活脱脱的像一只黄鼠狼,“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
雷铭扬了扬眉梢,“所以,你知道自己被连荣麟算计,花尽心思收购的30%凯盛股份结果成为别人的,而正在收购的20%股份也被我强行打压,你赔了夫人又折兵,一气之下,你杀了自己的父亲,囚禁自己的哥哥,好一步登天…”
“什么?”异口同声的,是同样震惊的钱小沫和萧潇。
连荣祥也同样的大惊失色,他垂在身边的手在发抖,却虚张声势地大步上前拽起雷铭的衣襟,怒吼道:“你沒有这样的证据…小心一点,我告你诽谤…”
雷铭耸了耸肩,意味深长的一笑,“谁知道呢?”
“不可能…”
雷铭的眼眸深邃无底,连荣祥根本看不透,怒火中烧得浑身都在颤抖。
“现在,是小沫有话想要问你…”
雷铭面不改色,右手扳住连荣祥的手腕,使劲一握,连荣祥的脸色立刻难看如吃了臭鸡蛋,被迫不得不松开了雷铭,踉跄着后退了小半步。
钱小沫这时才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连荣麟在什么地方?”
连荣祥一面揉着自己的手腕,一面瞪着钱小沫,冷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既然选择了雷铭,连荣麟的生死和你有什么关系?怎么,我不知道你还会劈腿呢?”
“把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雷铭怒吼着大步上前,钱小沫急忙拉住了他的手。
“我真的担心他,如果你知道的话,能不能告诉我?”
连荣祥冷哼了一声,转身,正对上了萧潇的目光,洋洋得意地回到自己办公桌后,“我不知道连荣麟在什么地方,他也沒和我说过他会去什么地方,所以你们如果怀疑是我制造了那天的爆炸,那么我很遗憾,不是我…因为那起事故对我而言,同样是一场悲剧。”
“我不是在怀疑你,我是担心他一个人看不见会发生意外……”
连荣祥根本不听钱小沫的话,摁下座机的免提用英语叽里呱啦的讲了一通话,钱小沫听不明白,见连荣祥说完后,还想继续拜托他的时候,雷铭突然拉了拉她的手,低语道:“走吧,他已经叫保安了。”
“可是我……”
钱小沫话还沒说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乌压压一群美国佬保安,人高马大的将办公室的门堵得严严实实,钱小沫一时间也说不出话來,任由着雷铭牵着她走向办公室外。
萧潇拿起自己的手拿包,瞪着连荣祥说道:“我也走了。”
“刚刚被打断的事情,不想继续下去了?”连荣祥赤果果地问道。
萧潇脸色铁青地开了口,“下次我会再來找你。”
连荣祥邪魅一笑,“最好是今晚,否则我说不定会……改变主意。”
萧潇皱着眉心,抓紧手里的小包,燃烧着浑身的怒火跟在钱小沫身后走了出去。
出了写字楼,钱小沫终于是再也忍不住,甩开了雷铭的手,转身拦下了萧潇。
“你什么意思?”钱小沫先发制人的质问道,“你是他的继母,可是你……”
“我和连荣祥的事情,用不了你管吧?”
萧潇戴上了普拉达的墨镜,擦过钱小沫的肩头就要离开,却被钱小沫拦了下來。
“我记得你是喜欢连荣麟的,连荣麟下落不明,难道你不担心他吗?”
“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种话?”萧潇咬着牙,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來的,“我嫁给老我这么多岁的连老爷子,我图什么?钱?哼……我是为了荣麟…我就是想要时时刻刻都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牺牲这么大,你凭什么指责我?”
钱小沫微微一愣,松开了萧潇的手,“那你为什么还和连荣祥……”
“因为他答应我,只要我满足他,他会告诉我荣麟的下落…”萧潇不耐烦的低吼着,摘下墨镜握在手里轻佻地抵在钱小沫的肩头,“要不是你们突然闯來,我现在肯定已经早知道了…”
“连荣祥不会告诉你的。”雷铭的声音在钱小沫的身后响起。
萧潇不屑的目光在他们之间來回着,“我宁可相信连荣祥,也不会相信你们…”
“至少你可以告诉我,事故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钱小沫苦苦哀求着。
萧潇重新戴上了墨镜,趾高气扬地冷笑道:“这么想要知道,自己去查啊…别再來烦我…”
“可是……”
钱小沫一句话都沒有说完,萧潇已经撞开她的肩膀,扭着水蛇腰扬长而去。
钱小沫无奈的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來找连荣祥和萧潇竟然一无所获。
雷铭搂着她的腰,轻声细语地说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钱小沫目光尖锐地看向雷铭,“连荣祥弑父又关押连荣麟的话,到底是……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却沒有告诉我?”
“沒有。”雷铭诚恳地说道,“我那样说,只是刺激连荣祥的一种手段而已。”
“只是,刺激他而已?”
“嗯。”雷铭点了点头。
钱小沫叹了口气,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默默走向街边等待他们的那辆车。
“我想在纽约多呆几天。”站在车门外,钱小沫扭头望着雷铭。
雷铭并不觉得意外,钱小沫留下來无非是想要再去找连荣祥和萧潇,于是他答应了。
“去公馆。”上车后,雷铭用流利的英语吩咐着司机。
司机应了一声,随后车子发动,窗外飞逝而过的曼哈顿区是美国经济与商业最发达的区域之一,也是全球经济中最繁华的地带之一,可是钱小沫却根本沒有欣赏的心情。她右手胳膊肘靠在车框上,手心托着自己的下巴,目光深处却是浓稠如沼泽的忧伤。
雷铭看着她的侧影,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对连荣祥说出那番话,的确是雷铭故意刺激他的不错。但目的,并不是为了引起连荣祥的恐慌而脱口而出连荣麟所在的地方,雷铭为的,是想要连荣祥露出马脚,引蛇出洞,然后自己派去跟踪他的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连荣麟。
说到底,其实雷铭手中有足以推翻连荣祥给美国警方口供的证据。
雷铭完全可以推翻连荣祥不在场的证明,这才是今早杰奎琳來酒店找他所汇报的情况。
不过,现在并不是摊牌的时候。
虽然能推翻连荣祥的口供,但也沒有证据能证明就是连荣祥做的,雷铭现在只能等待。
“停车…停车…”钱小沫突然大叫起來,挥着手去拍司机的椅背。
司机不明白钱小沫在说什么,却被她现在疯狂的模样吓得一脚踩下了刹车。
“小沫……”
雷铭还來不及拉住钱小沫,她已经推开车门飞快的下了车。
“小沫…”
雷铭紧跟着追了出來,但钱小沫已经冲进了时代广场,川流不息的人都是互相踩着前面那个人的脚后跟前进着,肩膀擦着肩膀,只是眨眼的功夫,钱小沫已经被人海淹沒,一点影子都找不到,雷铭立刻吩咐司机绕到街头停车,自己则也一头扎进了人海里。
“小沫…钱小沫……”雷铭大喊着,却根本沒人回应。
他刚才一直都在想连荣祥的事情,完全沒有注意到钱小沫为什么突然要停车。
在异国他乡,能吸引钱小沫的目光,让她着急的,只有……
难道……难道是因为连荣麟在这里?
钱小沫看见了连荣麟?…
雷铭顿下了脚步,茫然无知又匪夷所思的环顾四周,除了一群群金发碧眼的洋人外,他根本看不见华人的身影,更别说是钱小沫或者是连荣麟了。
雷铭心急火燎的满头冷汗,连家巨变,就算连荣祥真的沒有禁锢连荣麟,他双眼失明,又怎么会从夏洛特市來到纽约?还在纽约最繁华的商贸区……
连荣麟。真的,是连荣麟吗?
雷铭着急的咬着牙,双手叉腰,这样盲目找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他回头看了眼刚才钱小沫下车的地方,说不定那附近会有那个……沿路上应该都会有,那样应该能找到钱小沫。
雷铭打定主意后,又开始朝回跑去。
而另一头的钱小沫,此时此刻早已经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她的眼里,只有面前那抹熟悉的背影,完全忘记自己还在美国的纽约。
她一心追上去,那抹背影如同带有魔力的鱼钩,让钱小沫情不自禁的上钩。
阳光跳跃在那抹背影的棕色短发上,纯白色的休闲西服散发着如同教堂般神圣又纯洁的光芒,钱小沫似乎都能听见教堂的钟声,看见一群白鸽展翅飞起,可是……可是她就是看不见他的模样……
连荣麟。他一定就是连荣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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