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高台之上,安坐位老者,银须白发,刀眉之下,眼眸深邃比,肤白细嫩,白里透红,一缕青烟由香炉而生,环绕身周,恍若那仙人在世,说不出的灵逸飘然。
此人正是冰霜郡凌家家主,凌沐阳。便在当时,目光一扫轩啸与卫南华,二人同感玄妙,若全身再秘密,被他一眼望穿。
轩啸心下骇然,识海之中有鸿蒙坐阵,普通地元之境亦法窥探,他难道早已突破地元?可没听人说起这凌家主破升之事啊。
凌沐阳将目光停留在轩啸的身上,用那磁性浑厚的声音淡淡言道:“轩小子,你来晚了。”
轩啸稍一怔,旋即笑道:“家主大人知道我要来?”
“与木风雷李四家连手围剿那金水两家,兹事体大,凭宛晶三言两语,还不足以说服我,你可能不相信,从你三个一入乾坤开始,老夫便预料到必然与你们有相见的一天。你说这一天是不是来得太晚呢?”凌沐阳浅浅一笑,话语是暗含玄机。
轩啸闻言,心中一紧,忖道:今日,大哥应是主角,这家主却对他这外孙女婿不闻不问,这是为何?
一丝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轩啸不知如何答话,求助般地看着杨稀伯,后者笑道:“家主大人,即能相见,何来早晚之分,我兄弟三人被人当作过街老鼠般,追着跑遍了大半个乾坤,今日还能活着见到家主。已属不易。”
众人闻言,不莞尔。只闻凌沐阳哼然道:“你便是杨稀伯吧,果然如传言中一样,油嘴滑舌,哗众取宠!”
杨稀那笑容顿时凝在脸上,心中闪过一丝怒意,忖道:宛晶那疯丫头不会对她外公告了老子的黑状吧?当下瞥了木宛晶一眼,后者传音言来,“不关我的事,你兄弟二人多加小心。今日不好好答话。怕是永远也出不了这玉龙城!”
杨稀伯心中大骂,早知道便不来这玉龙城,凭他三人现在的实力对付个水家,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现在于此。还需看人脸色。直人是人倒楣。喝凉水都塞牙!
既然已好钱象,杨稀伯索性破罐子破摔,放声言道:“谢家主大人夸奖。若不是小子我油嘴滑舌,婉晶自然也不会看上我。小子我尚有些本事,否则岳丈大人也不会将她许配于我!”
木宛晶俏脸一红,传音骂道:“死家伙,你自谦一些会死啊?外公平身最讨厌的便是那浮夸之流的小白脸,我看你今日怎么死?”
嘴上虽这么说,但闻杨稀伯公然在大殿上道明两人关系,心中亦说不出的甜蜜。
此时突闻一道阴柔之声言来,“父亲,我没说错吧,这小子不知耻为何物,一张脸皮有若城墙。当日我便代你警告过他,休要再提与宛晶的婚事,不知是记性不好,还是死乞白赖。”
言语之人正是台下居首座,一脸肆虐的凌可青。
此言道来,连轩啸亦感头痛,当日他将那凌可青的话语听得尽然,本以为是激励杨稀伯方出此言,现下看来,并玩笑之意。
杨稀伯正欲言语之时,凌沐阳淡淡言道:“木炬与你这小子臭味相投,选中你实不足为奇,若是他与别的女子之后与你结为夫妇,老夫自然不会有意见,可宛晶是我外孙女,她的终身大事,即便连木炬亦话语权,杨小子,你觉得老夫讲得对吗?”
轩啸此次彻底失算,本将那杨稀伯死拉硬拽来这玉龙城,心想两人便将这终身大事给定了。不想他杨稀伯就算愿意娶,别人未必愿意嫁。
木宛晶嗔怪言道:“外公......您这是说的什么话,终身大事,父母之命,爹既然已将我许给稀伯,我们便有婚约在身,难道还毁婚不成?”
凌沐阳满面肃然,言道:“有何不可,你爹答应,外公可没答应,你刚来城中之时,我只道是见见这小子再说,如今看来,他有哪点配得上你?”
杨稀伯心高气傲,于天元之中时,不知多少女子哭着喊着要嫁给他,通被拒之,躲得远远的。
他是喜欢木宛晶,可那风*流性子改不了,这才不想成亲,现在被凌沐阳一席话气得九窍生烟,忖道,这亲我真就成定了!
当下朝轩啸一使眼色,传音道:“三弟,别拉着大哥,今日老子要他玉龙城鸡飞狗跳。”
轩啸一笑,回道:“大哥,你只管放手去做,我何曾阻拦过你?”
有了轩啸这坚实厚盾,杨稀伯心中顿时有底,哈哈一笑,言道:“这也是小子我想问的,凌家主,敢问我杨稀伯哪一点配不上宛晶?”
木宛晶芳心一颤,美目瞥来,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样,痞气十足,直叫木宛晶又爱又恨,当下咬唇不发一语,眼中仅他一人而已。
凌沐阳面色微变,显是没想到这小子如此胆大,竟然敢公然顶撞,沉声道:“那我便让你知道你如何配不上我的乖孙女。先说你这长相,油头粉面,眼带桃花,一看便是那滥情成灾之人,我孙女要是跟着你,那滥桃花挡亦是挡不过来。再说你这张嘴,传闻你杨稀伯凭三寸不烂之舌方可颠倒是非,迷惑众人。再来,自从你三个小子来了乾坤,这一地有哪天过过一个太平日子?你本就是那不祥之人,我孙女跟着你,以后还有得苦头吃。”接着微微一笑,再言,“杨公子,老夫这话说得有错吗?如果不够,还有你在金陵郡主城之中跟那金世勳的破事,你别当老夫傻,你做了些什么,老夫可都有本账给你记着。”
那金家之中,定然有凌家眼线,否则他们花酒地的事情又怎会被凌沐阳所知晓。
杨稀伯冷汗直冒,心道,果然人老成精,不过那夜我也未做出格之事,有何所惧。
依旧何持笑容,言道:“传闻凌家主圣明,心中敞亮,如今看来,不过尔尔,小子天生潇洒倜傥,这容颜乃父母所赐,稀伯法改变。那女子对我围追堵截,亦是没办法的事。再说我张嘴,颠倒黑白倒是做不到,当个说客却是绰绰有余,万事以各为贵,君子动口不动手嘛。再来这不祥之人,小子我就不敢当了。乾坤之中,明争暗斗的事还少吗?这乱了千年,总不能算在我兄弟三人的头上。即便要算在我们头上,我也认了,可这就不能叫做不祥,而是命带气运之人。否则我兄弟几人在那水家三个老怪手中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凌家主,小子这话说得有理吗?”
“强词夺理,还说你不耻?”凌可青冷喝言来。
杨稀嘿然道:“不敢当,凌前辈知耻,知耻后甚,当日你以地元之境欺我,现下对我与宛晶的婚事又百般阻挠,稀伯实在不知何处得罪过你,让你这般记恨于我。”
凌可青怒指杨稀伯,言道:“你想与宛晶成亲,我现在便告诉你,休想!”
杨稀后不急不缓,微微一叹,言道:“此事只怕你说了不算,凌家主还在位,你便越俎代庖,看来你对家主之位亟欲已久了吧?”
凌可青终是再忍不住,殊不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之理,被杨稀伯三言两语便激得怒火中烧,吼道:“小贼,你找死!”运起灵所,说罢便要动手。
凌沐阳喝道:“青儿,大殿之上议事,岂容你这般胡闹,这几十年你都白活了吗?”
凌可青咬牙暗骂,这番模样显是与当初在水家主城之时判若两人。那时,他刚正不阿,畏那水琼海高深的实力,敢于公然与他作对。
现下却将这两大天才少年欲拒门外,当知不知他心中如何作想。
杨稀伯血气方刚,见凌可青有出手之意,微笑言道:“凌家主,你也别拦着他,记得当日,我三弟重伤之际,凌前辈便一路跟了上来,宛晶亦在那时随他一同离去,当时我们便定下决斗之约。若我杨稀伯没两把刷子,怎配得上宛晶呢?”
木宛晶大急,心道:舅舅何时答应与他比试,他这般莽撞,与那送羊入虎口有何区别。急忙传音言道:“稀伯,你这是以卵击石,你刚入地元不久,如何能是舅舅对手,你不要意气用事,我与外公好好说说,实在不行,我便与你逃回木家便是,你别枉送了性命。”
杨稀伯并不言语,朝那木宛晶微微一笑,那眼神比笃定,这一战再所难免。
念力之下,凌沐阳当知杨稀伯已入地元,只是不知他何来自信敢与凌可青一战,突然这杨稀伯又有了几分兴趣。
肃然道:“杨小子,我劝你想清楚,比武非同儿戏打闹,弄不好是会死人的。即便你胜过可青,老夫也未必会将宛晶许配给你。”
杨稀伯心中暗笑,许不许,你可说了不算,生米早已成熟饭,到嘴的鸭子岂有飞了的道理。
此战只为争口气,杨稀伯豪气言来:“刀剑眼,生死有命,小子我天生命硬,何人可惧?”未完待续。。)