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祈善听杨硕如此一说,不禁多看了自己的娘亲两眼,俊脸一红,窘道:“大哥,当年小时候跟在娘亲的身旁,从未觉得如此别扭,自从来了仙界,我们俩看起来比自己的亲爹亲娘还老,真叫我不习惯。”
杨硕闻言,猛点头道:“算算年纪,我爹跟我娘的年纪竟然跟我都差不多大了,而且他俩吵架之时与孩童无异。关键他们还把我当成小孩子,若不是他们此次都有事在身,我还没办法跟着你一起出门呢!”
卫祈善微微一笑,望着花易落,淡淡道:“娘亲此次准许我们出来,亦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眼下时局这般乱,斗神宫养的狗四处咬人,若是让我们碰上了,指不定连番生死血战。”
花易落十指连拨,筝音似风,轻拂众人的面庞,配上她那绝美的容颜,岂是一个“妙”字足以道尽。
花易落心无旁骛,那投入的模样不知让多少人痴迷,这楼中的一切,皆与她无关,她只想让这一曲《红尘》完美地呈现在众人面前罢了。
至于其它,该来的,总会来的。
原来,花易落在破升以后,过得并不开心。倒不是因为卫南华待她不佳,而是她认为自己是所有人中最没用的人。
连木宛晶都可与杨稀伯生死与共,而她却总在卫南华在外拼死之时,痛哭流涕。
自凌云绝宫之围被解之后,花易落便暗自立誓,再不要做卫南华背后的那个女人。她也要如珑月、妙音、宛晶等人那般,做一个即能主内,又能主外的妇人。
而花易落亦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并非一无是处,虽说她的境界不过方才仙元之境,但是却有过人的容貌。如她与珑月这类女的花容月貌不论在何地,亦会招来男子的倾慕。
女人的美貌对某些人来说。那便是摧命毒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消费。
花易落离山之时,便想到卫祈善与杨硕两个小辈早到了外出历练之时。于是将祈善叫来一商量,才知卫祈善比她预料之中要聪明得多。
卫祈善不但猜到了花易落的用意,且为对她分析了当下的时局,这才让花易落动了前往无法山附近的念头。
来此地又是为了什么呢?当然是为混淆视听之时,再为轩啸与卫南华等人清除后顾之忧。
鸾凤阁中的男子们已经无法按捺不住自己躁动的心,叫来下人几经打听,方知台上的女子乃是两日前刚到这鸾凤阁的姑娘,今夜将参加这花魁选秀。
现下这时间。便是她表现自己的机会,再有一个时辰,便到了竞价之时。
众人虽有些迫不及待,亦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亦只得耐着性子慢慢地等下去。
一时间,众人又开始自顾闲聊,无非就是今日这斗神大会的头轮与次轮之争。
这几个时辰来,杨硕与卫祈善都快将自己的耳朵听来老茧。听来听去,无非就是凌云绝宫行事如何狠辣。轩尘阁如何一鸣惊人。
不过当中却有几人的交谈,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听说了,昨天夜里,琼广派的掌门被杀了!”
“当然听说了。据传此人死状奇惨,手脚都被人给砍了,元神亦消失得无影无踪,琼广派悬赏八千万两玄铁捉拿真凶啊!”
“此事说来也奇怪。在君上的地盘,竟然还有人敢跟他琼广派做对,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
“依你们看。会不会是凌云绝宫的弟子复仇啊,要知道前阵子围攻西成山脉之时,死在他琼广派手中性命不计其数,凌云绝宫那帮家伙有何事做不出来的?”
“不可能,现下正是最敏感的时候,若有发生任何不利于斗神大会之事,对凌云绝宫绝没好处,那帮老家伙算得如此之精,应当没这般冒失!”
“........”
几人的谈话立时传入他们旁边的一桌人的耳中。
其中一人满面胡渣,左面脸颊之上有一道刀疤将脸颊与此同颈部相连,此人双目直勾勾地望着花易落,那目光似要将她那薄薄的纱衣给撕碎一般。
这恶狼一般的面容,叫人深感骇然。
刀疤男身旁一位年轻的男子听得几人言语之时,冷冷哼了一声,言道:“卓四郎纵横天河近千年,没想到最后落到这种结局,看来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刀疤男瞥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有些厌恶,又有些嘲意,啐了一口,狠狠道:“安四海,你若再这般张嘴乱放屁,就给我滚回山去,别出来丢人现眼。那卓四郎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年轻男子脸一红,低头言道:“大师兄息怒,是我失言了!”
旁边几人如同看笑话一般,冷冷望着安四海,对他吃瘪之事似乎很是高兴。
刀疤男哼了一声,言道:“老子本来兴致高涨,出来喝个花酒,你们几个小王八蛋非跟着,坏老子兴致。若不是看在你们是我师弟的份上,老子定然一刀一个,将你们通通了结了!”
几人立时被刀疤男一语惊得全身一颤。因为只有他们知道,眼前这大师兄,可谓是言出必行。
他们几人本是师兄弟,若非师父让他几人跟着大师兄,让他别胡来。这几位还真不愿跟着这喜怒无常的疯子四处瞎转。
此时,刀疤脸对面一席中突然有人招呼道:“吴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刀疤男转过头来之时,一道旋风扑面,席中顿时多出一人来,满面笑容,如见得失散多年的兄弟般。
刀疤男厌恶道:“马彪,把你虚伪的笑给老子收起来,我不吃你这一套,你门中弟子在无法山上拼死拼活,你小子竟有心情到这里吃喝玩乐,不怕你师父剥了你的皮!”
被唤作马彪的中年男子笑容依旧,“你还真别提我师父,就是他老人家让我在此待命的,至于目的嘛,跟你应没什么两样!”
刀疤男压低声音道:“你他娘的不会小声一些吗?若是被那帮小杂毛给听见,坏了君上的大事,你有十条命也不够抵!”
马彪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言道:“吴兄过虑了,刚刚收到的消息,凌云绝宫的七阁之主尽在西成绝峰之巅,已是网中之渔。至于那轩啸,四獠结界之内,他只有死路一条,你我要做的不是冲锋陷阵,而是坐等好戏登场。至于这戏的名字嘛,就叫‘瓮中捉鳖’!”
这一字一句尽数传入卫祈善与杨硕的耳中,并未让他二人有何吃惊的地方,相反让他们淡淡一笑,只当是个笑话了?
卫祈善问道:“大哥,你笑什么?”
杨硕言道:“当然是笑马彪死到临头仍不自知,反倒与那罗法打得如意算盘,可笑,实在可笑!”
卫祈善一愣,言道:“大哥,你可别自做聪明,今夜娘亲的布局可都是冲着吴洞山来的,若你节外生枝惹来麻烦,娘亲今后再也不会让你下山!”
杨稀伯饮尽杯中之物,叫道:“我们当然是先收拾那吴洞山啊,不过长夜漫漫,总得再找此事来做。宰掉他马彪,就当作是我杨硕的断奶之举!”
杨硕言语言之中透露着极强的自信,这些日子来,他一直活在亲人的严密保护之下,所有人都将他当成小孩子,要知道他已经快四十了,比他爹还要年长。
正因如此,他才迫切地想要自立,眼下这机会当然是最难得的。
卫祈善叹了一声,淡淡道:“大哥,我不是想阻止你,我是想问,我能与你一起行动吗?”
杨硕扬起手来便拍在卫祈善的背肩之上,另一只手朝他竖起了大姆指,赞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亦是血性汉子,今夜先助婶婶,我们再单独行动!”
两杯相碰,立时将杯中之物饮尽。
只是他二人绝计没想,在另一角还有人正注意着他们两人。
众人在那筝音相伴之下,愉悦地渡过了这一个时辰,直到花易落离开之时,仍有不少人没从那意境之中抽身出来,对那筝音赞不绝宫。
此时,一位浓妆艳抹的妈妈行上台去,一路腰枝扭摆,如那发了体的水蛇一般,不过几十步之遥,她就走了数十息,那造作的模样恨不得让人一脚将她踹出去。
偏偏这楼中风流公子与财大气粗之辈还不敢开罪于她。因为她的名字可比这楼中任何一位姑还要红。因为这里几乎每一位红牌姑娘都经由她亲自调教,将她们从青涩的姑娘活生生变成赚钱的工具。
这些姑娘还只听她一人的话,若是谁得罪了她,只怕今夜再多的钱也只得独守空房了。
众人硬是强忍着作呕的冲动看她一步步摇上了台,旋身施礼,那一双细长狭窄的眼中,透露着精明与毒辣。
似乎就她这么一扫,便能看出场中众人谁是财大气粗,谁又是装腔作势。
等她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之后,方才言道:“各位大爷有礼了,又到了每夜众花夺魁之时,大爷们是否已有心仪的姑娘?如果没有,不要紧,那么从此刻起,睁大你们的双眼,因为我鸾凤楼中总会有大爷你的意中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