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啸闭目养神,在识海之中与鸿蒙相谈甚久。
鸿蒙仍有许多秘密不愿与轩啸分享,就拿段焐口中的老天爷来说。轩啸从来不相信有什么老天爷,倒越发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一个超出他们认知的大能所创造。
当轩啸问鸿蒙的时候,他不答话,相当于默认了。
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隅田山谷中即将出世的东西鸿蒙倒是给出了一个准确的答案,证实段焐猜得一点也没错。
隅田之内的战火终于烧到了谷外,圣物尚未出世,谷内外已是血流成河。
三日间,这隅田之地已然变成了炼狱,气温每日都在升高,腐烂的尸体招来无数蚊蝇,恶臭冲天。
轩啸不得不带着君霓等人再朝外围退了近百里。
轩啸多日前惹下的祸,终于被人寻上门来。
这日午后,轩啸猎了些小兽,正准略去将当年在凡界的手艺给众人露一手之时,突然来了七个年轻人。
这七人衣着如一,高矮胖瘦皆有,他们的样子几近可以将这世间所有男子的风格全都囊括。
其中一名清秀的男子一脸春风得意的神情,如有喜事临门一般,见得轩啸之时,先朝轩啸抱手行礼,客气地问道:“敢问兄台可是轩啸轩公子?”
轩啸点头,笑道:“在下正是,不知兄台如何认出轩某的?”
清秀男子的目光在菀芷仙子、蓝沁等人娇美面孔上掠过,最终停在君霓的脸上,再难离开。
君霓的美是让人窒息的,叫他有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冲动。
君霓甜甜一笑,柔声道:“公子的目光真直接。难道不知道我已是有夫之妇,若你再多看一眼,当心我将你双眼挖出来喂狗!”
男子身后六人怒色突起,齐向前迈了半步,以势相压。
只不过君霓又岂是一般的女子?丝毫不受其影响,仍是满面淡如水的微笑,只不过这笑容中隐含的杀机着实让男子吓了大跳。
男子收回目光,正视一旁无所事事的轩啸,言道:“阁下的夫人不论从样貌还是实力来说,都是这世间一等一的存在。试问有这般佳人相伴,轩公子怎会不引起人的注意呢?”
这时,蓝沁啐了一口,叫道:“传闻天启派娄皓公子乃元界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不论从实力还是口才来说,均是如此。不过今日一见,才知所言不实。娄公子的眼中只有我的师妹,是否我们这些人儿都入不得公子法眼呢?”
娄皓,天启派掌门的关门弟子。如今的实力只怕已修入圣元之境。要知道他的年纪与轩啸相仿,这般看来,至少可以说明他的天赋与轩啸有得一比。
蓝沁如此一言,变向将他的身份道出。让轩啸好有个准备,不至于另人突然发难,轩啸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娄皓闻言,立时歉意道:“蓝师妹此言差矣。在此地的人哪一位不是人中龙凤,倒是娄某与诸位相较,再无任何自信。若不是家师有要事交待,只怕我早便寻个地方躲起来不见人了。”
轩啸入世多年,自然能从他的话当中听出别的意思,当下笑道:“不知令师交待的要事,可是与在下有关!”
娄皓微微一笑,“元界近来风头正劲的当属一事一人。这一事自然是指隅田之事。这一人,说的可就是轩兄你,均道轩兄你的天赋如果不是这千年来最佳之人,那么你的胆子一定是最大的。家师向来欣赏如轩兄这等不畏权势的后辈,所以特命我带公子前去相见。”
轩啸心中一震,娄皓到了此地,定然是为隅田出世之物,绝不会因为轩啸误了他的大事。那么,天启派的掌门极有可能已到了此地。
轩啸暗骂自己蠢,若没他将赤炼门一家老小全都宰掉的事,那么天启派的老家伙定然不会亲自前来,轩啸此举恰是给了他们一个正大光明介入此事的理由。
正当时,段焐行来,“我当是谁,原来完颜兄的高徒,我与令师上次一别已在近十载,不知他现下可还好?”
娄皓顿时惊讶,想那铜鹤楼的几个老家伙向来不参与到世间纷争当中,他早已听说轩啸与段焐结伴而行,所以这一上来便将自己的师父抬出来,本以为段焐会如原先一般装缩头乌龟,没想到此刻竟挺身而出,看这模样,是打算替轩啸出头了。
娄皓故作惊讶,赔上笑脸,朝那段焐躬身行礼,“段前辈、段前辈,家师时常念叨着你,想不到今日倒是巧,在这里先碰上了。师父他老人家安好,同时也很记挂前辈您!”
“哦?很记挂老夫?那他既然到了此地,为何不现身相见啊?”段焐似笑非笑地言道。
娄皓心中暗骂,却是笑意不减,“师父的结拜兄弟前些日子被人杀了,师父大发雷霆,我们这些做弟子的总不能见师父他老人家上火吧,于是就先行一步,想来师父也快到了吧!”
段焐与天启派掌门完颜煦往日的交集并不多,现在的寒暄只不过在试探对方的态度。
娄焐所言看似夸张,其实也八九不离十了,所谓打狗也得看主人。轩啸宰了候氏父子的狗头,可从未问过他完颜煦的意思。
此刻,连段焐的脸色也变了,传音轩啸道:“小子,你胆子可夫够大的,现在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可得保重,我徒儿的命还等着你去救啊!”
轩啸闻言,哭笑不得,这老家伙真够无耻的。不过轩啸倒是很欣赏他这种性子。
娄皓见段焐已生惧意,面朝轩啸,得意道:“轩兄,随我们走一趟吧,也许家师念在你前去迎接的份上,再有你离天派弟子的身份,说不定师父会往开一面,请吧!”说着便朝身侧探出了手。
君霓眉梢轻挑,面色转寒,“我夫君哪儿也不去,如果要见的话,让令师前来见他吧!”
随她此言一出,众人立时陷入一片死寂当中,众人大眼瞪着小眼,竟不相信这话当真是从君霓的口中说出。
天启派众人面色更是难堪不已,若非念在她是女子,此言出口之时,说不定就已经是具尸体。
少许,娄皓哈哈大笑,直到快岔气时才言道:“轩公子,令夫人真有趣,想来她一定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聪明人,当然知道我不会开玩笑,那么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段焐等人心叫来了,死死地看着轩啸,着实怕他有个三长两短,也许就真的错过了救自己徒弟的机会。
一直未曾言语的菀芷终于睁开眼来,朝那娄皓叫道:“趁老娘没发火之前,赶紧滚,否则莫怪石老子手下无情。”
娄皓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大跳,定睛望去,菀止仙子的容貌竟不比君霓差。可是先前竟一直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天启派如今的实力早已全面超过越离天派,今日这门派的威性被人接连挑衅,娄皓的脸多少也有些挂不住了。
娄皓敛去笑容,尚未对轩啸张口,后者微微一笑,“娄兄已经听见了,她们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好”娄皓连喝三声,叫道:“轩兄果然有种,难怪这些世间绝色都围绕在你身边,不过嘛”
娄皓说着便朝左右一瞥,“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请轩啸公子上路?”
娄皓身后六名弟子气势突起,双掌之间元芒大作,只闻娄皓叫道:“在下只要轩啸一人,其他无关人等速速离开,将来还算我天启派的朋友,否则小心诸位的师门!”
蓝沁早生退意,君霓现在的身份仍是九黄山的弟子,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九黄山,先前对那娄皓出言不逊,此人若将原话转告他师父,九黄山与天启派间的关系定然会进入新的冰封期,发生连番血战也不是没有可能。
蓝沁从小就在九黄山长大,若山门有个好歹,她怎么对得起养育她的师父。
念及于此,蓝沁对君霓传音道:“师妹啊,三思啊,此刻若不离开,必然会被天启派当作敌人,置师门于不义,到时叫我如何向师父交待?”
君霓笑道:“今日我君霓所作所为均与九黄山无关,从此我只是轩啸的妻子,再非九黄山的弟子,蓝沁姐,你走吧!”
称呼已变,那便说明君霓去意已决,蓝沁没想到简单一语,竟逼得这小师妹脱离了师门。
不过总比拉上整个九黄山给轩啸陪葬得好,当下圈外退去。
轩啸与君霓尚未有所动作,只见菀芷周身突然光芒大作,密密麻麻的光点顿时飞出。
六人见状大喝一声,凝出气刃立时朝菀芷仙子杀来。
不过这六人尚未近身,那无数的光点如狼似虎一般朝那六名个者狂扑,冲身之际,转眼消失不见。
而他六人并未觉察到有何不妥,刚朝前一步,呼吸一滞,全身如被刀绞一般,接着那皮肉如同极速枯萎的植物般,转眼就化成了一堆灰烬。
娄皓现在想走,却是晚了一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