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日之前,千象林阳炎山谷的地火在半个时辰之内连续喷发两次。[
卫南华正是被那第二次喷发的地火卷入。
玄阳弥漫,火元狂躁,从奄奄一息的卫南华眼耳口鼻之中,卫南华的心神顿时一晃,身体恢复一丝活力之时,也让他能感受到那五脏俱焚之痛。
卫南华痛苦狂吼,嗓子却发不出半丝声音,身体不住的坠落,让他神智清醒地不断受着玄阳焚体的折磨,煎熬。
他终于领教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忖道:“贼老天,你这是要玩死我吗?”
如果真让他死的,兴奋还没这般痛苦了。
这玄阳烈焰不管如何灼烧,卫南华的身体始终完好,如同不断淬炼的钢铁一般。
卫南华脑中一片大‘乱’,多年来的记忆在脑中不断闪过,那里有惨死的父母,有易落、妙音,有与他同生共死的轩啸。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轩啸的安危,希望他能平安事。
不知过了多久,玄阳地火终于停止喷发。
‘精’疲力尽的卫南华再也撑不住,昏死过去。
.......
卫南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没头没尾,让他大感力,论他如何努,始终难以睁开眼来,直到一滴水滴在了他的嘴‘唇’之上。
卫南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缓缓睁开眼来,‘迷’‘迷’糊糊间竟如同置身星空之中,只是这满天星星为何是五颜六‘色’的?
待他的双手‘摸’着那温势的石头之时,方知自己不是身在夜空中,而是在地底深渊。
卫南华强撑着乏力的身躯,缓缓坐了起来。
“受尽玄阳地火的煎熬,竟然这么就醒了,你也算得个奇才了!”人声突然响起。
卫南华自然朝后一靠,背心顿时撞在身后的石壁之上。周身力的他顿时被撞得呲牙咧嘴。
少许,纳得少许元气入体之后,放才看清在那不远之处,坐着一道身影,背对着卫南华。
卫南华紧张道:“你是谁,此处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人哈哈一笑,言道:“小子,这问题你该问你自己,阳炎山谷这等险地。你又怎会从上面掉下来,难道你不怕死吗?”
卫南华这时想忆起,他被单至高那狗贼偷袭受了重创,本应是死路一条,玄阳地火竟然救了他一命,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卫南华不敢多言,警惕地看着那背影,生怕下刻他便会突然出手一般。
那人亦是叹了一口。叫道:“你这小子真是个木头脑袋,老子要杀你,何必等到现在,趁你昏‘迷’的时候将你了结不就行了?”
卫南华转念一想。好像有些道理,此人在阳炎山谷之下竟能安然恙,想来境界与实力都不普通,且给卫南华一种高深莫测之感。想了一想,便言道:“晚辈卫南华与义弟途经阳炎山谷,不料遭了贼人的暗算。这才掉下谷中,扰了前辈安宁,还望前辈恕罪!”
“背影”叹道:“千象林,当年何其神圣之地,如今竟然成了一群匪类杀人掠货的禁地,可笑实在可笑!”
卫南华突然觉得这人应是仙界之中成名多年的大能高人,只是不知他为何身在此处,而切以他的实力又为何不出去呢?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出去吗?”这人声如同在卫南华的耳边响起一边,吓了他大跳。
卫南华平复一分之时,方才言道:“确如前辈所言,这区区阳炎山谷怎能困得住前辈你呢?”
这时,那人缓缓站起身来,或者说是飘起来,双脚不沾地,旋身一周,朝卫南华行来,在他身前不足三尺之地坐了下来,打量了卫南华一番之后,言道:“小子,你先答我一问!”见卫南华点了点头,再问道:“你何以修得玄阳之气?”
卫南华一愣,便不再隐瞒,将自己如何修成至阳之体,如何得到龚野的传承尽数告知,听得这满面污黑,邋遢不堪的老头连连乍舌。
卫南华言语之间不时打量着身前这老头,若不是满面的脏污,他应当生得不差,元气内敛,举手投足之间增与四周浑然一体般,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感觉。
卫南华之所以认为他是个老头,是因其头发已是‘花’白,皱纹如刀削一般的布满面庞。与卫南华言语之时,他的双目一直飘忽不定,不知是否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许久,这老头子方才言道:“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啊,谁想得当年意中掉落山谷之中的小子,已身死多时,还将毕生修为传给了你这个小子!”
卫南华心中陡然在震,听这老者的口气,天煞仙君龚野应当是师承于他,莫非.......”
老头斜眼望来,笑了笑言道:“小子,你怕了?”
卫南华干咳两声,说怕倒不至于,不过还是有些担心,言道:“世人皆道嗜血罗刹凶残道,喜欢滥杀辜,不想今日一见,与常人也别两样。”
卫南华异于常人的感知力让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身前的老者并不喜杀戮,虽然周身的血腥味极浓。
老头子淡淡道:“想不到嗜血罗刹这凶名竟然已流传世间,她果然很狠我!”
卫南华自然不知这老头子口中的“她”指的是何人,也不打算相问,只闻其突然问道:“得知老夫的真实身份,你不怕吗?”
“怕?正如前辈所言,若前辈要杀我早就杀了,何以等到现在!”卫南华直言道。
老头面‘色’突然一转,“你可知,我们这些老怪物都是很善变的!”
卫南华身子一颤,顿时与那石壁贴得紧了。
这时,老头子笑得前俯后仰,叫道:“你这小子竟然不会开玩笑,成天板着个脸,你的日子不知过得有多趣?”
卫南华哭笑不得,这老头子竟然在跟他开玩笑,可先前那突来的杀气毫半点玩笑可言,卫南华几乎可以肯定下一刻他便会狠下杀手。只是没想到态度会转变得如此之而已。
“老夫姓薛名谦,便你是口中的嗜血罗刹,只是名号不太光鲜便是。那龚野正是我记名弟子,他说有朝一日会救我出谷,看来是等不到了!”老头淡淡言道。
卫南华虽然早知这事实,可听他亲口道来,仍忍不住吃惊。
当年龚野走头路,被人追杀至千象林,‘逼’得他跳下阳炎山谷,却让他绝境逢生,遇上这薛谦,传授九转玄阳秘术。
龚野天赋过人,没用多长时间便将这九转玄元秘术学得似模似样。待他出谷之时,仇家也没有拦得住他了,几日之间屠杀三千余人,一时令人闻风丧胆。
这一次,老天如同与薛谦再开了一次玩笑,将卫南华送到了阳炎山谷之中。
这样算来,卫南华应算是薛谦的徒孙才是。
这阳炎山谷进来的人不少,能活着的人却不多,有一个算一个,也就薛谦、龚野与卫南华三人。
谁都能进来,可不是谁都能出去,至少薛谦出不去,应为这阳炎山谷本就是一处结界封印,是以薛谦的血液施术将他封在此处,让他忏悔一生。
此封印名为“两极封印”,两极顾名思义,一极以薛谦为阵眼,而另一极则以玄阳赤炎兽为阵眼,二者同命相连,永生永世只得被困在封印之中,不得脱身。
卫南华听薛谦草草道来,虽不太明白,便能将凶名远播的薛谦困在此处,这设下封印的人不知得多利害。
卫南华言道:“前辈,以你的实力这么多年来只怕是早已想到了可行的办法了吗?”
他不过是试探‘性’的一问,没想到那薛谦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叫道:“小子,你倒是有些见识,知道老子想出了办法,可又有什么用呢?我与那畜牲二者不可缺一,它现下被封印于近千里的地底,我也不能离开这屁大点的地方,否则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卫南华心中骇然比,这封印果然狠毒,不知这薛谦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被人这般对待,但他与薛谦之间的缘份让他不得不管此事,硬着头皮问道:“前辈,不知你的办法又是什么呢?”
薛谦言道:“我原本想,只要将那畜牲给杀了,后来想想,如果它死了,老夫不也死了吗?否则又怎能称为两极?所以它不但得活着,还要乖乖地离开这结界,只要那处的结界一破,我这里的封印便不攻自破了!”
“一只凶兽,如何能让它乖乖地离开!”卫南华脱问道。
薛谦不耐烦的言道:“你这小子修为不低,可这脑子却不好使,我们修者的身体便是最大的容器,只要实力够强,可纳天地万物,这便是大千世界的由来,将它纳入体内,就不用杀它,又可让它乖乖地离开,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卫南华面‘色’‘阴’晴不定,不知为何,他很想尝试一下,心中不住地想去到那玄阳地火兽那处。
念及此处,周遭空气再次变得炎热比,火红之芒如‘浪’一般,由远处的黑暗之中狂卷而来。
薛谦叹了一声,叫道:“那畜牲又发疯了!”
话音未落,地火狂扑狂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