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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四死死盯着副官送来的报告，不知如何是好。
“叛变”以来，他每天都在演戏。演了这么久，连自己都无法分清真假。他是科学军屠夫，是神卫军军神，清剿总司令，卫戍指挥官。这么多绚丽的头衔，他一个也不喜欢，甚至厌恶，痛苦。
每天睡前，她都要提醒自己，你的头衔只有一个，科学军前线指挥官。不要忘记你的使命。
他也动摇过，功名利禄就在眼前，就像陶新社说过的，胜利者不受指责，而无论怎么看，站在神这一边，胜率更大。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站在窗外往北看看。看看工业区高高耸立的烟囱和川流不息的车辆，看看那些被送入毒气房的人们脸上的表情。想想苏村的被屠杀的村民，想想自己的哥哥。想想那些为了保护他，让他活下去的人。
他们都是人。
我要救他们。
只有他知道小六的全盘计划。计划中的每个人都独自行动，甚至苏小六也是。但只有他，处在这张网的中央。他有机会彻底摧毁苏小六的计划，从此过上自己幸福太平，位高权重的日子。
“你不怕我真的叛变了？”苏四问苏小六。
夜色中，看不清苏小六的表情，只听到苏小六说道：“我不敢相信你，但我相信人类，相信人性。”
计划一直很顺利。
但现在他碰到了有史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苏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苏四感到军帽下自己的汗水就要流了下来。必须冷静下来，稳住阵脚。
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拖住心瑶。今晚，赵慧兰会带领所有的地下党解救法拉第，那个传说中的新神。
“只有神才能杀死另一个神。”这是苏小六时常念叨的话。
为了找到这个新神，赵慧兰早早就潜入了神都。将计就计，利用这份报告，拖住心瑶。
想到这里，苏四平静地说道：“准备车辆，我要立即去面见总指挥，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要亲自上报给她。”
在办公室苦苦等待的心瑶看到苏四登门亲自汇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家伙果然是真心皈依的。”想到这里，她十分开心，平静地听完了苏四的汇报。
“总指挥，你在听我说话么？”苏四看到心瑶心不在焉的样子，轻声提醒了她一下。
“当然，我当然在听。那你看，应该怎么办呢？”
“唉，神都卫戍这差事真是太难了。不想在战场上，可以直来直去。敌人称呼我铁锤，我也喜欢这样的称呼。但在神都，很多事情实在太复杂了。这么大规模的逃跑时间如果曝光的话，可能在舆论上对咱们很不利。如果惩罚他们的话，这么多祭品一下处决的话一定会非常浪费。毕竟b,c两个区都参与了其中。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找您啊。”
这些话虽然没有直接夸心瑶，但听在她耳中却十分受用。
神都卫戍当然不是什么容易的差事，你还没有和那些傲慢的神之长子接触呢。
心瑶笑了起来说道：“我也喜欢将军铁锤的外号。简单粗暴的方法也许恰恰是最有效的。将军，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了。我已经安排了。”
“已经安排了？”苏四已经可以确定这份报告又是一次对他的试探。
“嗯，全部处决。”
“全部？”苏四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迅速稳心神，心悦诚服地说道：“总指挥果然果断，看来我还是有些优柔寡断了。”
心瑶笑了笑，看着自己新染的指甲，说道：“将军的确多虑了，反正祭品每天都会运来的。没人可以违抗神而不受到惩罚。我们可以树立一个样板，在神的威严面前，没有法不责众的道理。再说，将军已经基本肃清了科学军，还有什么能来拯救他们呢？”
苏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心瑶笑了笑说道：“将军放心吧。神王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强了，而且今后，还会诞生越来越多的神，只要站在神这一边，咱们就是战无不胜的。”
苏四一惊，道：“什么，还有越来越多的神？”
心瑶笑了笑说道：“你也算是神教的核心人员了，这些事情你早晚都会知道的。”心瑶一心想要缓和她和苏四的关系，招徕他到自己手下，因此决定这些核心机密一点点泄露给苏四，作为信任的表示。“你以为先知一天到晚在忙什么？你以为那些祭品的作用是什么？无非是为了复活更多的古神而已。每个祭品死后的灵能都被集中到了神王体内，神匠团找到孤身基因，然后利用克隆技术制造肉体，神王用灵能加速他们的成长，复活他们，激活他们的神力。据我所知，神王已经复活了三个古神了。”
“三个古神？！天啊，我以为神王在阻止永生呢。”
心瑶笑了笑说道：“永生就是神王，神王就是永生。阻止永生，那只是用来愚弄大众的而已。”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苏四不解地问道。
心瑶往椅子后一靠，说道：“我不太懂，这些事情，先知很少告诉我，但大体的意思应该是，神王就是生命规律本身凝结而成的。大约6年前，我第一次见到神王，然后3年来，他就像普通的孩子一样，每天都在成长，但是自从永生诅咒开始，神王就不再成长了，或者说，成长的幅度很小。先知说，神王就是规律。神王改变了自身，就改变了规律。世间万事万物都是神王自身规律的映照和反应。”
“那神王不死，永生诅咒就无法解除。”苏四得出了结论。
“对，没错。但有神的赐福，我们是不会死的，只要效忠神，就算死了，神也能够复活我们。算上已经复活的其他古神，已经有四位古神和我们一起了。科学神教将会长久地统治这个世界，只要忠于神，你想要的一切都会唾手可得。”心瑶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四。
“可是他死了，规律会不会混乱呢？”
“他早就死了，几十万年前就被人类杀死过一次了。那个时候，人的寿命还有上百年呢。你去看看圣经，或者读读各民族的神话，那个时候，活上400、500岁简直轻而易举。不是人们记错了，更不是夸张，而是神当时控制着人类的寿命。但控制也就意味着奴役。超长的寿命变成了超长的奴役，不知道人类是如何做的，反正他们杀死了神王。从此，生命规律自然而然地发展，不受神的控制。新石器时代，20多岁就算是长寿，直到永生诅咒前，72岁才是全人类的平均寿命。有时候啊，说句大不敬的话，我觉得还是自然一点的好。”心瑶笑着。
苏四也露出了笑容说道：“是啊，我也觉得还是自然一点好。”
【作者题外话】：明天上架，我要开始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